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媚儿闻言莫名觉得憋屈:“那不是当初那些长老觉得我没慧根嘛,每每那些哥哥姐姐学习媚术的时候我连旁观的资格都没有,自然是什么都没学到了。”

    “没人教?没人教你不会自个儿琢磨?几百年的时光你都用哪儿去了?”

    “我当然琢磨了。”只不过,都是去琢磨怎么吃了。

    听着那胡媚儿若有若无的嘟囔,九歌算是彻底败下阵来。她当初定是瞎了眼,才会想到要给这蠢狐狸渡灵力。

    不过事已至此,这渔网都撒了出去,还没钓到鱼就收网可不是她的风格。

    “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就得先抓住他的胃。这几天趁玫侓没有回来,你便去厨房待着吧。我记得他喜欢甜食,到时候我会去那天禧楼里请最好的大厨来教你。若是再敢偷懒,仔细本公主扒了你的皮。”

    “是是是,媚儿再不敢偷懒了。”胡媚儿是个懂进退的,她知道九歌才不会相信她之前那些胡话,之所以没有罚她,不过是大度放了她一马罢了。若是再不放端正了态度,可就不知道有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见那胡媚儿终于收了吊儿郎当的模样,九歌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而问道:“你可知阿池去了哪里?我怎么没看到他?”

    “这个嘛······这段时间驸马爷都是忙着内乱的事,这会儿,应该是去找那温冉了吧。”

    “温冉?”

    “不错。公主你不知道,那温冉也是个厉害的人物,短短几个月,竟靠着一张嘴游说了不少从前淳于将军的部下。那夜青黛忙着拔除赫连这颗毒瘤,却没想到自己的根基将近被挖空了一半呢。”

    “是吗?那他这张嘴倒也是厉害。对了,我听说夜青黛处死了许沐萱那只老狐狸,温冉曾做过她的幕僚,没受到连累吧?”

    “起先那夜青黛是想要处死他的,不过是驸马爷说因为对许沐萱有所怀疑,又怕是误会了她,这才派了温冉去做暗探。在除掉许沐萱这出好戏里,驸马爷可没少为夜青黛出力,再说那些消息也确确实实是通过温冉的手传给了驸马爷,是以夜青黛虽有所顾忌,却最终还是信了。不止如此,还因为他除奸有功,封了他做正四品的中郎将呢。”

    九歌闻言微微颦起了眉头:“你以为,这是好事?”

    “难倒不是吗?”

    “非也。”只见九歌摇了摇头:“你在宫中也待了不少时间,那夜青黛的性子岂是如此便轻易相信一个人的?”

    胡媚儿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好像,确实是多疑的性子。”

    “不错。所以她这么做并非是要重用温冉。”

    “那是为了什么?”

    “她本来就不够信任阿池。因为阿池是鬼谷子的徒弟,兵法谋略尽得鬼谷子真传。若说阿池是别人也还好,偏偏他是简家的人。夜青黛做过什么事她心里清楚,所以一直对阿池有所忌惮。可如今阿池是我的夫君,她就算想要除掉阿池,找不到一个有说服力的借口,便无从下手。如今,温冉帮阿池做事,她找不出阿池的破绽,却可以从温冉突破。”

    “媚儿明白了,公主的意思是她把温冉放在身边,便可更轻易地找出他的不是。又或者还可以给他栽个罪名,甚至让驸马爷连坐。”

    “不错,她若是计划地好了,还可以将本公主也一锅端了。”

    “如此说来,当真是个老奸巨猾的东西。”

    “呵······你一个活了几百年的狐狸精,还猜不透一个几十岁的凡人的阴谋。我看你这脑子里,装的全是豆腐渣吧。”

    见九歌损得丝毫不留情面,胡媚儿瘪了瘪嘴:“我们妖精整天就琢磨怎么修炼,才没有空去生那些坏水。”

    “可你以后若真要与玫侓在凡间生活,不应该学些东西来保护他?”

    “说的也对。”胡媚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突然咧嘴一笑:“那媚儿日后就跟着公主学习了,若是能得到公主真传,一定能将那些个老奸巨猾的东西杀得片甲不留。”

    九歌闻言满脸黑线,这胡媚儿到底是夸她聪明呢还是在损她比那些老奸巨猾的东西还老奸巨猾?

    ······

    如今已经二月,夜里的风中还夹杂着丝寒意。虽是将窗户关了个严实,可那书桌上的红烛,火光依旧闪烁地厉害。

    温冉着一身深蓝的冬装坐于书桌后,执笔不知道在写些什么。修长的五指骨节分明,笔直的后背在墙壁上留下一道长长的黑影。

    突然,外面响起了一阵敲门声。写字如行云流水般的毛笔倏地一顿,如竹节般的五指渐渐加紧了力道。

    为什么他在此之前没感受到任何此人的气息?竟连他的脚步声都没有察觉。

    是他太过于专注手中的事了?不,是那门外的人太高深莫测。

    凝眉往门口望去,他在迟疑要做什么决定。

    此人到底是敌是友?在这个时候来找他又是有何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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