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当真是思想的巨人行动的矮子。你说你好歹也与那赤狐一族沾亲带故,怎么就没能有一点人家的骨气?不说让你在妖界里任职,好歹也自己修炼出人形啊。”

    “那不是因为当初贪吃被雷给劈了嘛!”否则它早就是美女一枚了。

    只见那粉面狐狸一脸委屈巴巴的模样,“圣女放心,只要借助您的灵力修炼出人形来,我一定努力将自己变成这世上最美的狐狸精,不给您丢脸。”

    “呵呵……这倒不用。只要你到时候别到处宣扬身体里有本公主的灵力就好。”反正她是看白了这狐狸精,到时候铁定是个无颜。要知道狐狸修媚术,无论男女,这张脸可是他们的命根子。对于他们来说,修炼出一张无颜的脸来,就相当于丢掉了饭碗。这在狐狸一族可是个大忌。

    她不能让人知道这狐狸精是靠她灵力修炼成人形的,她丢不起这个脸。

    粉面狐狸一见九歌如此嫌弃自己,立马便觉得一阵委屈。它发誓日后一定要让自己在圣女面前抬起头来。

    正当它暗暗在心中为自己加油打气时,突然只觉得眼前一亮,整只狐狸便都被那一身蓝袍的玫侓勾了魂。

    只见他及腰的发丝在阳光的照耀下竟透着些墨绿,一根青色的丝带将其拦腰捆束。白皙的肌肤细腻如脂,一束阳光打下,竟能看地到晶莹细小的绒毛。再看那一双秀眉之下,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多情而摄魂。再配上那张滴血的红唇,堪堪是一个娇滴滴的美男子。

    感受到怀中的粉面狐狸软了骨头,九歌心中暗笑,直咒骂这狐狸精没骨气。

    趁那玫侓还没走近,只听她一声轻笑:“亏得你还是只狐狸,怎的被一个凡人给勾了魂?”

    “什么凡人?这男人才该是真正的狐狸精才对。”只见那粉面狐狸收了花痴的口水瘪了瘪嘴,它才不承认自己会这么没骨气呢。你说它在法术上废柴也就算了,怎么如今还被个男人勾了魂?这事若是传到了家族里,它才彻底是将脸给丢干净了。

    知道这狐狸精是嘴硬,九歌倒也没想再继续打趣下去。不过有一点她实在是想不通,论上外貌,简池才算得上真正的绝色。当初人家那么讨好它就为了两根毛,它为什么不曾动心?

    “哼,这玫侓长相属实不错,可比上简池来却仍旧是稍逊一筹。你到底是怎么看上他了?”

    “圣女说驸马?”只听那狐狸分析地头头是道:“圣女,论容貌,这位公子确实比不上驸马。可有一点你不得不承认,这位公子的身上有一样驸马所没有的东西。”

    “哦?是吗?他没有什么?”九歌不信,简池与云鹰是亲兄弟,是双生子。这两人都堪称奇才,文武双全。她实在是想不通这世上会有什么是简池没有的。

    “媚。”

    “媚?”九歌闻言又朝那玫侓瞥去,这一次似乎终于发现了什么。简池虽生在凤岳,可从小到大背负着血海深仇,是以整个人被磨砺地近乎沧桑。可玫侓就不同了,这是一位从小在家人的臂弯下被小心翼翼呵护的娇公子,就像是一束温室里的花朵,若不是哥哥去世,他根本就没经历过什么风雨。

    再说当初她虽杀了他的哥哥,却又在温冉的设计下巧合地救下了他。这无疑又是给了他希望,甚至于说是幻想。在他的世界中,永远不知道现实到底有多残酷。

    就是这样一个男子,又是生在凤岳这个女尊男卑的国家,身上自然就多了些媚态。

    见九歌目不转睛地上下打量自己,玫侓立马红了双颊,娇羞不已。

    只见他小心翼翼地对上九歌的视线,踌躇不安地思虑着到底该不该上前。

    “玫公子可是有何事?”最终九歌实在是看不过那小公子紧张兮兮的模样开了口,不然搞得好像她虐待了人家一样。

    玫侓没想到九歌会主动开口找他说话,一颗心雀跃地要飞出天际。

    当初被公主收留,他来了这三公主府已愈半年。温冉如愿入了朝堂为驸马做事,而他这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弱公子,多亏了驸马爷的垂怜才能在他身边做个端茶送水的小跟班。这段时间他一直在驸马爷的景兰轩里做事,可却没有一天不想念那貌美如神的女子。

    前些天他终于听说养病的公主归来,恨不得立马飞进主院里去瞧瞧。可如今他身为一个下人,哪能是可随便走动的?

