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头还给我……”
说话间纳兰嫣然身上的魔气再次爆发，无数衣衫开裂声只在瞬间，便不自穆凌霜周身响了个遍。
原本威严庄重的官服，眨眼间随着魔气的吹拂而化作了缕缕随便，露出了那被穆凌霜穿在内里，闪耀着无数玄奥文字，挡住了来自魔气侵蚀的软甲。
嘭……
被拴在腰间的布袋破碎开来，随着魔气喷涌王浩那残破的头颅，直接便吸引住了纳兰嫣然仅剩的意志。
漆黑的身影随风消散，原本还无序的风向，在此刻陡然转变方向，不住涌向了半空中那残破的头颅。
淡淡的黑色光晕自那头颅上悄然浮现，随着风浪逐渐平息，那头颅上的光芒也是越来越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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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留痕迹的收起一支落在脚边的箭矢，悄悄递给身旁的的乐天真，由她将其收入了纳戒当中。
周清这才缓缓抬起头，站起身望向了空中，那散发着危险气息的光团。
感受着那光团中蕴藏着的力量，周清的视线在此刻不由得下滑，落在了穆凌霜那无神的跪坐在地，抬眼望着天空身影之上。
“记得，你欠我一条命以后别那么容易就死了。”
慵懒的声音传入穆凌霜的耳中，一抹流光自周清袖中画出一条线，直接刺穿了那散发着黑光的头颅。
看着那几乎化为了液体的魔风，沿着剑身的镂空处不断填补，将所有的能量束缚在了剑身之内。
周清这才迈开步子，转身朝着远方走了过去。
不是因为什么突然的善心大发，也不是还念着那几乎已经没有了的旧情。
周清的所作所为，不过是因为救下她，救下在场的其他捕快，是最为随他心意举措罢了。
穆凌霜可以死，那些陌生捕快的性命，也同样根本不值一提，可他们却不能在此刻，此时此地折在这里。
即便周清自认为他的实力，已经可以称得上站在了世界顶端，但有些东西却终究不是他能无视的。
例如那他至今都无力面对的世界意识聚集体，还有那能够压服四大武院，约束天下武者，并且还能够将修道士驱逐到海外的朝廷。
“多……多谢前辈相救，但若是下次遇到，我们依旧还是会将你捉拿归案。”
脚步停下目光落在那站在自己身侧，明明浑身都在颤抖却依旧抬起头，含着泪直视着自己的小捕快。
周清突然忍不住嘴角微微勾起，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你这话，那女捕快也曾经说过，可你看她现在的样子？”
话说完之后，周清伸出的手捏做剑指，只是随意画了一个圈，便将半空中的魔剑招回了手中。
柔软的剑身缠绕着手臂不断卷曲，感受着其上那澎湃的魔气，周清也没凝聚剑气，就这样带着白玉霜还有乐天真，逛街般闲庭信步的迈着走向远方。
双眸时不时扫过向两侧自动分开，却始终低头不语的捕快们，这感觉多少让周清感觉有些怪异。
“爹爹，我们就这样走了？那里面……”
乐天真小手拉了拉周清的衣摆，视线不断自周围的捕快，还有那已经坍塌的地洞之间来回移动。
到底是死了那么多的捕快，即便并不是他们做下的事情，但说到底却还是同他们几人有关。
对于官府中人乐天真虽说并没多少敬畏，当曾经看着那些捕快，在大街上鲜衣怒马挎着腰刀横行的模样。
若说她心中没有一丝羡慕向往，那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虽然只是个捕快，在任何的衙门当中，都不过是最低的差役。
但在出身贫民窟的孩子眼中，那已经称得上是十分了不得的身份了。
可现在，这群人在自己父亲面前，竟然连说话都勇气都提不起来，除了乖乖让开道路之外，竟然什么事情都做不到。
乐天真一直都清楚自己已经和从前不同了，但究竟是有怎样的不同，她却始终感觉有些模糊不清。
哪怕她认识了一个自称是太子的小哥哥，还见到了传说中的锦衣卫，可那些终究还是和她关系不大。
而今天，望着前方站在道路两边那只能低下头，眼睁睁看着自己父亲带着自己离开，却什么也做不到的捕快们，乐天真这才清楚知道自己如今，究竟是踏上了怎样的一条道路。
“别怕，跟着爹爹，咱们的路以后还长着呢。”
神识观察着身后颓然的穆凌霜，还有那抿着唇，紧紧盯着自己的那个小捕快。
周清忽然感觉这场景，他竟然有那么一丝丝，莫名的熟悉之感。
现在的那个小捕快，实在是和当初的穆凌霜很像，一样的对自己有自信，一样的想要将他逮捕归案。
有追求总是一件好事，可他这个被追捕的人，好像一直都没犯下什么大罪吧？
是不是应该去个什么地方，故意去做出点什么大事件，好给对方留下点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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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员……收队，任务目标死亡，至于其他的，就交给上面去处理吧。”
轻叹一口气低下头，看着手中那逐渐冷却下来的青铜长弓，穆凌霜忍不住伸出手虚按在了右眼前方。
透过掌心看着青铜长弓上，那依旧闪耀着的淡淡光芒的符文。
这力量是怎么来的，一直看着天空，清楚看到了魔剑整个吞噬过程的穆凌霜，心中多少也有些猜测。
竖起青铜长弓撑着自己站起身，回眸望去周清那远去的身影，穆凌霜脑海中不由得回想起了自己同他之间那短暂的相处时光。
难道她真的做错了？明明为了抓住对方，她都已经做到如此地步了，为什么还是没办法抓到对方，反而还再次受到了对方的恩惠？
并且还是比起之前的教训，来的更加实际的力量。
“欠你的命，我绝对会还你的，你给我等着。”
紧咬着下唇，穆凌霜的语气依然坚定，可眼中的神色却隐隐变得有些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