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几百年几千年的墓地发生塌方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可能是天真的主角光环,我们很少遇到下着下着突然就塌掉的墓,现在面对塌陷一大半的墓门,场景就显得有点诡异。

    从塌下来的废墟看,门应该是普通的檀木,没有什么腐朽的痕迹,但架不住榫卯结构的部件因为潮湿已经磨损成渣渣,跟大门不是一样的材质,却也是木头,只分不清是什么木,而门轴的连接点有磨成莲花形状的铜片保护,看上去精致异常。

    随着大门一同塌落的还有一块石匾,上面用大篆刻着两个我不认得的字,很明显铜门的“层城”匾额是出自唐朝,书写用的是楷体,大篆匾又来源于遥远的春秋战国时代。

    天真就抱着脚蹲在石匾旁边,脚踝被刮的发红,露出来的袜子五根脚趾破四个洞,黑色袜子给他穿的发白,我把鞋递过去让他赶紧穿上,光着脚还挺味儿。

    看他穿鞋,我就问道:“这什么字?”

    尽管千军万马被堵在门口,我们都不是很着急,这种全是碎木的残骸,确实是千军万马狗刨都能出来的程度,实在不行,两边都是石墙,点个火也能解决。

    天真套好鞋又揉一揉脚,才俯身去看那石匾。

    “应该是‘阳天’。”

    “阳天?何解?”

    胖子姗姗来迟,嘴是一刻都闲不住:“我看就是缺字漏字了,没准是太阳天,他喜欢太阳,把太阳当电灯泡照,这毛病也带墓里来了。”

    “别扯,向日葵成精也没有拿太阳当电灯照的。”天真扶着胖子的手站起来,那厢千军万马已经开挖,小张哥就拿个凿子跟他双向奔赴,瞎子慢悠悠的声音还时不时传出来:“我就跟这站着,不用管我。”

    我觉得千军万马也没打算管他。

    从刻有“层城”的大门进来,后面是一条非常宽阔的甬道,宽到可以给胖子整个相扑场,正前方是没有门的,只有一堵棱形砖头砌成的石墙。

    关于这个棱形石砖也十分奇特,说是完全的棱形并不标准,只是砖面上有几道类棱形切割面,截面平整,似乎是用刀直接削出来的。

    无数棱面转头组合在一起,筑成一面巨大的墙体,让整面墙犹如一扇不会反光的万花镜,灰色的切面错落有致又互相衔接,远远一看浑然一体,走近端详却相映成趣。

    “精巧别致。”天真拍着墙面,眼底溢出丝丝的欣赏,头微微一歪,带着他特有的思考神态:“这不是一般工匠的手笔。”

    确实,建筑的设计大多宏观庞大,这面棱墙跟周围嵌入的毫无违和感,却又有一种跟大局格格不入的小巧思,极其奇妙。

    刘丧一阵恶寒:“吴邪你干什么,歪头装你大爷的玛卡巴卡,好好说话。”

    我知道年近四十男人的歪头杀不是那么好让人接受的,即使眼前这货仍然有着二十多岁的脸蛋,但在刘丧心里,他就是不知廉耻。

    两位小张奔向对方的速度很快,跟两只黄鼠狼似的,没多久就挖通了个狗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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