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食盒,端出佳肴,她准备亲自动手喂天泽。然而天泽却连看也没看一眼,只是冷哼一声道:“将我们关在这里,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放心吧,我不会对你们怎样的。只是不希望你们误了我的大计罢了。”

    “我们能误你什么大计?”小银子两只前腿搭在万年的玄铁笼栏上,龇牙瞪着莫依,似乎恨不得立马便冲出去咬断她的脖子。“你明知道我能感应到主子吹响了碧云笛,却不放我出去。你到底是何居心?”表面上联合众人费尽一切心思都要找到主子,实则她明明知道主子身在何处却将所有的消息都灭了个干净,这女人,居心叵测!

    “呵呵······你觉得——我想做什么?”莫依放下碗碟,顺势便坐上了一旁冰砌的凳子,撑着脑袋斜靠在桌上,笑的一脸邪魅。

    天泽见状,一声唾骂:“呸!月儿待你不薄,你想篡位不成!”误导大家去追踪凉月,他现在才明白那凉月不过是一只吸引视线的螳螂罢了,这女人才是背后的黄雀!

    莫依闻言只是抿唇轻笑,垂下眼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没有反驳天泽的话,那是不是就算是默认了?

    一想到此,天泽心中警铃大作,据他所知,这女人知道真正能将月儿销魂灭魄的方法,若是她真存着篡位的心思······

    天泽不敢想象后果会如何,他更不敢想象失去了月儿他要怎么独活。当初月儿在镜心湖遇刺,他便感觉自己成了行尸走肉,灵魂早已随月儿而去。若是历史重演······

    “莫依,我杀了你!”

    见天泽挣扎着想要挣脱捆神索的束缚,那目呲欲裂的模样似乎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莫依只是呵呵一笑:“杀了我?等你先挣脱这捆神索再说吧。就算你逃出了这密室,那外面千条万道、错综复杂的寒冰隧道,你也别想走得出去!”

    伸手一推,装着食物的碗碟便落上了天泽的身。“既然不要我喂,那你便自己吃吧。若真想杀了我,就好好留着这条命。”说罢,也推了一碗到那玄铁笼前,不屑地望着小银子道:“当日若不是我出手相救,你以为你还有机会在这对着本长老大吼大叫?识相的就乖乖在这儿待着,我三日后再来。”

    见莫依起身离开,厚重的冰墙缓缓下降,铁笼中的小银子急的转圈,突然跳起,又咚地落下,周而复始,不厌其烦,似乎这样就能打出个洞来。

    被捆坐在一旁的天泽握紧的拳头咯吱作响,终于忍不住爆发怒吼:“够了!你就不能消停些?”有那力气作妖,还不如花点时间想想怎么逃出去。亏得这厮也是他同宗,修了那么久都没出个人形来,终究是废柴一只。

    小银子被这一吼吓得一哆嗦,呜咽了一声只能蔫头耷脑地蜷缩在角落里。同样都是云狼,为啥人家已成了万妖至尊,而他却连个人形都没修出来?这就是荒废修炼的结果,活该被人家吼。突然有些怀念当初在凡间占山为王的日子了,那时候他可是那些普通云狼的王,简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生杀大权尽握手中。

    如今这般日子,还不如去凡间做只野狼的好。

    也不知九歌若是听了小银子这般没出息的想法会不会气地七窍生烟,好歹也曾是她的神宠,竟没追求地想去做只野狼。若是被世人知道,她这万神之主的颜面就要被这厮给败光了。

    ······

    卫国的局势越来越紧张,仅存的都城洛城到处是人心惶惶。就连大白天也鲜少有商户开门。若不是有军队强硬的手段,只怕这里早已成了一座空城。

    卫顷侯大势已去,唯一剩下的部队不是去与尤国顽抗却是在这儿对付自己的百姓。

    无忧背着弓箭,骑马站在山岗处眺望。

    这城门守卫森严,那里面可是住着卫顷侯最后的五万士兵。

    他要怎样才能不打草惊蛇、神不知鬼不觉的地混进去?

