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古越此刻已经进了房间,云鹰头也不回地焦急开口:“快去我房间把桌子上的药箱拿来!”

    古越一听云鹰如此焦急,心知不妙,赶忙转身换了方向往云鹰的屋子跑去。

    南宫雅急匆匆地跑到九歌床头,看到床上女子那痛苦的模样心里立马一个“咯噔”。云鹰向来都是把月姐姐捧在手心呵护的,如今将她如此五花大绑必然是怕她会痛地神志不清而伤害自己,也就是她如今的痛楚只怕是跟剥皮拆骨没什么两样。

    思及此,她慌忙朝着云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月姐姐怎么会变成这样?”

    云鹰担心九歌哪还有时间回答南宫雅的话?只是自顾自地在九歌身上摸索着穴道想要以此减轻她身上的疼痛。

    南宫雅见状也不敢再多问什么,生怕打扰了云鹰为九歌诊治,纵使心中再焦急也只能闭嘴忍着坐在一旁。

    “药箱来了!”古越飞快地跑进房间以光速将药箱递给云鹰。

    云鹰赶忙接过药箱打开拿出银针,对着一旁的古越和南宫雅吩咐道:“你们帮我按住她!”

    两人得令不敢有一丝懈怠,赶忙分工按住九歌的手和脚。

    九歌本来就被绑着,如今这般就算是再痛也动弹不得。

    一根根银针扎在她的头上,细汗打湿了头发和衣衫,她如今就像是刚从瓢泼的大雨中走来一般瘫倒在床上成了一摊软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那满头的银针总算是发挥了效果。入骨的疼痛终于渐渐缓解。

    见九歌终于不再死命摆动,云鹰轻呼了口气放下了心中的巨石,看来是起了效果了。

    抬手擦了脸上因担忧、心痛而渗出的汗珠,他转身便瘫倒在了一旁的竹椅上,似乎刚刚那受尽万般痛苦的人不是九歌而是他。

    古越看着床上渐渐安静下来的女子,赶忙拿了她口中的布条并为她松绑。生怕耽搁了一刻。

    得了自由的九歌猛然睁眼,双手死命地抓着被子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她刚刚痛地不能呼吸,如今终于得了自由,碰着那满室的氧气就像是沙漠中干渴将死的旅人发现了泉水一般,恨不得将那些氧气全都吸进肚子里。

    她感觉自己又死了一回。

    云鹰好不容易缓过神来,看着床上苍白的女子赶忙起身靠近床边,温柔地将贴在九歌脸上的被汗水浸湿的头发挽在耳后,一双狭长的眸子里是止不住的忧虑和关心:“可感觉好些了?”

    九歌浑身乏力,仅仅是转个头那种微小的动作就花光了她全身的力气。

    看着床边担忧的三人,她不忍再让他们担心。努力扯出一个微笑:“好多了。”

    看着九歌那无力的笑以及惨白的面容,古越心中一痛,恨不得将她所有的痛苦都转移到自己身上。在战长上他叱咤风云是长胜将军,可如今到了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她疼痛入骨自己却只能在一旁干着急,那种感觉就像是一拳打在柔软的棉花上一般让人无可奈何。

    转头看向一旁的云鹰,他从来没有像如今这般庆幸有他的存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鹰闻言眼神一暗,沉默了片刻开口说道:“当初在月竹园刚醒时便是这样,应该是当初受伤留下的后遗症。”

    聪明如古越,怎么会听不懂云鹰的暗示?

    当初月儿遇袭在月竹园醒来的时候也是这一番生不如死的疼痛,而那一切的起因全都是因为她想要记起她忘记的人,看来月儿刚刚是又想起了她的丈夫了。

    思及此,他心中的无力之感越发深重,难不成月儿得一辈子如此?

    期冀地望着云鹰:“可有治愈的方法?”

    云鹰闻言低头望着九歌,那本就暗黑的眸色越来越深:“我会竭尽全力让月儿恢复。”就算是上穷碧落下黄泉,他也一定要保她平安!

    九歌刚经历了如剥皮拆骨般的疼痛,此时只能虚弱地躺在床上休息。

    三人为了不打扰她,皆是轻声出屋关了房门。

    待到南宫雅走远,古越一把拉着云鹰坐到了院子里的石凳上悄声问道:“你到底对她说了什么?她怎么会突然想起那个人?”

    云鹰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什么也没说。”

    “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说会突然这般模样?”

    “我只是问她为何会知道我在粥了加了药。”

    “就没说别的什么了?”

    “没有。”

    古越闻言皱眉,想了良久才终于出声:“当初月儿回王府的时候,送给护国夫人的是她亲手做的药膏,说是在外面的时候从她丈夫那里学来的。”

    “看来是这样了。”她的丈夫行医,她必然也是会跟着学一些的,如此一来,只要是碰到了让她熟悉的药材,只要她动神去想,必然是会触碰到与她丈夫有关的记忆的。

    古越恼怒地一掌捶上那石桌急红了眼:“她虽失了忆,可那些东西仍旧是在她脑子里,我们不知道她到底经历过什么,不管怎么防范都极有可能触碰到那些东西,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吗?”

    云鹰皱了眉:“这是心病。”

    “心病?”古越一愣,正所谓心病还得心药医,可这心药要上哪儿去找?那人早就死了,就连尸体也消失在那茫茫大海之中无迹可寻。

    正当他愣神时,只听一旁的云鹰语气凝重地开口:“当初在月竹园时情况也没如今这般糟糕。”

    古越闻言心思一滞:“你的意思是,月儿的病情加重了?”不是说那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吗?又怎么会加重?这当中是不是有什么蹊跷?

    只见云鹰望了眼古越又转眼望着九歌的屋子,良久才垂了眼眸说道:“当初我与她被困在一座墓室之中,她虚弱地探不到脉搏,可是后来醒了之后竟跟没事人一般。我到如今都没找到原因。”

    古越闻言心思一沉,就连云鹰都找不到原因,那月儿的身体······

    云鹰握紧了拳头,那修长的十指“咯吱”作响。他痛恨自己的无能,枉他作为璇玑子的传人,被称作医圣却连心爱的女人都救不了,他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用?

    倏地起身愤懑地一拳打在石桌上,就算是渗出了鲜血也满不在乎。他知道,这点疼痛比不上刚刚月儿那疼痛的万分之一。

    古越见状叹了口气:“你若是乱了,还有谁能救她?”

    云鹰闻言眼神一凛,冷哼一声却无可奈何。古越说的不错,他不能乱,他若是乱了,就真没有人能救月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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