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九歌吩咐,玫侓想也没想便要抓住曲青芙。他虽没学过如何控制魔灵,却仿佛天生便知道怎么去用它。

    只见他双手向两边一撑,一团强大的魔灵便如同巨蛇般向曲青芙飞去,又瞬间缠绕在她周身,控制地她动弹不得。九歌见状,赶忙飞身拾起八卦镜,注入灵力后,只见一道刺眼的紫色光柱瞬间便将曲青芙笼罩在内。

    “你想做什么?”曲青芙见状不妙,挣扎着想要摆脱那魔灵的束缚。

    “做什么?呵呵哈哈哈·····”九歌突然仰天大笑,一双眸子阴狠的可怕:“你灵力如此多,浪费了岂不可惜?”八卦镜是一个可以生产灵力的法器,同时也可以将其他三种灵力转化为天星。当初她为了修炼将八卦镜内的灵力吸收至几近枯竭,可也堪堪才到达黄天星。夜婉舞是连魅蓝也斗不过的人,她一个黄天星又如何能与她为敌?曲青芙周围参天的黑雾显示出那股灵力的强大,她自然不可能浪费。“反正终究是要死,倒不如告诉朕夜婉舞到底藏在何处。到时候也好为你报仇了。”

    “报仇?我呸!”曲青芙愤恨地向九歌呸出口口水。夜婉舞虽算计了自己,可这一切说到底也是因上官月而起。这两个女人斗得开心,却将她也拉下了地狱。她不甘心,无论是对上官月还是夜婉舞,她没能亲手报仇,她就不甘心!

    “呵······你如今还要为她卖命?你要知道,一旦进入这八卦镜,元灵被融化,你就会灰飞烟灭!到时候我杀不了夜婉舞,你一个仇都别想报!”

    “······”曲青芙闻言似乎开始动摇。上官月说的不错,自己如今是注定要死的,又何必再为夜婉舞卖命?夜婉舞害自己怀上魔子,否则就算欧宁依旧爱着上官月也不会抛弃自己。其实算起来,自己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夜婉舞才是最大的幕后黑手。

    斗吧,就让这两个女人斗吧。无论她们哪一个死了,自己都应该是高兴的。思及此,她也不再倔强。

    “凤凰山以北靠近越城有一座越连山脉,横亘越城,阜城,祁安三城。在阜城和祁安的交界处,隐藏着一处山洞,她便躲在那里面。”她没有告诉九歌,山洞外面是夜婉舞布的结界。一旦靠近,能不能活下来就要看九歌的造化了。她还没有放下对九歌的仇恨,自然是不可能告诉她的。

    “呵,多谢了。”九歌笑的妖娆,一运气便将曲青芙收进了八卦镜内,瞬间,言依依便如断了线的风筝般直直往地上坠去。望着八卦镜内还隐约闪着的亮光,她微微搭下眼睑,目光凶狠而又凌厉。虽说曲青芙与她为敌是被夜婉舞设计,可她如今早已不再是当年的上官月了。善良她有,却从此只针对她所爱之人。其他人,只能成为她复仇路上的垫脚石!

    玫侓见状,总算是放下心来。擦了擦额前因为紧张冒出来的虚汗,赶忙跑上前去将九歌四下打量了一番。

    “你没事吧?”

    “没事。”九歌摇了摇头,将八卦镜放入衣袖,转而又复杂地望了玫侓两眼。若说之前还有什么怀疑,现在便是真正地确定了。

    玫侓不是个普通人,更或者,他根本就不是人。

    被九歌盯得浑身不自在,玫侓没来由地一阵脸红。双手搅着衣袖无处安放,像极了一只无辜的兔子。

    从前他花尽心思却愣是没换来陛下的一个回眸,如今突然被她这么一打量,还真是让人羞涩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纠结了老半天,那袖子都快被他给揉破了,终于是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怯怯问道:“陛下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额……”九歌闻言一愣,她没发现自己竟如此明目张胆地便把想法写在了脸上。玫侓是个不善掩饰的人,自己跟他呆地久了,莫不然也开始变得直肠子了起来?尴尬地假咳了一声,眼神不自在地闪烁了两下:“没什么。”

    “没什么?”玫侓明显的不信,陛下刚刚的眼神里分明写着大量的信息,只是他读不懂罢了。

    “咳咳……当真没什么。”九歌知道骗不过玫侓,这小子虽整日傻不愣登的模样,可实际上那心思聪慧着呢。无奈开口道:“只是突然想问问你爹娘呢?我只知道你有个哥哥(还被九歌给弄死了-_-||),却从未听你提起过你的爹娘。”

