“谁啊。”
苏梨被这么一嗓子吓得魂都没了，捂着心口回头，发现身后站着个人。
这是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腰背已经佝偻，在昏暗的灯光下，看的苏梨汗毛都竖起来了。
她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轻轻嗓子朝老人打招呼：“老师，您好，我是高二的学生，来找资料的。”
“学生，你的校服呢。”
“校服？”苏梨看了看自己一身的休闲的运动服：“我的校服落在班里了。”
她从口袋里掏出了个什么东西递给他：“这是我的名牌。”
老人接过名牌，眯着眼看了半天，脸色才好转了一些。他转过身边朝档案架走边问：“取谁的档案啊？”
“高二七班郑晓楠。”
前头的老人明显愣了一下，随即转过身，眼神复杂的看向苏梨：“你，要她的资料做什么？”
苏梨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老人的态度让她意识到，眼前这位跟郑晓楠可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苏梨仔细回想着昨晚在郑晓楠家看到的东西，突然道：“蓝色日记本。”
老人嘴角动了动，苏梨知道自己猜对了，她直视老管理员：“我很难跟你解释我和她的关系，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我和你，有着同样的目的。”
“我跟你能有什么共同目的？”老人侧了侧脸，不再看她。
苏梨笑笑：“我们都想知道小楠的真正死因。”
她的声音又开始发哑了，大概是体温又上来了，但此刻的沙哑却就着昏暗的灯光，却格外的严丝合缝。
老管理员抬起那双浑浊的双眼，盯了苏梨半天，才又转回身。不过他这一次不是走到档案架旁，而是走到属于他的那张破旧办公桌前，拉开凳子坐下，并示意苏梨也坐：“你想知道什么？”
苏梨坐到他对面：“我想知道，郑晓楠到底是怎么死的？”
老人叹了口气：“跳楼。”
“跳楼？怎么也是跳楼。”
听完苏梨的话，老管理员没吭声。苏梨抬眼，发现对面的老管理员的目光格外炽烈，苏梨心头一跳：“老师，您不是想告诉我，所有死去的学生……”
老管理员点头：“没错，所有的学生都跳楼了，没有一个能逃出去。”
“理由呢？他们为什么跳楼，又为什么逃出去？”苏梨闻言连忙追问，可老管理员却只是不停的重复“所有的学生都跳楼了，没有一个能逃出去。”
苏梨被搞的火大，低星本果然说犯病就犯病。明明之前话说的好好的，怎么一到重要的事，这老头就卡壳了？苏梨又换个问法迂回的问了问，不过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的。
老管理员的语言系统立马就回复了，开始打开话匣子：“小楠是个好孩子，心地善良又有耐心，之前派来帮忙的学生都瞧不上我这么个老头子，只有小楠不会，反而还处处想着我，替我带饭买日用品。”
“那小楠去世，您很难过吧。”
“那是当然，这世界上人渣活的一把一把的，偏偏这样好的孩子却死了，我当然难过。”
“那关于小楠去世这件事，您就没有什么疑虑吗？”苏梨尝试性的追问：“既然小楠是这么好的孩子，应该不会随便轻生才对。”
“你懂什么？”老管理员的语气突然严厉起来：“在这所学校里的孩子，能活下去才是奇迹。”
“可是，学校里的人，不是都活着吗？”苏梨瞄着老管理员的脸色提问，果然，她话音一落，老管理员苍老的面皮就开始快速抖动起来，似乎是有什么话，卡在了嗓子眼。
苏梨看着他的样子就知道有门，连忙继续加码：“如果您知道什么，最好告诉我。因为如果您不说，很可能导致再也没机会调查小楠去世的真相。”
她眼睛直视老管理员：“小楠，难道不值得一个真相吗？”
老管理员嘴角动了又动，到底还是低下头：“小楠她，只是被逼的，她，在这里，没有人是不疯的。”
“为什么？”
老管理员又沉默了，不再抬头看苏梨，只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苏梨被他搞到没脾气，正打算拍桌子，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因为这他妈根本就不是什么学校。”
苏梨转头，路远喘着粗气推门进来。
“你怎么……”苏梨正想问他发生了什么，没想到被他一把按住脑袋压到了桌上。
她明显听到了类似于重物落地的声音，抬手挣开：“这又是哪一出啊？”
苏梨看向路远，没管身后已经头身分离的老管理员。
路远示意她别动，随即绕过她，将老管理员和他的头塞进最里面的档案架子下头。
“这老头就是害死小楠的罪魁祸首。”路远边擦掉手上的痕迹边对苏梨说：“这么弄死他不算委屈了他。”
苏梨一愣：“他跟小楠的死有关？”
“关系大了。”路远扶着她往外走：“路上说吧，大家都在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