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关切,“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陆云瑶终于没忍住瞪了一眼,“被你拉得不舒服,你放开我,我就舒服了。”

    太子失笑,却没放开她的手腕,“你记恨本宫?”

    “呵呵。”实在懒得装了。

    太子哈哈大笑起来,“也是,以你的性子能憋到现在很不容易了,”随后缓缓收敛笑容,郑重其事道,“云瑶,现在本宫还没有足够的实力,待本宫有权力,定会对你补偿。”

    陆云瑶才不会傻傻地拒绝,直接挑眉点头,“好啊,云瑶记住了殿下的承诺,我就等着补偿了。”

    光表现骨气有个屁用,她静静地等看太子打脸。

    太子发现气氛不好,“五千两,买你开心。”

    “不开心。”

    “一万两?”

    陆云瑶撇过头,懒得去看,“让我开心很简单,您先放开我,之后说说皇上的打算。”

    “本宫怕放了你,你就跑掉。”

    “拜托,这皇宫里三层外三层比天牢还固若金汤,我能跑哪里去?”

    太子再次哈哈大笑,“你又说实话了。”

    “有句话说得好,觉看破不说破,本来我是不想把话说绝,您非逼着我,可不怪我。”陆云瑶气鼓鼓。

    太子笑着放开了小姑娘细细的手腕,很是恋恋不舍。

    “明日开始,就按照你所说,父皇会突然称病昏迷一日,再找两名太医看诊,到夜晚时‘苏醒’。”

    陆云瑶松了口气,“辛苦皇上了。”怎么不假戏真做,病死那个不要脸的玄德帝?

    太子小看陆云瑶,“能不能告诉本宫,你内心在想什么?”

    陆云瑶一怔,“我表现得这么明显?”她演技不是一直很好吗?

    太子挑眉,“如你这点小心思都看不出来,本宫还如何在这位置上?”

    “哦,”陆云瑶不以为然,“就是困了,想睡了。”如此说来,之前在楚王府时,楚王是不是也时常能看出来她心中的嘀咕,只是不说出来?

    这么想着,便越来越思念她家病鬼了。

    太子依旧不舍,然而小姑娘三番五次地要回去休息,他也不好再继续纠缠,“走吧,本宫送你回去。”终于恋恋不舍地放开她的手腕。

    这一晃,两人已走出很远,陆云瑶领队,急匆匆地向回走,“对了,殿下,既然事情已定,明日我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明日是计划执行的第一日,也是最关键一日,有句话说得好,叫人算不如天算,你就不怕横生枝节?”太子语调凉飕飕,“宫内发生什么,即便是本宫立刻派人通知你,这一来一回也会耽搁不少时辰,你确定要出宫吗?”

    “不出了。”她回答得干脆。

    太子失笑,“不是和皇宫八字不合吗?”

    “确实八字不合,但也不是久住,偶尔住住没关系。”

    很快,麒麟宫映入眼帘。

    太子看着远方的宫殿,淡淡道,“不合?可以找风水师来调合,一个风水师不行就两个,两个不行就一百个,如果依旧不合,便迁宫。”

    “……”陆云瑶缩了缩脖子,很想问——您的意思不会是非要把我留下吧?何必呢?环肥燕瘦应有尽有,怎么专盯小姨子?人都说好吃不如饺子、好玩不如嫂子,可没说小姨子也很好玩。

    然而陆云瑶也只敢在心里嘀咕不敢说出来。

    终于到了麒麟宫,陆云瑶和太子打了个招呼便跑去了屋子,关了门,暗中暗暗发誓这辈子再也不大半夜跑出去了。睡不着?在房间里做几个波比跳不香吗?大半夜出去走,谁知道能碰见什么,碰见鬼不可怕,碰见太子才可怕。

    也不知是一惊一吓还是什么,跳上床的陆云瑶未脱衣服,便呼呼睡着了去。

    另一边。

    太子回了书房,却无人知晓,正屋的某个房间,光线虽昏暗未掌大灯,但主人却未睡。

    太子妃一动不动坐在床上,穿着华贵的丝绸里衣,浓如墨的长发披散,但面无表情的脸色却是沉沉,在昏暗的灯光下更是如果鬼魅一般阴森,丝毫没有白日里的温柔似水。

    门扉轻动,紧接着是太子妃的贴身宫女溪宁回来。

    来到太子妃身边,溪宁轻声道,“娘娘,奴婢回来了。”

    好一会,太子妃才收回阴恻恻的目光,幽幽看向溪宁,“殿下最后去了哪里?”

    “殿下回了书房。”

    “可听见两人说了什么内容?”

    “抱歉娘娘,因离得太远,奴婢听不见。”

    太子妃狠狠捏了捏手指,“他们两人可有……什么不轨行为?”

    溪宁顿了一下,不知如何描述。

    “说!”太子妃低吼。

    溪宁道,“……两人从见面到最后分开,行走一路都是手牵手的。”

    太子妃气得拿起身旁的枕头,对着地面狠狠砸了下去,“贱人!姓陆的没一个好东西,陆云佩是个背信弃义的贱人,陆云瑶就是个四处勾搭的贱人!气死我了!太子殿下怎么就瞎了眼?”

    溪宁能怎么办?只能安慰道,“娘娘稍安勿躁,刚刚夜深光线不好,也许是奴婢没看清,明日奴婢再去找人问问。”

    “还问什么?殿下真以为我什么都看不出来?我只是装成看不懂罢了!今天殿下回来就到处找陆云瑶,殿下何时对一名女子这般在意过?后来我过去请安,殿下便借口要我设宴分散我的注意,我若是连这些都看不出来,就白跟了殿下十年的时间!”

    说着,太子妃一股火气涌上来,眼泪簌簌而下,“十年……十年……便是焐一块石头也焐热了,殿下便是再不喜欢我,念在我这么多年跟随他的份儿上,哪怕给我一个孩子,殿下都……不肯……”

    溪宁也红着眼圈道,“娘娘,您往开了想,您和殿下虽没有子嗣,其他人不是也没有,那银雪是最早跟殿下的,连皇后娘娘都认同,现在不是连用膳入席都不能?”

    “今天入席了,”太子妃苦笑,“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殿下了……”

    溪宁噎住,却不知如何劝说。

    太子妃这里,注定是个不眠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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