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些人无所谓的表情都在白线上出现纸人后变得不再那么淡定了。
纸人的面貌栩栩如生,就那么目不转睛的盯着你,看着实在是慎得慌,纷纷的往中心退。
圭明就是在这个时候,发出声音,声音非常的洪亮——
“双手抱头,蹲下。”
语气简短,又不过分嚣张,而且多么具有正义感,既不显得自己懦弱,又不会让张老师他们担心。
不愧是我。
再者,
与其跟闯关者唧唧歪歪的说一些废话,倒还不如先把这群人抓了再说。
一番威逼利诱下来,说不定就又碰上几个类似刘右人他们那般的二五仔呢?
讲真,与其在副本里打生打死,什么都没有赚到,又累又辛苦,还不如给boss打工,保证朝九晚五还带双休,福利管够——咳咳咳,扯远了。
还是先确定这些家伙的成分再说吧,那种坏得流油的,就利用到死,而连利用的价值都没有的,就不垃圾分类了,直接环保消除,不要污染空气了。
至于还有救的倒是可以纳入编制……
圭明一时想得又想得有些远了,没有顾及到身边的小伙伴们。
项伐舟和毕语方都对他纷纷侧目——有被正道的光芒闪到。
闯关者们也面面相觑,一副没反应过来得样子——这不boss!
圭明轻轻咳了一声,刚要继续再重复一遍,“唰——”的一声,所有的闯关者都匍匐下去了,动作特别的整齐划一。
圭明都被这动作搞愣住了,老实说,还是有一点点爽的。
就有种怎么说呢,感觉自己好像突然就成为了不得了的大人物一样,说出的话,特别的有作用!
他点了点头,被这一出弄得忘词了。
下一句要怎么说来着?
他忍不住侧过头,往张老师那边看过去,张老师埋着头喝保温杯,明显是不打算帮他的忙,要他自己拿主意。
然后,他就又把视线投到了曾祥伟的身上去,曾祥伟倒是很想帮他的忙,但是他被曾队长眼神警告,所以只能露出爱莫能助的表情。
圭明:“……”好吧,他自己来。
其实他也不是不能自己来,甚至当初他是有想过,要挖几条大鱼出来,可是挖出来后,他就觉得这就不归他管了,自有大人拿主意什么的,所以后面的事就没怎么想了。
结果没想到,大人是真的甩手不干了。
行吧。
也不是不行,就是这鱼有点多……不过迟早要经这么一遭的,怕啥?
没什么好怕的,应该怕的是这群闯关者才是。
一番心理建设过后,圭明面上还是不显,就一副非常淡定的模样。
他唯一的好处就是,哪怕内心慌得一批,但面上看上去仍旧稳如老狗。
“每人跟每人之间保持一个拳头的距离,面向中心,围成一圈,蹲好了!”
“不要磨磨唧唧的,也不要想着动歪心思,动作快点!”
圭明继续张嘴忽悠:“你们这群文明偷渡者将被我市特别行动处收押,你们有权保持沉默,但是所说的一切都将成为呈堂供证!”
圭明话语一顿,侧过头朝毕语方还有项伐舟耳语了几声,闯关者们开始微微骚动起来。
他看到龙亭的背影了。
他竟然还活着,这有些出乎圭明的意料,他意识到还留在此处的闯关者也并不是一群待宰的羔羊,他们仍旧有反抗的实力。
圭明不敢托大,他回到车子里,问李大能不能把这群闯关者全部都控制住。
李大略微抬起头:“你逞够威风了?”
圭明默了默,他不好意思的干笑两声:“这有什么威风不威风的,我根本就是挂虎皮扯大旗,狐假虎威罢了。”
李大:“带你出来,说是要让你玩过瘾的,不下场淘汰几个闯关者,证明一下自己的实力?”
圭明猛地摇头。
李大:“我在这里,你不用怕。”
圭明又摇头,过了会儿,迟疑道:“他们已经束手就擒……”
李大抽了口烟:“不喜欢,那就算了。”
圭明沉默了一会儿,又有点坐立不安起来:“我是不是有些心慈手软了?”
李大抽着烟,听到他的话,微微勾了勾嘴角:“你有你自己的底线,怎么能算得上是心慈手软?”
说罢,他朝窗外挥了挥手,白线外的站立不动的纸人纷纷下场,项伐舟和毕语方还有曾祥伟也从白线外走了进去。
这让原本还有些骚动的闯关者纷纷不安起来,他们意识到是因为自己的迟疑,让那个少年不耐,于是立刻毫不犹豫地选择出卖队友,大声吼着:“他!我指认!别杀我!”然后被指认的闯关者一脸大怒,转头对出卖自己的闯关者发动攻击。
当然也有的选择对纸人进行攻击,显然刚刚听话的蹲下只不过是权宜之策。
但是经过圭明那番忽悠,还想要战斗的到底还是少数,只有几个被纸人围住,大部分都选择双手抱头蹲了下来,放弃抵抗,然后被纸人抱住,整个都无法动弹。
项伐舟和毕语方毫不犹豫地朝龙亭的方向奔去,而曾祥伟则选择了方冰。
——他记得李大显现过这人的脸。
方冰在曾祥伟朝他这个方向过来的那一刻,不知为何,立刻就直觉曾祥伟是朝他来的。
那一刻的内心简直是又冷又热,一会儿像是一团火在燃烧,一会儿又像是整个掉进冰窟窿里,冰冷刺骨。
他捏紧自己手腕上的铁链,嘴角勾起一个降至零度的冷笑,对着曾祥伟道——
“你好、很好!”
曾祥伟有点懵:“什么?”
说话间,方冰已经冲了上来,整个人像疯了似的:“我看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曾祥伟“哈哈”大笑一声,只以为他是宁死不屈,倒也不惧,反倒赞了一声:“来得好!”
——
冰淇淋本来先是混在闯关者队伍里头,看到圭明他们了,本来是要奔过去相认的,但是因为隔了太多人,他还不及挤过去,就被连带着一起蹲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