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太阳刚落山,天边还挂着一抹残霞。

    弋欧宁站在院子里望着天边那朵橘红的残云出神。两天了,月儿躺在床上两天了。御医竭尽全力也只能保住她一脉气息,那气息微弱地像一根蛛丝,似乎轻轻一触便会消失。想尽各种方法将汤药喂进她的嘴里,却终究没办法让她咽下去,她已经虚弱地连这点力气都没有了。

    古越疲惫地走出房间:“还没有楼玄的消息吗?”

    弋欧宁闻言转过身,望着屋内无奈地摇了摇头。看着古越消瘦的面容开口说道:“你从昨夜便未睡过,先去休息一会儿吧,这里有我。”

    古越摇了摇头:“我睡不着。”

    弋欧宁也不再劝他,看着古越红肿的双眼,转身望着那院子里的秋千发呆。这院子里的人,哪一个没为她流泪?月儿啊月儿,你真就忍心让我们如此伤心?

    竹林里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未反应过来便见到楼玄带着一面具男子进了院子。

    只见他匆匆跑进院子,慌张问道:“月儿如何了?”

    “还有呼吸。”

    楼玄闻言心里一个咯噔,立马拉着云鹰进了九歌的屋子。

    弋欧宁和古越见楼玄如此,便猜到那面具男子多半是璇玑子的传人了,心中一阵欣喜,赶忙跟着也转身进了屋子。

    云鹰为九歌把脉,查看了九歌的伤势,微微颦眉。

    楼玄站在一旁,见状急切问道:“如何了?”

    “死不了。”

    楼玄双眼一亮欣喜开口:“真的?”

    云鹰抬起九歌的下巴,掰开她的嘴硬喂进去了颗绿色药丸。做完这些便转头看着楼玄挑眉:“我何时骗过你?”

    听到云鹰如此说,在场之人悬着的心总算是放进了肚子里。可还没等到他们开始高兴,却又见云鹰起身泼了盆凉水说道:“她服了我的修魂丸,心脉算是护住了。可是她头上的伤口太深,我不能保证她能不能醒过来,又或者醒来之后是痴是傻。”

    闻言,所有人心底刚冒出的希望之火瞬间熄灭,不能保证让那床上的女子醒过来,也就是说她很可能成为活死人?

    楼玄心中一颤,望着床上脸色苍白的女子坚定开口:“只要她活着,不管她能不能醒来,或痴或傻,我都会守着她!”他说过,只要认定了她,便绝不会放手!

    “值得吗?”

    “值得!”楼玄怜爱地看着床上的女子,一点一点地摩挲着那苍白的小脸,对他来说,只要能守着她,一切便都是值得的!

    云鹰闻言望向九歌,他不明白,不过是个女人,这天下女子千千万,难道就真的非她不可?望着楼玄嘴边生出的青色胡须,云鹰袖中的拳头紧握,那面具下的惑人双眼里满是鉴定。他曾发过誓,他的命是楼玄给的,他愿意为他付出一切。

    所以,这个女人必须活!

    上官月的伤很棘手,那行凶之人招招狠绝,根本没打算留下活口。想来她也是拼了命地反抗,又因为当时是在水中,一行一动都受了阻力,这才护住了心脏。那太医也是有些能耐的人,如若不然,这上官月早就见了阎王。

    云鹰颦眉,他从来不是什么善人,但是当初为了研究医术,他救过很多人,这其中就包括那重伤之下奄奄一息的人。上官月的伤很重,但只要有他在便死不了,只是这头上的伤,就算救回来也只能是个活死人。

    可是,难道要让楼玄将一生都浪费在一个活死人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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