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太子妃跪求和离(穿书) >第46章 第45章 喝醉了酒
    人们常道“酒后吐真言”,尽管他们在酒醒后又会辩解说“我只是喝醉了,那些话你莫要当真,醉鬼的胡言乱语罢了!”。

    这世间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甚么称得上是假,又甚么是真?辩不清楚的。只得靠自己去相信是假亦或者真,信错了的人是输家。

    “林心愿。”

    李纹忽地出声唤她的名字,伸出了一只瘦削白皙的左手,轻轻地抚摸她流淌在他腿上的发。她的发髻微松了,翠青素色的丝绸缎带缠着卷着,像一条翠青背细蛇在气息奄奄。

    “林心愿,”他再唤了声,笑道,“从前你在孤这里喫的那些亏,你打算如何讨回来?”

    “李纹——你明知故问!”

    林心愿仰起了头,侧着脸看他,嗔道:

    “你总是这样,总是用询问的语气与我说话,可其实你心里早就有了自己的答案,不是么?何必多此一举来问我。”

    她就这样仰着。

    那下巴的骨头是尖的,被皮肉包裹住,于是显出些圆润。脑门上的膏药撕下来了,柔软蓬松的刘海从中间分开,露出下面的一块伤,快要愈合完全。

    “……”

    李纹不言语。抚她的发的那只手,滑下去捧起她的脸来,不许她低回去。

    他看着她的一双深棕色的杏眼,里边糊了层雨后的雾,他恍然自己身在其中,在那一层层雾中迷踪失路。

    过了半晌,他道:“你今晚怎的变这般聪明了?”却又是询问的语气。

    “我……”

    林心愿在他的手心里微微摇头,左右各两下,旋即又点头起来:

    “我确实不聪明。比你,比小依都要笨上许多。那所学校,是因为爸爸有钱,我才能上的……”

    她因为喝醉了,舌头打着结,讲话时结巴而吐字不清,李纹并不大能听明白她的话,然而很敏感地捕捉到了“小依”这名字。

    他知晓她醉了,亦是知晓自己从来不是个正人君子的,他打算趁机套她的话,道:

    “小依是谁?你总是在念她的名字。”

    可林心愿沉默了,不再直视他。

    他再问:“陈师兄又是谁,他是否对你做过甚么?你莫要怕,这里是孤的心昭殿,没有人可以伤你。”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将视线转回他的脸上,嗫嚅数次,方才道:“小依她……是我曾经最要好的朋友。”

    “曾经?”

    “对,曾经。”林心愿道,“自从那件事以后,我们之间的‘好’就坏了那么一些,称不上是‘最要好’了。”

    “哪件事?”他循循诱导她,“陈师兄呢?”

    她又嗫嚅了会儿,答道:

    “我不想告诉你……我不想告诉任何人。李纹,你曾对我说过,有些事不知晓,就可以装作没有发生过的。或许,在这里,在这个地方,只要除了我,其余的谁都不知晓那件事,我就可以装作它从来不曾发生过。”

    李纹听了她的话,忽然心软下来,只道:“如此,那便不说了。”

    这教他怀疑现在的这个自己,其实并不是自己,是画了李纹的人皮的鬼,在做着真正的李纹不可能会做的事。

    又重新问回她:“你打算如何讨回来?”

    “讨甚么?”林心愿却是茫然,“讨饭么?可桌上摆好了那么多的饭菜,我们暂且不需要去做叫花子的。”

    李纹叹了口气,俯身去吻她的嘴。

    他提醒她道:“你说,你从前在孤这里喫了许多的亏,现今要一个个讨回来,好歹给自己争口气。”

    林心愿听罢,思忖了片刻,然后哧哧地笑起来:“对!我说过这话!”

    说着,用食指点自己的唇角,道:“你分明不爱我的时候,却时常要亲我这里。可那时我也分明还不爱你,怎的就愿意给你亲呢?”

    李纹来不及答她,她挣脱开了他捧着她脸颊的手,坐在地上抱着双膝,自问自答:

    “或许是因为我其实也有玩的心思的。

    “就像大学时蕤蕤——哎呀,我这般讲你肯定要听不懂的,我就用你们这里的话,通俗一些讲罢!

    “就像我曾经一位叫蕤蕤的朋友说的那般,与男人交往,跟他亲吻、云雨,然而没有以后跟他成亲生子的念头,他想留下来,可她一定想要到京城去。

    “蕤蕤说,男女之间相恋了,可凭甚么就一定要成亲呢?总有许多原因,自己的或他人的,可以拆散一对苦命的或不苦命的鸳鸯!她最终没能去成京城,只得到别的地方去了,识得了新的男人。

    “不久后蕤蕤写信告诉我,她跟那男人不再来往了。他们确实有过成亲的打算,她便住进了他的家去,结果三个月以后,她实在忍受不了他打呼噜、脚臭、讨厌猫的这些毛病,索性搬了回去。

    “蕤蕤在信中说:‘如果为了与他成亲,而须得忍受他的这些,我宁愿一辈子都不成亲!’——”

    “林心愿,你喝醉了,净讲些胡言乱语。”

    李纹打断道,愈听她的话,他的眉头皱得愈紧:“你不是那甚么蕤蕤。”

    林心愿点点头道:“我自然不是她,我姓林,名心愿。我只有你这一个男人,并且早与你成了亲。”

    李纹笑道:“你确实只有孤这一个男人,而孤是你惟一的丈夫。”

    不承想,林心愿听了他的话,却黯然失色:“可我不会是你惟一的女人。”

    这话教李纹哑然。二人互相都不出声了。

    过了许久,李纹忽地从椅上站起身,将椅子搬开放在了旁边以后,在她的正对面半蹲下来。他身量比她高许多,尽管他身子蹲着,她依然需要稍稍仰头才能与他直视。

    他很有些认真地道:“孤的东宫里,现下仅有你在。待往后有了好的时机,皇上自然要给孤选秀的。然而,孤——”

    林心愿打断他道:“我知晓的,亦不打算阻止你。李纹,你大可选你的秀,与旁的女人生儿育女,而不必在乎我的感受。”

    李纹沉默了片刻,道:“为何?”

    她舐了舐下唇,原来胭脂尚留了些,他没有全部吃光。她终于道:“我与你,难道不是已经和离了么?”

    李纹却是笑起来:“确实如此,孤与你早就不完全算是夫妻了。届时,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分道扬镳!”

    他重新站起身子,将那张椅子搬回原位,坐下来,低头对还赖在地上不肯起身的她道:

    “讲了这般久的话,这饭菜都快凉透了。太子妃,剩下的那些真心话,不若先用完晚饭再与孤讲。至于这壶桂花酿,半杯你都莫要再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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