    看来一切,只能等到夜幕降临了。

    明晃晃的月亮挂在树梢,不远处的枯木林内,传来乌鸦的鸣叫。

    无忧握紧了手中的弓箭,一提内力,便轻盈地往城门处飞去。

    他曾做过卫国的将军,知道待会儿便是守城的士兵交接的时刻,一盏茶的功夫,他必须混进巡逻的队伍中入城。

    黑布短打的无忧在这朦胧的夜色中就像是一个来无影去无踪的幽灵,为了方便行动,在这大雪初融的深夜,他竟只着了这一套短打。

    城门下绕城巡逻的队伍从不远处经过,消失在转角。就在那电光火石之间,墨弓上的寒剑如白驹过隙般飞梭,穿过城墙凹洼处刺透了瞭望士兵的眉心。那人便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搭在城墙上,再没了呼吸。

    这里是一处死角,旁边同样守城的士兵若是不故意去看,是绝对不会发现战友已死的。再加上这凛冽的寒风吹着,站了将近一个晚上的士兵早已疲劳,听觉等各方面都有些退化。这点动静,他们根本发现不了。

    无忧飞速地抵达城墙脚下,只是几步蹬在那墙面上,一眨眼的功夫便已经上了城。在经过九歌的悉心教导后,又因为体内有九歌的灵力,他的轻功几乎已经与云鹰不相上下。

    快速地换上士兵的铠甲,一脚便将那尸体隐藏在了暗处。就在这时,视察情况的城门领从不远处走来,挨个视察了情况后,又走到了无忧跟前:“可有发现什么异样?”

    城门领是从四品的武职京官,非受召不得入宫。因此他虽听过无忧的名号却从未谋面,再加上此时月黑风高,他根本连无忧的脸都看得不是很清,自然没发现什么异样。

    无忧实则早已感应到了城门领的行踪,却装作如今才发现的模样转过身来,微躬着身子低头应道:“回首领的话,未曾发现。”

    “嗯,那就好。”那城门领闻言点了点头,转身欲望别处去视察:“继续监视!”

    “是!”

    还好如今是大雪初融,寒风凛冽。因为温度太低,人的嗅觉也往往会变得迟钝。否则,那城门领早该闻到了一股血腥。

    趁着城门领走远,无忧四处望了一眼,掏出怀中九歌曾给他的化尸水,只是一滴,不过片刻,原本还精壮带着温热的尸体便已化作了一滩细灰,就连那地上的血渍也没能逃得过一劫。

    处理好了一切,也到了队伍交接的一刻。做好了交接工作,跟着队伍下了城门,无忧走在最末尾。

    守城的士兵大多都是在城里有家的,众人各自回了来处,没有人发觉在队伍的末尾,不知何时已少了一人。

    偷偷潜入人家户中盗了一套合身的冬装,无忧在一处柴房中将就了一晚。待黎明将至,打鸣的公鸡叫来了光明,无忧倏地睁眼,趁主人家还未起床之前飞身离去。

    他准备找家客栈寄身,在出手之前打探好消息。可是这大街上,好不容易看到几个人却都是行色匆匆,那两旁的店铺也都是大门紧闭。

    凭卫国现在的局势,洛城是不可能有人能进来的。他此刻想要住店,只怕会暴露。

    搂紧身上的棉服,他搓搓手,哈了口热气。这鬼天气,他也没吃早饭,只觉得浑身都快要被冻僵。

    可别出师未捷身先死啊。

    最终,他停在了一家客栈门口。这是他走了快一个时辰,碰到的唯一一家开门迎客的客栈。

    只是吃一顿饭,应该不会引来怀疑才对。

    思考间,他已迈入了客栈的大门。

    “掌柜的,来一壶烧酒,再随便上两盘小菜!”他必须先热热身子,否则若是连弓都拉不开,又何谈取卫顷侯的项上人头?

    “客官请稍等。”那掌柜拿起毛笔写下账目,又转头往后院的厢房喊道:“老婆子,一壶烧酒,两盘小菜。”

    “知道了!”

    此时的洛城受战争影响,店里的伙计几乎都奔回了老家,好在如今客栈内也没几个光顾的,这招呼客人的事便落在了开客栈的两个老人身上。


章节报错(免登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