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我靠美食征服酸菜鱼 > 第 49 章 鲜虾龙吟荔枝
    沈复之背着手在倚寒院门口踱步良久,终究还是心一狠,一手作拳在另一做掌的手上一击。撩起袍子跨过门槛大步朝正屋走去。

    他大步流星地走在廊庑上,看见沈婉正踩着胡凳趴在养锦鲤的莲花大缸边上握着毛笔在里面晃荡。周遭的侍女似乎是累坏了,眉间都恹恹的,正聚拢在一起磕着瓜子,地上的瓜子皮垒成了一方小山来。

    沈复之眉头一蹙,他轻咳了一声。

    坐在石凳上正打着团扇大丫鬟打扮的女使听到了,连忙站起身来朝他所在的方向福了福身子,撺掇其他躲懒的侍女起来福身。

    沈复之冲她使了个眼神,后者心领神会。

    她将沈婉从凳子上抱下来,蹲在她耳边不知轻声说了什么,沈婉竟开心地合掌笑了起来。继而她安安静静地站在原地,任由侍女在自己的眼前蒙了条手绢。

    看着沈婉张着一张藕臂四处摸寻朝四周躲闪的侍女并渐渐朝花园外走去,沈复之勾起一丝笑。

    这正和他意。

    虽说他在做宋润莹的夫君这方面没半分合格之处,但是他对沈婉这个女儿可是挨作眼珠子来疼的。方才他还在纠结如何避开沈婉的面,现下看来是不用特意将她支开了。

    前些日子他将宋润莹院子里的人进行了大换血,现下院子里的都是签了死契,莫有不敢听他话之辈。

    “婉婉。”宋润莹轻唤沈婉,她一手端着白玉盏,一手扶着凸起的姿势,缓缓地朝门口走去。

    她近来腹中坠胀感明显,脚下也很是浮肿,行动起来很是不便。方跨出门槛,便和一个冒失的身影撞了个满怀。

    ‘哐当’一声,白玉盏砸在地上,甩了个稀碎,里面的糕点也滚落了一地。宋润莹护着自己的肚子,扶靠在门框上,恶狠狠地看着一脸惶然,手足无措的沈复之。

    “夫人...可有何不适?”过了良久,沈复之看到方才气喘吁吁的宋润莹恢复了正常呼吸才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宋润莹连个好脸色都没给他,径直甩了个带有鼻息的冷哼,朝房内去了。

    沈复之负着袖子跟在她后面,抬起头来瞧见宋润莹迟钝臃肿的背影,有些无名火在他心头顿生。

    沈复之的心眼子比鸡肠肚还小。

    他立刻便联想到了崔姨娘给自己扇得枕边风。说这宋润莹是有滑胎之兆,不仅如此,她隐忍不发这么久是想诱自己来,然后掐准时间嫁祸给自己。

    他只觉方才真晦气,若是这宋润莹摔了下去,倘若再是个一尸两命,那么他沈复之的一世英名岂不是要毁在了这个心机比过境的蝗虫还要缜密的女人手中?登时他决定,一会要将给宋润莹诊脉的郎中请来,若是他对宋润莹有滑胎之兆瞒而不报,自己定不会再心慈手软。?

    那个男人一进入房内,一种厚重的窒息之感便向宋润莹袭来。

    眼不见心不烦,她索性不看他,便是他的一丝袍角落入她的眼中她都觉得生理不适。

    屋内的博山路里冒着浮云状的袅袅的沉水烟香,素日里满室都盈满了这个令人心安的味道,但是现下沈复之往宋润莹不远处的桌案边一坐,他身上特有的味道钻进她的鼻腔里竟然激起胃间的一阵翻江倒海。

    恶心!

    真的恶心!

    琴瑟在御,莫不静好...想起洞房花烛夜两人发得誓词,宋润莹只觉可笑,不知道天上的司理人间的婚事听到这人间的可笑戏言是作何反应。

    当初伪装出来的恩爱体贴,现在想起便有多恶心。

    宋润莹将身子软倒紫檀软塌上,注意力全然放在了手中的针线活上,半分余光都未分给坐在一旁注视着他的沈复之。

    两人沉默了良久也未开口。

    沈复之焦躁地转动着拇指上的玉扳指,眼神一直注意着屋角的滴漏,他似乎还有别的安排。

    “莹娘,我觉得我们可以心平气和的谈谈。”沈复之站起身来朝宋润莹走来。

    宋润莹并不做搭理。

    直到他将手横在了她要落针的绣布上,宋润莹想也没想便扎了下去。

    “啊!”沈复之大叫一声,看着拇指上冒起的不断向外扩大的血珠,他登时青筋暴起。

    脸上褪去红色后,沈复之从怀中取来一只绢子将伤口缠住,然后在宋润莹身边坐下,耐着性子温言道:“莹娘,人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与你成亲近七载,我往日待你如何,你扪心自问,可曾有半点薄待?”

    宋润莹挣扎开他。

    “伯爷有什么事情直说无妨。”她是没心情与他虚与委蛇地兜圈子了。

    “莹娘,你也知道我这人最心软了,若是你告知我宋润莹那双儿女的去向,我便不计你往日的过错,我们还像当初一般恩爱。”他将手抚上了宋润莹隆起的肚子,“他也不希望阿爷阿娘闹别捏吧。”沈复之的意思是要宋润莹多为腹中这个未出世的孩子的未来着想。

    宋芋看着他放在自己肚子上的那只手,心里像是吃了苍蝇一般腻歪,登时便拍开。

    “是啊!你沈复之心软,什么扬州瘦马、楚馆窑姐都往家中领。”宋润莹冷笑。

    沈复之抚着手背上的红印,攥紧了手心耐下性子来,这宋润莹现下就是一只炸毛的猫,得缓缓地将她背上竖起的毛捋平直了才能安抚到她,“莹娘,当朝那个男人不这般?谁人家中的主君不是三妻四妾伺候着?为一家主母者,当贤良且心胸宽广,而非善妒,你可做到了?”他连发三问,然后似乎想起些旧事来,又柔着嗓音,“若是你还在记仇我当初的过错,我以我在天的阿爷发誓,我以后定改过自新。”旋即,他话锋一转,极为不屑地说道:“你也不要太过度翻旧账,我对你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你阿爷若是知道这偌大的伯爵府交由在了一个与弼爵卖官之辈同流合污的好儿子手中,怕是将棺材板给掀了爬起来。”

    沈复之丝毫不怜香惜玉地捏住宋润莹地下巴,手腕间的力气逐渐在她的下颌骨间收紧。

    “人都已经去了,又有谁知道呢?”他的话中全是薄凉和无畏。

    “踩着自己手足兄弟的骸骨承袭来的爵位以及使了手段奸诈来的大娘子,你当真午夜梦回的时候睡得香吗?”宋润莹一双眼中满是冷意。

    “你再说一遍?”沈复之掐着宋润莹的脖子,一张愠怒的脸逼在了她眼前,他咆哮得极为恐怖,一字一顿道:“我的爵位还有这伯爵府的大娘子都是靠我沈复之自己实力来的,是他们没那个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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