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他早在入凡历劫时就已经知道了不是吗?

    看天泽似乎想通了一切,空青微微一笑,起身离开书案后,不紧不慢地坐到他身旁,为自己沏上一杯茶汤。

    “我知道你如今的心情,看月儿与别人快活,我又何尝不难受?可是,你我都知道,她绝不可能放弃他们任何一人。就算如此,我们依然义无反顾地爱上了她。选择了这条路,还是早点学会忍耐得好。”

    “忍耐······”天泽低头,垂下眼睑望着那冒着热烟的茶汤,终是叹了口气。

    在凡间,他是最早陪伴在月儿身边的人。将她从那血流成河的战场上救回,她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是他。那时候,他与她同床共枕,每晚都在她轻浅的呼吸声中睡去。后来,她失踪了,他开始睡不着觉。好不容易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却总是觉得她就睡在自己身边。可伸手去探时,那空荡荡的被窝就像一只长着利甲的魔抓,残忍地将他的心揪成一团。

    那一刻,他终于知道,自己再也离不开她。

    后来,他亲手将她从海匪的手上救回,发誓再也不会让她受到任何伤害。他可以保护她,为她杀尽一切敌人,可终究是治不了那心病。每每看到她因为那个男人痛的钻心入骨,他感觉自己也像是染上了那魔怔,痛的不能呼吸。

    他陪伴在她的身旁,眼睁睁看着她身边的男人越来越多。他难受,痛苦,可是他说不出口。他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吃醋的机会。因为他不愿意去伤害她,去逼她离开那些男人。

    如今历劫归来,似乎淡忘了曾经所经历的痛苦。若不是空青适时提醒,他差点就走上了错误的道路。

    “你说的不错,是我莽撞了。”

    看天泽这模样似乎彻底醒悟了过来,空青若有若无地勾起唇角,轻抿了一口茶汤,如黑曜石般的双眸不着痕迹地闪过丝流光。

    “鬼卿去了魔族也有些日子,你可曾收到什么消息?”

    “鬼卿?”天泽闻言,不由得微微一愣,他没想到这空青如此快便转移了话题,差点儿没反应过来。待到回过神来,才微微摇了摇头。“未曾。”

    “当初月儿让他去试探戟天的口风,以他的本领,应该是早试探出了才对。又为何要留在魔族连个音信也没有?”

    “莫不然,是出了事?”

    “我看倒未必。戟天丢了地魂到现在也没找回,就算恢复了魔识,依旧不是鬼卿的对手。再说那参将,就更不可能了。”

    “······”空青说得不错,鬼卿好歹也是盘古心脏所化的天地间第一位神,就算被月儿融化了半数元灵,那修为,也低不到哪儿去。天泽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又看空青那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恍然便明白了过来。“若是戟天对月儿变了心,鬼卿大可不必管他,径自回来便好。可若是他依旧深爱着月儿,以鬼卿的脾性,不愿让月儿劳累半点,必然会早早助戟天收服参将、统一魔族。到时候月儿便可坐享其成,稳稳当当地坐上那六界之主的位子。”

    “不错。”见天泽轻易便明白了自己心中所想,空青不由得投去赞许的目光。这段时间,明知道月儿与那花瑾瑜双宿双飞,他自然也难受得紧。不过他没有像天泽那样紧盯着花瑾瑜不放,而是选择了更远大的目标。

    他知道,那些男人都不是省油的灯。而这戟天,更是个刺儿头。对鬼卿他们,勾心斗角自然避免不了,不过花费一番功夫,想来也可以维持到表面上的和睦。可戟天就不同了,作为六界最傲娇的魔尊,性子狠戾,又最霸道。到时候必然时时刻刻霸着月儿不放。若是此刻不找到盟友,到时候大家各自为营,岂不正顺了戟天的意?

    天泽,在凡间历劫时为楼玄。那时候自己虽与他接触不多,可多多少少也听过些他的事迹。他聪明睿智、杀伐果断,因为敬佩上官墨的为人,爽快便推了鹰楼之主的位子,甘愿只做个随侍。这样的人,与之结盟,实在放心。

    “戟天的为人想必你早有耳闻,这厮霸道专横,手段阴狠,是个难缠的主。加之如今鬼卿助他收服参将,保不齐二人合盟,便也算得上铜墙铁壁。若是天泽兄愿意,不若与在下结盟,到时候也不至于在他们手上吃了亏。”说完便伸出手来,等待着天泽的回应。

    空青说得诚恳,他如今虽是六界中除了月儿灵力最强的人。可是对待那些个男人,那些个月儿的心头肉,自然不能选择用武力去制服。可若是仅凭头脑计策,定然是两个人合盟有优势些。

    天泽闻言也动了心,他知道,日后与这些男人同为月儿夫君,最忌讳的便该是勾心斗角。他既然选择了隐忍,就算是为了争宠,也定然不会主动出击去算计他们。可正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多个盟友,也好少吃些亏。

    思及此,他放下茶杯,伸手便与空青合握,两人相视一笑,皆扬起唇角。

    这日后的生活,想必会很精彩!


章节报错(免登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