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君洪接收到杜景略目光的瞬间有些懵逼,但是他瞬间就反应了过来,微微顿了一下之后,他立刻叹息一声:
“罢了,看你的模样,决定了的事情不会轻易地改变,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规劝你了,好自为之吧。”
说着,叶君洪也转身朝外走去。
随着杜景略一直走出了很远,到了僻静无人之所,叶君洪这才问道:
“你刚才忽然那样,是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杜景略这才停下脚步低声道:“有一个猜测需要验证一下,叶兄,这里有没有什么路可以悄悄绕回刚才那个地方?”
“有,你随我来。”虽然不明白杜景略到底想做什么,但是叶君洪还是选择了相信杜景略,也没有多问,直接从另一条路上将杜景略带了回去。
这条路有些绕远,等到两个人抵达印章之所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
然而让叶君洪特别懵的是,不久之前还落锁看起来没有人的厢房,如今已经开了门,房间之内燃了灯,恰是一副正在工作的样子。
“叶兄,就是现在,你随我进去,但是一定要胸有成竹凶神恶煞一些,事成之后我再细细与你解释。”看了一眼天色,时候已经不早,杜景略匆匆地叮嘱了叶君洪一句,大步流星地朝房间内走去。
“砰”地一下,杜景略不甚温柔地推开了房间的门,里面恰有三个卒役。
看见杜景略气势汹汹的走进来,三个人都有些茫然,最靠外的那个衙役第一个反应过来,立刻恶声恶气地说道:
“你是谁?闯来印章所是想做什么?”
“不必装不认识我。”杜景略淡淡一笑,“或许我不认识你,但是你一定认得我。我想你也不想惹祸,最好把章给我盖上,毕竟有些事情如果捅上去了,最先倒霉的是谁还不好说。弃车保帅,这是再简单不过的道理,不是吗?”
本来那些卒役还在强撑着,但是听到杜景略这种隐有暗示的话,脸色立刻就变了。
“你想说什么?”卒役警惕地问。
“我想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赶紧盖章。不然你们要做的事情能不能成功我不清楚,但玩忽职守的罪名却是要坐实了。”杜景略神色极轻极淡,似是威胁,又似是不在意。
递出那张保单给卒役,两相对峙之下,卒役神色挫败,萎靡地接过保单,无奈地从柜子上找到了专用的印章盖了上去。
接过已经盖好的保单,杜景略回头微微一笑:“究竟是得罪阎王还是得罪小鬼,你们自己看着办。这算是我日行一善给点建议,不谢。”
叶君洪全程在门外听着杜景略的话,见杜景略出来,连忙迎了上去:
“杜兄,就这样容易,印章所的人就给你盖章了?怎么回事?我自诩也不算笨,但是对今日之事真的是一头雾水。”
杜景略摇摇头,直到两个人出了县衙,环顾四周确保四下无人,杜景略这才说道:
“很简单,因为今天的事情发生的太蹊跷,但巧合之中又有一些不对劲。”
“当初你我把酒言欢,曾经谈论过周公子此人,从你话语中我便可得知周公子十分阴险,试问一个阴险的人,会选择一个有些重要的大测,还是会选择院试考试的时候做手脚?”
叶君洪怔了一下:“所以,你就是通过这一次时间节点的不对,看出来了这件事不对劲。”
“是,也不是。”杜景略继续解释道:“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罢了,但是去县衙,尤其是临时落锁的门,以及注意到一旁偷窥的人,让我确定了这一次的事情不简单。至少,应该不是周公子亲自安排的。”
说到这里,叶君洪已经明白了:“也是,如果是周公子布署做事,不会有如此仓促的痕迹,很显然,这应该是下面的人自作主张或者是会错了意,因为没有周公子出面撑腰,所以你才会那样恐吓卒役。”
“不错。”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复盘了整件事,理清了思路之后,杜景略便告辞回去了。
翌日一早便是书院大测。
这种接近院试水平的书院大测在每一个眼里都是十分重要的,因为几次大测的成绩差不多就能看出这些学子能不能在未来的院试中考入江宁学府。
这天一早,杜景略就拿着保单朝自己考试所在的书院走去,刚好遇到了内务所的学子。
那学子瞥见杜景略手上的保单,顿时长舒了一口气,笑吟吟地凑了过来:“杜兄,你的保单寻到了?我就说嘛,我们内务所怎么会出现这么大的纰漏。”
看着这学子开心不已的脸,杜景略笑着“嗯”了一声,并没有说出自己那多舛的经历。能无知着开心,未必不是一种幸福。
与此同时,周府。
“一群蠢货!”尖锐又愤恨的语气刺耳不已,周公子狠狠地将手上的白瓷茶盏摔在地上,让人惶恐不已。
“你们到底是在做什么?谁让你们现在行动的?本来是一件小事,生生被你们这些愚蠢的东西搞砸了!给我滚!都给我滚!”
听到周公子的话,众人立刻如蒙大赦般火速滚了出去。
“公子消消气,本来就是想使些小手段惩戒一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若是为此伤了自己,反而不值得。”一个比较苍老的声音在周公子身后响起。
闻声顺了顺气,周公子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周伯你说的对,不过就是一个蝼蚁罢了,不值得我动气。”
说罢,周公子眼光一扫,似是有了主意,吩咐道:“周伯,麻烦去县衙一趟,把有关杜景略信息的所有卷宗给调给我,既然他不识好歹,就别怪我让他吃不了兜着。”
周伯微一欠身,领命下去了。
在淮县书院的学子都在参与这一次书院大测的时候,季玄薇却很悲催的没能去参加。
原因很简单,她从府里出逃的事情暴露之后府里便开始暗自派人寻她,今日她亲二哥终于寻到了她。
“玄薇,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仗着自己有三脚猫功夫就朝外跑,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危险,说都不说一声便朝外跑,亲人们都有多担心你?”季二哥逮着季玄薇的第一件事,就是开始了喋喋不休的说教。
看着一脸关切的二哥,季玄薇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二哥,我是什么性子你还不清楚吗,如果时候给你们说了,你们还会同意让我出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