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他通体气度不凡,一路行来,自然也眯了不少宫女们的眼。

    自从宫内变得开始有些不太平,接二连三地出事之后,琼儿就更加用心用力,派了不少人手出去,暗自紧盯着各处的一举一动。

    几乎是欧阳华菁一行人刚出了长菁宫,确定了是往琼华宫方向来的时候,她这边便得了信儿,也不敢有所怠慢,赶紧将消息上报。

    不止是欧阳华菁这个丽妃,重要的是,还有一个西岐王爷同行。

    听到琼儿的汇报,看着医书的赵婉兮眉头微蹙,人几乎没有太大的反应。

    瞅自家主子那模样,琼儿心知不妙,也不敢多说,一殿的人,一直侯到欧阳华菁一行人距离琼华宫不远了,都遣人来通报了,这才终于有些按捺不住的的模样。

    “主子,这西岐的王爷,怎么突然就想要来琼华宫拜访您了?”

    赵婉兮是南麟中宫娘娘,作为异国来访的宾客,按照照常的规矩,其实欧阳晟乾特意前来拜访,也没有什么,正常的。

    但是这个正常,却仅限于没有欧阳华菁这层关系。

    偏眼下这个时候,后宫不宁,帝后之间数次争锋的矛盾,更是传的沸沸扬扬,琼儿就算是个没有大见识的宫女儿,对于对方的来意,依旧还是觉着心有不安。

    偏赵婉兮这个做主子的,愣是像什么事儿都没有一般,甚至还能生出几分诧异来。

    “本宫怎么知道他为何要来?琼华宫就在这里,既然想来,那就来吧。”

    口中答的随意,但实质上,在书本的后头,赵婉兮那张那张大的小脸上,还是闪现过了几分异样。

    可惜书本挡着,琼儿也没看到,只听她这个一说,眉头皱的有些紧,再品味了一下自家主子的淡定,放弃了劝说,只盯着她一身常服看。

    一侧的石榴会意,抢先便开了口。

    “主子,您不装扮一下么?”

    不猜就不猜了,横竖对方马上就到,葫芦里头究竟卖的是什么,很快就会水落石出。

    可怎么也是接见异国的王爷,慎重一些,总是没错。

    这个道理,赵婉兮心下自然也懂,倘若是换了旁人倒也罢了,偏偏是那个欧阳晟乾……

    思及那张看不大出年龄,几乎能跟冷君遨抗衡,不相上下的脸,她的眼神,才终于有了点儿不一样的轻微变化。

    “不用了,没有必要。”

    说完,也不等琼儿石榴再劝说,便微微垂了垂眼睑,似有几分漫不经心的模样。

    “横竖……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若说丽妃欧阳华菁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倒也罢了,左右不过妃嫔而已,不放在眼里……也没什么。

    可随行的还有西岐九王啊。

    眼瞅着自家主子这个反应,石榴极快地跟琼儿对视了一眼。不料,后者却仅仅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没关系,只要主子高兴就好。

    赵婉兮也的确是懒得折腾,等到欧阳华菁一行人来了,通报进来,前去主殿接待的时候,还真就穿着那一身的常服去了。

    而这个细节,等到一应参拜赐座的客套功夫做完,欧阳华菁第一时间便注意到了。

    从一开始赵婉兮就是她的眼中钉,自认为挡了她的南麟皇后之路,只要逮着机会,便平地生妖,非得闹出些什么幺蛾子来不可。

    眼下这么好的机会,她自然也是不会放过,几乎是一看到赵婉兮那个随意的装扮,欧阳华菁脸色就有些不大好看了。

    眼底更是迸发出细细的寒光,似笑非笑地冷声道:“皇后娘娘可真是随意的很,到底是我皇叔来拜见,即便不说盛装打扮,可您这么也得好好拾掇拾掇自个儿罢?

    如此模样,若是让不知情的人见着了,还道是……”

    就算是冷君遨,也不敢如此轻视,赵婉兮却这般,莫不是就瞅准了……自家皇叔待她不一样?

    口中讽刺,心底更是愤愤然。

    哪知冷讽暗嘲的话语还没说完呢,就被人给打断了,这倒也罢了,偏偏打断她的人,还是她想要为止出头的人。

    “无妨,娘娘随意一些也是好的,横竖大家都不是什么外人。”

    欧阳华菁:“……”

    讽刺被中途打断倒也罢了,一句大家都不是外人,更是说的惹人遐想。

    极快地反应过来眼下形势,欧阳华菁梗着一口气,迅速闭上了嘴,不再应声儿。

    眼瞅着殿内的气氛冷却了下来,这叔侄两个不搭台子唱戏了,赵婉兮这才轻轻柔柔地笑。也没略过这个话题,语气坚定地反击了过去。

    一开口,却是先认了个错儿。

    “王爷乃是我南麟的贵客,是本宫思虑不全,这才懈于装扮,丽妃此言倒是极有道理,还望王爷海涵。”

    听出她话里的深意,欧阳晟乾面色不变,似乎压根听不出其中的讽刺,面上的笑意反而愈加和善起来。

    “无妨,只要婉兮……娘娘舒服,怎么着都是可以的,本王无所谓。”

    话里话外捧着倒也罢了,还带着几分可疑的纵容跟宠溺。不过短短一番较量下来,竟就让赵婉兮暗生警惕。

    偏说话的人,却是越来越随意的模样,就连端坐着的姿势都有所改变,稍稍后倾着身体,那手肘支着扶手,看着轻松而惬意。

    让赵婉兮一度生出错觉,这压根不是自己的地盘,她倒成了客人似的。

    皱眉望着坐在一侧的男人,她看似淡定如旧,实际上心底已经十分不适了。

    欧阳晟乾全程面容含笑语气和善,并无半点儿不妥,眼神乍然看起来,似乎也平顺无害。

    这却只是表面,男人眸光深处却是令人难以捉摸的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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