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被皇帝退婚后我搅翻朝堂 >第23章 坤泽宫表忠心,听雨轩叙旧事
    王天浩被宫人大张旗鼓地送回来时,王首辅正在书房中踌躇满志地画着一幅展翅大鹏。可这大鹏的一侧翅膀还未画完,儿子就被人给抬了回来。

    随后,又有太医院四品医正孙荣青亲自上门,说是皇上怕王公子身有“隐疾”,故特派他来府上看诊。

    王家人一见王天浩自被送回府中就一直昏睡不醒不禁全都慌了手脚,忙着人收拾出一处清静的屋子,留孙医正先行住下。

    王老夫人及王夫人则是哭成一团。老夫人直叫嚷着不想活了,被众人团团围住劝哄,不一会儿又挺直着身子大骂太/安郡主,直呼她是“扫把星”,“遇上了就没有好事”。

    王致听得个心烦意乱,回头想找王夫人去劝解一下自己的亲娘,却发现王夫人早已哭晕在丫鬟的怀里。

    就这样鸡飞狗跳地乱了整整一个晚上。其间又惊动了宫中太后无数次遣人来问。可孙医正也诊不出王天浩倒底是个什么病症,只能含糊其辞说是忧劳过度。

    不过私下里,孙荣青倒隐约觉得王家公子这症状似是中了什么迷药。但无凭无据,他也不敢随便乱说。

    直至第二日一早,王天浩方才幽幽醒来,王相府上下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王老夫人更是哭着搂住王天浩,心肝肉儿地喊了半天。王首辅则是满心焦急,只问昨日的情形为何就晕了。王天浩却被问的满眼茫然,一时间竟什么也想不起来。

    自此,京中又有流言悄悄传开,说是王首辅之子身患“隐疾”,在子嗣上可能会有些妨碍……

    且不说王首辅那里如何乱成一锅粥。只说这坤泽宫内,月姑将灼华送回听雨轩之后,便回来向王太后复命。

    “奴婢已将太/安郡主送到听雨轩。郡主好大的手笔,临走时赏了奴婢一个翠福楼的翡翠手镯。”说着月姑掏出镯子,躬身举在眉间,双手呈给王太后去看。

    王太后此时歪在寝殿的榻上,已摘了满头的珠翠,正着大宫女金珠捶腿。听月姑如此说,只微微睁开眼睛,淡淡地扫了一眼。

    倒是一件难得的好翠,似是冰种,水头也足,又是翠福楼的东西,一看便价值不菲。

    她随即笑道:“给你你就拿着。又不是那些眼皮子浅的小丫头。随你什么样的好东西没见过,没使过?这巴儿巴儿地拿出来呈给我看,我是能疑你还是能怎么着?”

    月姑听了也忍不住笑了起来,随手揣进怀中说道:“娘娘自是不会疑我,可凡事禀明主子,无半点藏私,却是奴婢的本份。”

    “这便是你难得的忠心,也是哀家看重你的原因。”王太后听月姑如此说甚是受用,笑着点了点头,又阖了双目,半晌问道,“依你看,那丫头如何?”

    月姑轻轻走上前来,挥手换下金珠,亲自跪坐在脚踏上,一边给王太后捏着腿脚,一边轻声说道:“奴婢愚钝,倒是看不出那位太/安郡主倒底意欲何为。若说她有意后位,可今日又着实不像,似乎很躲着陛下,言语间也遵着本分。可若说无意于后位……那这几日如此闹腾,她又是为了什么呢?”

    “哼!欲擒故纵罢了!”听月姑所言,王太后冷笑一声,“镇国大长公主的后人也会使出这种伎俩……呵呵,也不知镇国的在天之灵可否瞑目。呵呵呵呵……”

    王太后兀自笑了起来,月姑垂下眼帘认真地给王太后捏着双腿,脸上未起丝毫波澜。

    “只是可恨,这种媚惑人心的小伎俩对男人却是十分有用。你没见今日元儿那副样子!这太/安越是对他淡淡的,他反而越是牵肠挂肚地放不下人家。真是……唉,这眼看就要大婚了,我娘家的绮然也是极出色的闺秀。再说这宫里什么样的美人儿没有?他却还做出这样一副模样来……”

    “这也怪不得陛下。毕竟他二人自小一起长大,两小无猜。而那时陛下也都十岁了,有些事……也是知情的……”

    “哼!凭他知道些什么,反正这儿媳妇是万万要挑个合我心意的!诶,对了,今日天浩那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这个奴婢倒去试探过太/安郡主,可她和她那丫头口风倒是一致,只说大公子无故晕到,倒把她给骇了一跳。后来太/安郡主又向奴婢打听,为何大公子被太后明旨禁足研读先帝遗著,现下却又出现在宫中。奴婢只得搪塞她说是太后手中有一本先帝亲笔的《警世言录》,王公子特意来宫中抄录。这一来一回的,奴婢看着她倒不像作假。”

    “天浩这孩子……唉!”提到王天浩王太后坐起身子,口中叹了一声。

    月姑忙拿来一个大引枕垫在太后的背后。

    “倒是个极孝顺的,可惜性子不稳。前儿被太/安那丫头一闹又多了这些磨难,身子本来就弱,心中又有火发不出去,可不就伤了身子。好在,若是我的主意成了,他这后半辈子就全然不愁,尽享富贵荣华。便是他心中的那股火,以后也有他发出来的时候。诶,太医怎么说?可派孙医正去我哥哥府上了?”

    “孙医正下午便被陛下派到王相府上去了。给大公子诊治过的太医说并无大碍,只是有些忧劳郁结而已。”

    “你看你看,我说什么来着,天浩果然还是因为上次的事郁结于心。这个太/安,真真不是个省事儿的。把我好好的侄子气成这样,又让我好好的儿子一见她就飞走了魂魄……不行,还是得给她个教训!今日倒让她给逃过了,我终是咽不下这口气!那个……谢芳菲现还在禁足吗?”

    “淑妃娘娘?自上次饬斥后就一直在禁足中。”

    “解了她的禁足吧。”

    “娘娘的意思……”

    “呵,她既然想在绮然入宫之前立住脚,那就要看她自己的手段和本事了。”

    ……

    寿康宫东南角的听雨轩,临着一个诺大的荷花池。灼华小时候最喜欢雨天时躺在屋中的竹榻上,听着外面雨滴打落在荷叶上的声音。昊元每每雨天寻她不见,便知她必然又躲到这里享清闲了。于是一路寻来,“呼”地掀开那湘妃竹的帘子,说上一句,“我就猜你在这儿。”脱下鞋袜便和她一起并头躺在竹榻上。也并不说什么要紧的话儿,只是听着雨声,偶尔聊上一句。

    现在再想那时的情景,竟是难得的悠然惬意,无忧无虑。可惜,物是人非,一切终究抵不过光阴二字。

    三姑看着灼华坐在窗前对着烛火捧着本书,不言不语,却半天未翻过一页,不禁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郡主毕竟也只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少女。

    这人世间之事,唯有“情”这一字上没有道理可讲。不管是男女夫妻之情,父母子女之情,兄弟姐妹之情,还是朋友知己之情,都无从剖析,亦无法用常理压制。有为男女之谊殉情的,有为父母儿孙割肉的,有为兄弟两肋插刀的,也有人说“为知己者死”的。人为万物之灵,比那草木禽兽多的,也不过就是这么一点子情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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