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菲雪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凌越表情没什么变化，“这大概已经是他们这里的一种习俗了。”
“什么？”
凌越道：“这个地方的人愚昧未开化，应该把这当成了一种祭祀方式，他们以此为荣。”
“祭祀谁？”周玄一愣，旋即看向不远处的山峰，“大概与魔门有关了……”
韩菲雪摇头道：“我能看出那个女人是不想死的。”
凌越道：“她确实不想死……”
“那……”
“但她也不想活。”
“什么？”
凌越看了那个面无表情的女人一眼，平静道：“她应该遭遇了某种巨大的打击，我无法从她眼中看到求生的欲望，现在她大概已经不在意自己的死活了。”
周玄无奈道：“我曾经也见过这种眼神，似乎和这种人并无区别。”
韩菲雪叹了一口气。
这时，高台上那两个手持长矛的赤膊大汉朝着跪地女子走去。
他们举起手中的长矛，就要洞穿女人身体。
与此同时，所有村民都跪了下来，双手高举，口中发出意义不明的声音，神情带着浓浓的虔诚，以及一种入魔般的迷醉。
“你们这群愚民到底在干什么！”
忽然，一声怒喝传来。
只见一道颀长矫健的身影竟是踏空而来。
这人倒是俊朗不凡，虽然远不如凌越，但也超过很多人了。
他抬手一抓，手指周围浮现出若有若无的白色气流，那是一种特殊的劲力，无形无色，却是蕴含着十分不俗的力量。
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下，那两名赤膊大汉手中长矛崩裂，他们自己也惨叫着倒飞出去。
凌越盯着那人，饶有兴致道：“这种招式有点东西。”
那人站到了跪地女子身边，蹲在她的面前，笑着安慰她说：“没事了，我会救你。”
谁知那女子抬起头，表情依旧那么的麻木，眼神中只有说不出的绝望与冷漠，灰暗冷漠。
那俊朗男人身形一颤，“你……”
“她不想活了。”凌越在下面道。
因为那个男人的突然搅局，所有村民都暴动起来，发出愤怒怨毒的怪叫声，还有人捡石头往高台上砸去。
不过他们砸的并不是那个救人的人，而是那个被救的女人。
那个女人自己不想活，这里的村民一样不想她活！
俊朗男人护在女人身前，低吼一声：“都给我滚！”
声如惊雷，一股恐怖的气息随之爆发。
村民们如同受惊的野兽，四散奔逃。
周玄和韩菲雪也短暂地露出了痛苦之色，十几秒之后才恢复如常。
凌越则是自始至终都很淡然，盯着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与他对视，说道：“你什么意思？”
凌越平静道：“她大概失去了什么重要的存在，那或许是她活下去的希望与动力，失去了这份希望与动力，她便再无继续活下去的意义。”
“我叫凌枫，你叫什么？”那个男人深吸一口气，凭直觉认为凌越不是敌人。
“凌枫？”凌越笑了笑，“巧了，我也姓凌，我叫凌越。”
他突然注意到刚刚跑走的村民们又回来了，手里还带上了锄头菜刀一类的家伙什。
“我觉得我们还是暂时先离开这里。”
“同感。”
他们自然不是怕了这些村民，却也没有杀他们的必要。
他们不过是群悲哀愚昧的受害者。
凌枫背起跪地女人，就朝着一个方向奔去。
那个女人也没反抗，或者说，没有任何反应。
她连死活都不在意了，其他事，就更不会在意。
“我们也走。”
凌越三人跟了上去。
……
一个山洞中。
凌枫将女人缓缓方向，轻声道：“你睡一会儿吧？”
那个女人依旧没有反应，就靠在墙上一动不动，神情麻木。
凌枫叹了一口气，向凌越三人抱拳道：“我乃仙云宗弟子，听闻此地令人发指的恶俗，特来搭救无辜受害者。”
凌越道：“我是个商人，从魔州而来，来这里解决一些麻烦。”
“商人？”凌枫不解，“商人来这里解决什么麻烦？”
凌越道：“你知道魔门么？”
凌枫目光一变，露出怒色，“当然听过！邪派当诛！这里的恶俗就是由那里传来的！可惜……”
他叹了一口气，“魔门这块毒瘤太大，难以根除！”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不甘和无奈。
凌越道：“我要来这里解决的麻烦就是魔门。”
“什，什么？”
凌枫以为自己听错了，还特意再问了一遍。
周玄说道：“我们老板来这里，就是为了干掉魔门的。”
凌枫震惊之余又像是在看三个傻子，“不不不，你们赶紧回去，你们这简直在送死……”
“我们老板已经干掉了魔门少门主。”韩菲雪道。
凌枫：“……”
“好吧，你们和魔门彻底结仇了，不过你们可能不知道魔门是个怎样的存在，这绝不是一个会被三个人就解决掉的庞然大物！”
“如果三位听我一声劝，现在就走，走得越远越好，少门主被杀，魔门一定会追杀凶手到天涯海角的！”
凌越笑道：“你也不问我是不是真的杀了魔门少门主？”
凌枫道：“我这个人看人一向很准，我不觉得你们会拿这种事来骗我。”
“你这个人倒也有些意思，不过你可能不知道，其实他们已经追杀过来了。”
凌枫一惊，“什么？”
“你在村里闹了那么大的事，他们肯定不会无动于衷的，这片地带都在魔门的掌控范围之内。”
凌越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一股雄浑恐怖的气息。
凌枫深吸一口气，冷冷道：“来得好！我对付不了整个魔门，但杀几个魔门长老还是能做到的！”
说这话时，他神情自信而霸气，目光中闪烁着冰冷寒芒，整个人散发出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
“好大的口气！”
外面传来一声冷哼，却是如惊雷炸响，震耳欲聋！
一道黑光贯入山洞之中。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