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还算是正经，但看看网站就知道这是挂羊头卖狗肉，让李兰博这个清心寡欲的正经男人心理不适。
如果这是任何一个跟他熟识的人的话，他一定会毫不留情的好好将他讽刺一通。但看着眼前的陌生人，他只想充满善意的劝他换个星球生活。
所幸那人已经插好了他的电线，正抬起头来看自己的电脑。他看起来表情也很惊讶，但还是迅速反应过来，插上了耳机，然后双手合十朝周围向他看过来的人比划了一下，以示抱歉。
等到他重新坐下来之后，这才关了眼前的网页，露出原本的东西来。
原来是大学生在查资料，结果弹出来了一堆见不得人的广告。但窥见真相的李兰博依旧觉得这一波操作非常之社死——社死归社死，他还是想到了另外一些东西。
他又打开了自己的平板，那上面是阮空星表情狰狞的脸。如果可以，他真的想把这些图截下来做成鬼畜表情包，每次阮空星偷懒的时候，他就发一张过去，保准很有用。
然而重点在Vlog。
他自己没有尝试过，但他觉得可以试着上传一下阮空星的日常，好洗白一下她目前过于糟糕的名声。
尽管阮空星可能不太乐意出现在社交软件上。
尽管他作为老师，信任着阮空星。
宋知陆有跟他提过，说阮空星为了避免被网络上的话影响状态，所以已经将微博之类的东西卸载了。但他还是看到了她原本发送的寥寥无几的内容下，那些不堪入目的回复。
大片大片的脏话和诅咒。
吴敏的意思是，只要她拿了冠军，那这些东西都可以不在意，这些问题都会迎刃而解，但李兰博不这样想。
网友的记忆说短暂也短暂，说长也长，不管她拿了多少冠军，以后这些事都会被翻出来的。污点就是污点，再成功都不能掩盖污点。
除非她证明这只是个误会，或者开始拥有大批的粉丝——多到可以压下所有恶评，忠诚到可以无条件的信任和支持她。
她需要营销。
在实力之外，她还需要一些别的东西。
他想，他有必要为自己的学生想想她接下来该怎么办。
李兰博的行动速度很快。
他的人脉也广，很快就从朋友那里知道了营销的基本策略，并且飞快地学会了剪辑制作视频。
他打电话问阮空星：“介意我在社交网络上发一下你的滑冰视频吗？”
阮空星表示无所谓。
不管她介不介意，她的滑冰视频都在网上有迹可循，多一条少一条也不会有什么区别。于是李兰博在自己的账号里开了一个专栏，叫做“一个花滑运动员的一天”。
他自己的账号里有发送过自己的舞台录播，因此也有着一定量的粉丝。他们飞快地点开了他更新的视频，然后在视频里看到了配合着鬼畜BGM剪出的鬼畜视频。
李兰博录了一段独白，大意是他回国后的行程安排，并告知粉丝们，他现在担任阮空星/李兰博组的舞蹈老师兼下一场比赛的编舞，希望粉丝们关注他新的“作品”。
千穿万穿，鬼畜不穿。
很快就有不知情或者不在乎这件事的吃瓜网友被鬼畜吸引，甚至还有创作者做了顶着她的脸的火柴人视频，导致阮空星的热度直线上升，而且骂她的人变少了。
虽然大家的理由是“这个运动员看起来不太聪明，应该不会有这样的心机害人”。
结果还算是让人喜闻乐见。
以至于阮空星再次搜索自己的时候，顶在第一位的关键词变成了“低配冰上芭蕾公主竟转行做鬼畜运动员”。
——这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阮空星不知道，但她心态崩了。
李兰博考虑到了她的未来，但完全没有考虑到一个花季美少女的脸面。最近她的朋友圈空前热闹，很多跟她维持着普普通通队友关系的人都来恭喜她咸鱼翻身热度上升，顺便附上她的表情包和一大长串“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阮空星很感动。
她感动的几乎要哭出声了。
宋知陆的同情心基本等于零，他现在也学会了用表情包来嘲讽她。每天起床都会用她的表情包发一个“早安”，让她瞬间有了训练的动力。
因此她最近的进步速度直线上升，吴敏和李兰博两人直呼自己教育有方。
但这一条视频并不算完。
李兰博维持着一个星期两条的速度，在自己的账号里发送阮空星的Vlog，有时候会有他非常满意的滑冰片段，有时候是她不带脑子训练被他臭骂，再或者是她训练完和宋知陆懒洋洋的下楼梯，然后他从后面脚步轻快的走过去，吓他们一跳。
视频并不总是很鬼畜，但第一条的热度还是带起来了阮空星后来的内容。最近骂她的人越来越少了，很多骂人骂到眼熟的账号已经销声匿迹，倒是催着阮空星自己开一个账号的人多了起来。
因为这些视频，很多人看到了运动员背后训练的故事。
和队友一起训练很快乐，被教练骂很丧气伤心，训练完一身臭汗形象很糟糕会很累，上课溜号的快乐全国统一。
阮空星的形象逐渐从一个在花样滑冰赛场上的假芭蕾公主，拓宽到了更多的面上，变得更加鲜活。
啊，原来冰场上的表现是在私底下做出了这么多的努力得到的。
啊，原来不在比赛不端着的时候，她是这样的人。
她单纯的有些缺心眼，看起来没什么幽默感很没梗，但做出的事情又让人觉得哭笑不得，一时间不知道她是在认真搞笑还是真的不太聪明。
她在大家眼里的印象，也逐渐从了“阴郁、不会说话、情商低”，变成了“粗线条、认真搞笑、不擅长社交但意外的是个可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