    “爹娘?”玫侓闻言,声音弱小地如蚊虫一般。良久,只听他叹了口气,一脸惆怅道:“我是被哥哥捡来的。”

    “捡的?”九歌一愣,若真是捡来的,没人知道他的身世,那便极有可能不是凡人了。体内拥有如此强大的魔灵,又被人封印,他真正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望着九歌诧异的眼神,玫侓没来由地一阵苦涩。他是个没人要的孤儿,身份地位根本配不上陛下。可是他也不怕说出来,他既然认定了陛下是他的妻主,就不应该有任何隐瞒。

    “从我有记忆开始,便一直是跟在哥哥身边的。他也是个孤儿,我们两人相依为命,流浪于府城街头。后来,哥哥进了一家富商的府邸给那家的小公子当陪读,一身的才华也开始显现出来。那富商是个善人,觉得哥哥的才能不能被湮没,也没在意他是个男儿身,竟主动要将他介绍给府衙里任职。就这样,哥哥在官场里大展拳脚,事业顺风顺水,位子也越做越大,却从没因为忙于公务而忽视我。他一如既往地疼我、宠我,可我却不懂事,任性妄为,做什么都依赖于哥哥,总是喜欢缠着他。也因为这样,原本倾慕于哥哥的女子都在看到我这个小叔子后望而却步……”说着说着,玫侓哽咽起来。他如今懂事了,可一切都太晚了。若是当初没那般任性,或许哥哥如今的孩子都早已能打酱油了。

    九歌没想到玫侓的身世如此可怜,她一直以为他不过是个傲娇的公子哥罢了,可在那之前,他却吃过常人从未吃过的苦。不管他真实的身份是什么,也不管他到底是不是魔或妖,如今,他只是个需要关怀的普通人罢了。

    怜惜地叹了口气,伸手搭上玫侓的肩:“若是想哭便哭出来吧。”她知道玫侓忍地辛苦,更知道哥哥在他心中的地位。可是当知道她才是杀死他哥哥的凶手后,他不止没有兴师问罪将她视为仇敌,还反倒因为害怕她愧疚而总是装出一副高高兴兴的模样。他到底对她爱地有多深才会这样?

    玫侓终于是再忍不住扑进九歌怀里嚎啕大哭起来,哥哥虽与他没有血缘关系,却是与他从小相依为命的唯一亲人。他从前不懂事,现在却追悔莫及。如今,他剩下的就只有陛下了。可是他怕,他怕自己终究得不到陛下的爱,他怕自己会再次流浪。

    九歌不会安慰人,只能轻柔地拍着玫侓的后背。本来想撤掉结界放简池他们进来的,可如今……

    就让玫侓好好哭一次吧。

    这孩子,压抑地太久了。

    结界外的简池见九歌终于收服了曲青芙,总算是将心放进了肚子里。可一看到那院子里相拥在一起的两人,又莫名觉得有什么东西哽塞在心头。

    他生于凤岳长于凤岳,从小接受的便是忠于妻主、不嫉不妒的思想。后来成为凤君,他更是要求自己能容能忍,才能更好地为陛下管理六宫。当初婉儿是不愿接受温冉的,可是他知道温冉的本事,一定能成为婉儿的得力助手,所以,他纵使心中难受,可最终还是主动向温冉抛出了橄榄枝。

    可是玫侓与温冉不一样,他身上的媚是所有人学不来的。那是一个会勾魂的男人,让他生出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就在简池颦眉之时,南宫雨与上官墨相视一眼,总算是开口道:“当初轩弟从凤岳回来,分明说你与夜婉舞不合,还曾与楼玄联手欲在日食之刻至她于死地。可如今看来,却似乎并不如此。”虽说他认定夜婉舞不坏,可还是想不通原本被传厌恶夜婉舞至极的简池会突然转变心意。

    简池闻言,终于收回视线,又倏地垂眸:“很多时候,你所看见的,不一定是事实。”他们只看到了婉儿的恶,却殊不知婉儿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们。

    “你什么意思?”南宫雨一愣,莫不然简池是故意装出对夜婉舞忠诚的模样?难道他是潜伏在夜婉舞身边好出其不意、一招制敌?

    简池不再说话,而这时的玫侓也终于释放了所有压抑的情绪。九歌转身,一挥手撤回结界,望着屋顶上的几人笑脸盈盈:“几位想在那上面待到何时?”

    闻言,南宫雨假咳一声,赶忙侧了身子装出与简池毫无交集的模样。简池在夜婉舞身边潜伏了那么久,如今也只有他最获夜婉舞信任,他万不能暴露了简池。

    飞身下屋,负手而立,傲视着九歌,终于拿出了一个帝王的风范:“女皇是不是应该解释解释?”


章节报错(免登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