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前几日奴婢整理私库时发现的,觉??事有蹊跷,就来寻小姐您了。”

    “奴婢也分明记??,另外两块禁步都在私库里。”

    茯苓说着,自从上次姜清婉闯入私库被发现,事后姜清筠便把私库的一把钥匙交给了茯苓,让她打点着。

    她重新写清单时,??从一个不起眼的木箱中发现了这块尘封已久的玉佩。

    姜清筠听着茯苓的??,心下疑惑更甚:“茯苓,??去私库里把那半块禁步拿过来。”

    她一??提起玉佩,许是搁置的时间长了,串着玉佩的白丝线微微泛黄,可是她对这块玉佩却毫无印象。

    连它是何时出现在私库,又是何人送的都不清楚。

    没多久,茯苓就抱着木盒回了松筠居。

    那两块禁步都安静地躺在其中,姜清筠只拿出那半块残玉,玉佩上还挂着精致流苏,无疑正是杜姨娘送她的那块禁步。

    辛夷和茯苓也知其中蹊跷,事关重大,便安静伫立在一旁保持缄默。

    尽管只剩下半块玉佩,两厢细细对比之下,一炷香后,姜清筠??放下这两块玉佩。

    两块玉佩都是和田玉,玉质上乘且更是难得。玉佩上雕刻的纹理走向更是相似,但细??之下,她才发现在第三块玉佩的背面,有一道不起眼的划痕,不深。

    像是琢玉之人雕琢时的失误,却不知道是不是一处印记。

    “把这两块玉佩送到城东玉坊,交给张先生。”姜清筠收好两块玉佩,交给茯苓。

    城东玉坊的张先生,正是之前替姜清筠,还原赝造一整块玉佩的人。

    “切莫损坏了玉佩。”茯苓临走时,姜清筠又叮嘱了她一句。茯苓应下,收好东西后便出了府。

    让辛夷也退下后,姜清筠躺在窗棂下的美人榻上,一??遮着眼帘,大好天光透过窗棂洒落在她身上,明媚清亮。

    *

    翌日。

    早朝过后没多久,京城中消息灵通的人便知晓了朝堂上的事??,茶楼酒肆之中,也有几个人在悄声谈论着。

    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轰动朝堂的科举舞弊案??终于有了结果。

    “原来两位姜大人都是被人构陷的。朝堂之上,还是小人最难防。”茶楼中,一个人便喝茶便说道。

    “林家也是被骗??惨。一己私欲赔了一条人命。”

    早朝时,温知许将所有的物证都呈交给皇上,所有牵涉其中的人也都在宫门口,由专人看守着,等待宣召。

    舞弊一案,实则是吏部的左侍郎为指使。他担心林家不信任他,索性就借了姜承文的身份,与林家相商,收取白银。

    会试之时,左侍郎还给林朝晖透露了些许科考内容,放榜前夕,也替他更改了名次。

    为了避免暴露自己,左侍郎还买通了成衣铺的掌柜,暗中安插眼线帮着掌柜做假账,换了林家的白银,做出姜承文和姜清时贪污受贿的假象。

    ??他却装作一无所知的模样,一心处理吏部的官务。

    早朝时,吏部左侍郎还想再狡辩推脱,言语之间却漏洞百出,都被温知许追问到无??可说,只能认罪。

    “听说两位姜大人今日就能离开刑部大牢,回姜府了。”一人继续说道。

    “倒也苦了两位大人,在刑部这么久,估计也受了不少罪。”

    几个人说着,说书人休息过后便继续说书,台下的说话声便渐渐停息了,一心品茶听书。

    *

    姜府。

    “爹,??和哥哥终于回来了。”姜清筠提着裙摆,快步朝姜府门前走着。顾氏跟在她身后,好笑摇头。

    朱门前,姜承文和姜清时甫一下马车,远远就听到姜清筠欣喜的声音。

    “跑慢点,哥哥又不是只回来一会儿。”

    姜清时扶着姜承文往府中走,一边走着一边打趣道。

    在刑部大牢时,虽然牢狱没有对他们动刑,但毕竟是在大牢之中,条件不比姜府。这段时日,姜承文和姜清时也消瘦不少,神??之中难免有几分憔悴。

    “我想爹爹了不行吗?”姜清筠闻言,放慢步伐,走到姜承文身边时,还不忘回姜清时一句。

    直到此时亲眼看到姜承文和姜清时回府,两个人都平安无事,姜清筠??彻底放松。

    上一??,科举舞弊案之后,姜承文和姜清时都被削职,回府时身上也是大小伤痕无数。?

    即便这次重来,她能依照自己残存的记忆,查清楚大房被牵涉其中的缘由,也能保下她父兄,但是她也总怕会有变故。

    任由谁都清楚,早朝时被推出来的吏部左侍郎不过是一只替罪羊,幕后定还有人在主使着这一切。

    不然仅凭一位吏部侍郎,无法布下一场这么大的局。

    “??这个丫头,越来越不听哥哥的??了。”

    姜承文??着,知道他们兄妹二人从小就爱打闹,便也没拦住。

    “我回来了。这段时日让??担心了。”

    姜承文走到顾氏身边,握着她的??,好让她安心。

    “??和清时平安回来就好。”顾氏摇头,眨眼忍住眼泪,扶着姜承文走向后院,“其余的都不重要。”

    姜清时和姜清筠兄妹二人见状,往后退了几步,不上前去打扰,也不继续打闹,安静地跟在后面。

    *

    皇宫,昭武殿。

    殿门紧闭,陈还站在殿门口,屏退了其他宫女太监。

    清楚听到殿内摔东西的声音,陈还叹气,心里忍不住为皇帝捏把汗。

    此时殿内。

    谢景寻和谢景止站着,两个人脚边都摔有破碎的瓷杯,足以??出方才太上皇的怒火之大。

    “朕问你,科举舞弊案疑点重重,??怎么敢下旨放人?”太上皇紧盯着谢景寻,眼中怒火未熄。

    ??着谢景寻,太上皇不自觉就会想起淑妃,以及远在南梁的那个人。

    明明没有血缘关系,谢景寻的行事作风还是和那个人有几分相像。

    许是当年他就不该心软,动了恻隐之心,否则也不会酿成如今的局面。

    他处处受制,??景止也受他连累,无法入朝堂,只能做个闲散王爷。

    丝毫不在意太上皇的怒火,谢景寻负????立,气势不输太上皇,甚至更为凌厉,“左侍郎认罪,姜尚书父子无罪,朕自然就放人了。”

    “父皇若是存疑,不如亲自去刑部审问清楚。”

    “谢景寻!??母妃就是这么教导你,让你顶撞朕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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