    再说那驸马爷的容貌在这世上有哪个男子人及?渐渐的他也学会隐藏了那份心思。可没想到如今只是来这后花园里透透气,竟无意又碰上了那绝美的女人。这无疑是让他的一颗心又死灰复燃。

    只见他低埋着头,一张脸红到了耳根。紧张的手心出汗,不停地揉着衣袖,差点没将人家给撕烂了。

    一步一步地往九歌靠近,在闻到那夹带在风中的幽香后,只觉得心神恍惚。他记得,这是只属于她的,独有的体香。

    “回……回公主的话,奴……奴才,奴才见这园子里一品红开的极美,所以偷闲来赏花。”

    “奴才?”九歌一愣:“你在哪里任职?”她是对玫侓有愧才会将他给招进府,可出去了半年也渐渐将这人给忘了。看来是简池听进了她的话收留了他,不过如今听着这个原本傲娇的公子哥自称奴才,她还真有些不适应。

    “回公主的话,驸马仁慈,奴才如今在驸马院中当差,做些端茶送水的事儿。”

    “原来如此。”九歌点头,以玫侓的容貌,怕是也只有简池能镇得住他。若是调去了别处,压了主子的风头,少不了要招些灾祸。“可还觉得适应?”这个公子哥从前可都是被捧在手心呵护的,也不知突然遭了这么个变故,能不能适应的过来。

    “驸马爷待奴才极好,当初哥哥病重,日常也是奴才照顾,所以也还是挺适应的。”

    本来九歌想着只要给玫侓一个安身之处就好,可没想到听他这么一说,那愧疚之情又如潮水般涌来。

    她吸食人血,一般都是有目的地寻找猎物。都是些该死之人。只有玫侓的哥哥,那实在是她迫不得已,在情急之下杀了他。她永远都忘不了当初玫侓紧追在她身后绝望的哭泣,更忘不了那暗夜中,他撕心裂肺地发誓一定要杀了她。

    失去至亲的人,她也曾经历过。

    她失去了楼玄,失去了古越。那种入骨的痛,比当初被人活活挖心还难承受。

    或许就因为这样,她对玫侓的愧疚不知何时也变成了怜惜。

    “适应就好,若是实在不行,也大可不必去做那差事。我公主府仆人不差那一个两个。”

    她只是不愿毁了这温室花朵的天真,毕竟原本傲娇地不像样的公子哥,如今却一口一个奴才的自称,她实在是看不过去。可没想到这番话听在玫侓眼里却完全变了味。

    从前早有耳闻驸马与公主不和,可当他真正进入公主府亲眼瞧了才知道什么叫妇唱夫随,琴瑟鸣和。

    他以为公主只钟情驸马,所以一直不敢越矩。再加上他如今寄人篱下,一无所长,在公主面前根本抬不起头来。

    如今听了公主这么一说,他才发现其实公主是对他有意的。否则又怎么会如此关心他?还舍不得他去做奴才?

    一定是公主碍于驸马爷的面子才不会明说。

    一定是这样的!

    他虽然敬重驸马,可爱情是自私的。况且在凤岳,女子三夫四侍实属平常。他与公主情投意合,驸马应该促成好事才对,没理由阻拦他与公主在一起。

    幸福是要自己争取的,他的性子从来就是如此,喜欢的就说,从不扭捏。若不是经哥哥一事他有所收敛,应该是早就与公主在一起了。

    九歌没想到只是无意间施舍的恩情,竟又让玫侓的一颗心死灰复燃。更想不到这公子哥看起来娇弱,那内心却强悍地让她这个经历了两次死亡的人也望尘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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