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顺发的老伴正在院中烧火做饭,李乘风走过之时,闻到了一股扑鼻而来的菜香,李乘风的肚子不争气的又轻叫了几声,传达出“渴望”之意。
孙顺发闻言,立刻就让老伴先去准备些下酒菜来,他说要与“李先生”喝上几杯。
李乘风想着家中的妹妹,连番推脱,但是张顺发实在是盛情难却。
无奈,李乘风被张顺发拉上了酒桌。
“孙老丈,不瞒您说。我这次出门是为了买粮......我家中已然无米下锅,我的妹妹还在等着我回去......这酒,我.......”
李乘风被孙老丈推着坐在酒桌前,李乘风也是直接道出了他现在的窘境。
李乘风无法做到,妹妹还在家中挨饿,自己却在外与他人饮酒。
李乘风坐下之后,心中实在难安。
“李先生,这大雪天实在是令人难熬。”
“且先喝杯酒暖暖身子。”
“我让老伴多做些饭菜,一会先生打包回去,供令妹温饱,岂不是还省了些事。”
说话间,孙顺发一边让老伴多做些饭菜,一边从一旁的酒柜之中,取出了两壶陈年小酿。
“孙老丈好意,在下心领。”
“只不过无功不受禄......”
李乘风素日之中与孙顺发并没有太深的交情,如今却得到孙顺发如此热情的款待,李乘风心中顿觉有几分异常。
“李先生,在下真的是有事相求。”
“便与老朽喝上几杯。”
“若是先生能答应老朽所求之事,老朽愿在这寒冬之中日日向先生的雪庐中送餐,以保先生与令妹温饱。”
孙顺发说话间,看着李乘风的眼神之中闪着真诚。
待孙顺发话音落下,他拔起酒塞猛灌了一口。
烈酒入喉,孙顺发的脸色骤变。
不过,也就在此刻,孙顺发卸去了脸上的伪装,李乘风看出了孙顺发满面的愁容。
“孙老丈既然将话说到这份上,我李乘风便与您喝上一杯。”
李乘风绝非是那种不通人情世故之人,他深知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既然孙顺发已经求到了自己的头上,自己总的听人将事情说出。
虽然李乘风不知苏家到底发生了何事,但是李乘风看着孙顺发的表情,看着好似他所求,只有自己能帮一般。
李乘风话音落下,他与孙顺发碰了一杯。
“这酒着实浓烈,醇厚之中满是辛辣。”
李乘风在现代生活之时,只喝过米酒,穿越之后也从未喝过如此辛辣之酒。
便只一口,李乘风的脸色便涨的通红。
“这酒当真上头。”
李乘风饮下之后,使劲的嗦了嗦舌头。
可是这酒后劲十足,李乘风还是捏了捏鼻梁,才将那冲鼻的酒味压下去。
也就在这时,李乘风突然通过窗户看到了另一间房中,孙顺发的儿子,孙德富正扒在窗边看着自己。
“不知道是否是自己喝醉了。”
李乘风在看到孙德富的时候,只匆匆一眼,便感觉到了很大的敌意。
而当李乘风看到孙德富的瞬间,孙德富也是将脑袋抽回,将窗户紧闭。
孙顺发看着李乘风偏头发愣,他顺着李乘风的视线看去,他向李乘风介绍道:“那边住的是我儿子还有儿媳。”
“我儿媳就快要生了,我儿子在照顾儿媳,不能出来给先生见礼,还望先生勿怪。”
孙顺发轻声说道,语气之中有着淡淡的愁苦。
不过李乘风并未多想,他连忙说道:“孙老丈,您太客气了。”
“乘风匆忙而来,未准备什么礼物。在这儿,便借您的酒,向您道喜了。”
李乘风说话间,抬手举杯。
虽然这酒,李乘风喝了一口便不再想喝,但是李乘风听闻孙顺发儿媳将生之事,以礼数是应该敬酒一杯以示祝福的。
“好,李先生咱们再干一杯。”
孙顺发微微叹息一声,他与李乘风再度碰杯。
孙顺发喝酒,是又快又急。
李乘风看着孙顺发现在的状态,是越看越不对劲。
“按说自己的儿媳降生,对他来说应是极大的喜事。”
“为何自己向他道喜,他脸上愁容愈盛。”
李乘风看出孙顺发心中愁苦,他心中犯了嘀咕。
“难道,他儿媳怀的不是他张家血脉?”
李乘风的脑子之中浮现出了很多狗血的剧情。
“哎,李先生,老朽心中苦闷。”
孙顺发叹息一声,将拳头紧握。
李乘风闻言,还不等说话,孙顺发便仰头,将那酒一饮而尽。
俗话说,酒壮怂人胆,真的是有些道理。
孙顺发明知此事乃是家丑,不可外扬,可是孙顺发也是被逼的没有办法了。
孙顺发几乎是含泪向李乘风哭诉道:“李先生,老朽教子无方啊。”
“我儿子的事情,相信街坊四邻都有所听说。”
“现在,我儿媳将生,老朽可不想我孙子再步他爹的后尘了。”
“李先生,虽然老朽知道,此事有些过分,老朽也十分难以启齿。”
“不过,李先生,老朽真的是没有办法了......”
“老朽,老朽想请先生帮忙教育我的孙子,至他成年。教他成人,教他识文断字,明辨是非......”
孙顺发似是鼓足了勇气,他扯着李乘风的袖子,拉着李乘风的手,连声说道。
虽然话语之中,几度哽咽,但是孙顺发还是借着酒劲,将这些难堪之话一语说出。
李乘风闻言一愣,他竟然没想到孙顺发所求,竟然会是此事......
“孙老丈,我本就在雪庐之中开设学堂,传道授业。”
“待您孙子长成,送来学堂便是。我李乘风定会好好教他,此事您大可放心。”
面对孙顺发的请求,李乘风一时之间竟不知应如何回答。故而他只能用“官方”的话先应了过去。
“不,李先生。”
“趁老朽还有几年活头。”
“老朽想着待我孙儿出生后,便寄养在先生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