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几天不见，刮目相看呐！”
陆封单手插在西裤口袋里，另一只手端着平底玻璃杯。
玻璃杯里，装了三分之一的茶色洋酒。
陆封穿着一身黑色西装，西裤笔挺垂直，衣领把锁骨遮掩，洁白的衬衫上，打着深色领带。
贵气逼人。
陆封唇角上扬，“你抢了我的话！”
“哪有，你瞧瞧，你之前还坐轮椅，现在都能站起来了，我还不对你刮目相看！”
顾余年闭口不提刚才打架的事情。
在陆封要说话之前，顾余年就立刻抢话，“大叔，我缺钱了。缺好多钱。咱们是老乡，你总不能看我这个老乡在他乡穷困潦倒。”
顾余年说这话的时候，娇憨可爱。
她眨了眨眼。
“多少？”陆封询问。
顾余年歪了歪头。
她就是见陆封平日里温文尔雅，没见过陆封生气，突然想看看陆封生气到底是什么样子。
毕竟现在陆封的身份，跟以前不一样。
以前的陆封只是一个地主家的后代。
但现在陆封是京城封家家主，可不能这样柔弱。
但，陆封却非常认真的询问顾余年要借多少钱。
“两百万？三百万？”顾余年不确定，“买下一个电视台和一个广播台，要花多少钱。”
她哪怕对外“出手阔绰”，但真要买一个大物件的时候，顾余年还是深刻认识到，自己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穷鬼。
陆封揶揄不已，“现在开口就是两三百万，长进了。”
几个月前顾余年找他借过一次钱。
没几块钱，在他跟前就是个紧张兮兮的小可怜。
顾余年面色如常，丝毫没有愧色。
然而，陆封却把最真实的问题摆在顾余年跟前。
“余年，你有看中的电视台没。要怎样的电视台。嗯，最大的问题在于，你有没有关系联系电视台的负责人。”
顾余年：“……”她想过啊，当然想过。在香江这种纸醉金迷的地方，砸钱开路最舒适。
“是有看上一个电视台，就那个大半夜专门放鬼片的。收视率平平无奇，但好歹什么都有。”
她们现在正在拍的，就是一个“鬼”片。跟这个电视台极为契合。
陆封却继续说道：“在香江这样的地方，没有一点身份背景，光靠钱，行不通。”
顾余年抬起头，“我当然有背景。”
陆封颔首低垂眼眸看着顾余年。
昏暗又五彩斑斓的夜总会。陆封的眼眸熠熠生辉。
顾余年分心的把目光落在陆封的双肩上。
没想到陆封的腿这样长，她一米六五的身高，个头竟然只跟陆封的双肩齐平。
不过想想她现在这个身体的年龄才十六岁便释然，指不定这两年还能涨涨。
陆封手指握着酒杯，好整以暇的听着顾余年所谓的背景。
顾余年心想陆封连做京城封家家主都那样温和，应该受不了香江这边的风格。
她说道：“我在香江有跟脚，生意做得挺大。娱乐场所、武术社团，都在经营。”
“前一阵香江昙花一现面对学生的卡拉OK，可不就是我的。”
“你不要以为那真就是昙花一现哦。我就是回了一趟青源县，没有亲眼瞧着而已。”
陆封心里笑着。
曹明远站在旁边目瞪口呆。
他可真是头一回见还能这样睁眼说瞎话。
娱乐场所？
顾余年说的不会就是她刚砸了这个场子之后，自己霸占的吧。
至于武术社团……
曹明远就更觉得这玩意是天方夜谭。
顾余年就算再厉害，那也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小丫头。以前在青源县是没看出来着小丫头有暴力倾向，能打是能打。但应该也没有系统学过。
陆封哂笑，“我名下正好有这样一个电视台，电视台也做午夜故事FM电台。手续齐全，人手充足。”
他唇角上扬，“两百万卖给你。”
“不过你现在没钱……往后记得连本带利还给我。我的利息，很高，10%。”
曹明远再次懵逼。
陆爷什么时候在香江有电视台。
香江娱乐行业全都被巨头把控，当初陆爷从香江路过，可从来都没打算涉猎香江娱乐圈这一块。
顾余年眯着眼打量陆封。
陆封变了啊！
以前向陆封借钱，陆封收利息只让她打扫院子的卫生。现在竟然跟她放起了高利贷。
顾余年心中不免感叹。
陆封虽然柔弱不能自理，但好歹也掌管一个世家。资本家的嘴脸现在展露无遗。
“成交！”顾余年不跟陆封客气。
虽然没能看到陆封生气，但到手一个带FM的电视台。顾余年不亏。
顾余年瞥了一眼陆封手中的洋酒，“大叔，今天在这里的消费，我买单。”
说完，顾余年给陆封留下一个背影。
陆封吩咐道：“找一个香江半夜播节目的电视台。要收视率平平无奇，有自带FM电台更好。没有的话，买一个整合到一个公司。”
“明天把所有文件送到我手里。”
曹明远头都要大了。
“陆爷，这两样东西办下来，可不止两百万。”
陆封眼皮不动。
“你缺两百万？还是我缺两百万！”
曹明远：“……”
他是明白了，这根本就不是钱的问题，陆封就是想送一个电视台给顾余年而已。
但是……
曹明远还是警惕的说道：“陆爷，顾余年这姑娘，嘴里没几句真话。”
“你在教我做事？！”陆封的声音清淡柔和。
但曹明远仍旧背脊发凉。
十年未曾相处，曹明远是觉得陆封整个人都变了。曾经陆封可不会这样温和的对人。
但是，曹明远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错得离谱。
陆封还是十年前的陆封。
只是说话的方式变了，变得带了柔和的语气而已。
曹明远仍然有所顾忌。
陆封却道：“我陆某人的名字，在香江有几分分量，不至于连一个电视台都买不到。”
曹明远松了一口气。
十年前，陆封路过香江的时候，他已经提前回了京城。
毕竟他代表京城封家，过江龙不伸手地头蛇的东西，不然就是坏了规矩。但陆封既然这样说，那曹明远就完全没有任何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