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奈何,线索就这样断了,而三个月之后,正是秋闱放榜时。
汝宁府的解元,杜景略。
听到这个消息,所有人都震惊不已。
杜景略?那个特别谦虚说自己担忧很多觉得自己不一定没把握的杜景略?竟然成为了今年的解元!
叶君洪今次终于入了乙科成为贡士,为自己高兴的同时更为杜景略高兴:“日日说自己不行,原来不过是你的谦辞而已。杜兄,你可实在是太谦虚了,现在咱们汝宁学府的人,没有一个人会相信你的鬼话了。”
不仅是别人没有想到,就是杜景略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就拿下了解元,毕竟在他印象里,光汝宁学府里就已经卧虎藏龙,更何况是一个汝宁府内的那么多学子一同参与。
他回到汝宁学府,一路上都有人在祝贺他或者调侃他,杜景略也不好多过什么,只能一路笑着接受,嘴角都险些要笑僵了。
等他回到院落里,才发现曲闵正倚靠在门边等待着自己,他目光悠远,却不知道是在看些什么。
杜景略快步迎了上去,恭敬地问道:“夫子寻我有事?”
哪怕曲闵已经身为学正,但是在杜景略的心里,曲闵依旧是在落镇那个逍遥自在的曲夫子。虽然曲闵说不让杜景略靠近自己,但是既然是曲闵自己过来的,那想必当下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曲闵睫羽微微一颤,却没多说什么,只道:“恭喜你,成为了今年汝宁府的解元。”
“按照时间来算,学生不久后怕是该启程前往京城参加秋闱,夫子有什么话要对学生说吗?”杜景略问道。
深深地看了杜景略一眼,曲闵沉默了半晌,最终说道:“老杜找上你了?”
这个称呼过于陌生,杜景略思考了半晌才意识到有可能说的是谁,便试探着问道:“可是那位我父亲的旧识,会武功的杜伯?”
“是他。”曲闵长舒了一口气,徐徐地,一字一顿地说道,“倘若你入京有什么需要牵线搭桥的地方,或者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只管寻他。或者说,你当下便可以去寻,让他一同前往。有他在,你做事情会方便很多。”
见杜景略如此,曲闵欣慰的笑了笑,正要说什么,忽然脸色猛地变得苍白,不见一丝血色。
这模样过于骇人,杜景略忍不住关切道:“夫子!你没事吧!”
杜景略就要走过来扶住曲闵,曲闵挥挥手示意他不要过来,而后径直转身离去,身影如风。
站在原地默默地看着曲闵离开的背影,杜景略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曲闵必然瞒了很多事,有些事情想必非常重要,可惜他不愿说。
是夜。
不速之客到访。
有人轻叩柴扉,杜景略以为是相熟的学子到访,正心头困惑,打开门之后却发现是一个戴着面具的黑衣人。
似乎是看出了杜景略的戒备,那黑衣人压低声音说道:“不必紧张。你是汝宁府解元杜景略对吧,有要事相商。”
半信半疑,杜景略确实未曾看出此人敌意,但依旧没有将此人放进来:“有什么事情,不如就在这里说吧。”
乡试之后许多学子都回了家,杜景略也低调地回去了。所以乡野此时四周一片寂静。
“那件事很重要,你确定要在露天之中大摇大摆的说?”黑衣人环视一圈,自言自语道,“也好,估计没什么人看见。”
沉默的听完黑衣人说得话之后,杜景略脸色沉了几分:“对不起,这件事在下能力不足做不了,另请高明吧。”
说着,杜景略就要关上院落的门。
那黑衣人伸手阻拦了杜景略的动作:“如此好的机会,你真的不要?”说着,那黑衣人从衣衫中取出一枚官印,看不出是什么官职,却能看出出自官府,“以此为证,绝不作假。”
“这样的机会还是留给别人吧,在下无福消受。何况这样的福气,给你你愿不愿意要?”杜景略想到这个黑衣人说得话,盯着了官印看了半晌,神色更加冷沉,直接将黑衣人关在了门外。
一夜无话。
杜景略也没能睡好觉。
那黑衣人谈的不是别的事情,他竟然是让自己故意在半年后的秋闱里压低自己的水平,为别的人让路。
那所谓别的人,是谁?又是谁来寻自己做这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