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长大楼里，秘书陈阵放下电话，快步走到了省长办公室，敲开门，“省长，这个顾旼还真的找到了后援。”
蔡正元听了，挑了下眉毛，看得出是有些不可思议的，“哦？是谁？”
陈阵则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程悦然，”
“她父亲您见过的，上次暮合没有到的表彰会，就是她的父亲程鹏来代表参加的。”
蔡正元往椅子里靠了靠，程鹏，程鹏，程，鹏……
“哦，程鹏，有印象，程鹏啊。这个程悦然在暮氏集团有职务吗？”
“暂时没有，不过聚咱们的了解，程鹏是有心叫她入职的。”
“暮合没同意？”
“这个我们不知道，不过还有一个消息，您可能更感兴趣。”陈阵故意卖了一个关子。
“哦？什么？”
蔡正元看向陈阵，正好，他今天有这个心情陪他卖这个关子，倒是配合。
“程鹏曾经是一家上市公司老板，后来经营不善，被暮枭把公司吞并了，才成了现在的暮氏股东。”
说完，眉眼间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里头的不怀好意饶是个路人，都会觉得叫人不舒服。
“哦？那可真是一个好消息，咱们的棋，又多了一颗。还是枚反杀棋啊。”
程鹏这个人，守成有余，心胸可没有那么大，资质平平又没有个长处，
这是蔡正元对他的第一印象。
不因为其他，就因为在见面的时候蔡正元在和几位大公司代表的酒桌上提到了划地扶贫和外交扶贫，这个程鹏居然颇有微词，言辞间不知道是不是喝的多了点儿，居然认为这是在拉慢公司发展。
就这个觉悟，就没办法把他和高层次联系到一起。
无他，眼前顾的太多，看不见长远，利益拿捏得太死，容不得半分让利。
搁到古代，就是个为财死的商贾，他能有今天，恐怕全靠义务教育圣贤书读的多些，救了他一命。堪堪遮住了他败絮其内，草包其中。
这个初级印象叫蔡正元很是蔑视，再加上当天没有如愿以偿地见到暮合，这种厌恶就变成了不舒服。当然，也亏得圣贤书救命，蔡正元当时也伪装的很好。
没想到啊，这么有缘分，他可要好好利用这个程鹏。
“郢城市局里呢？李长军怎么样，有没有查到什么？”蔡正元从香烟码放整齐的烟盒里拿出一支香烟，在鼻尖嗅了嗅，没有放到嘴巴里。
“李局长暂时没有什么查到的破绽，这个人似乎很是刚直，纪律也是出了名的严明，贪污受贿居然没有。不过，”陈秘书顿了顿，“越是清白反而越叫人感觉不可思议。”
“是啊，上一个和咱们‘合作’的局长隐藏的也很深，越是藏得住，抓住的时候才越是命脉。蛇的七寸啊，可是要好好找找。”
“是。”
“看来程悦然和暮合有些瓜葛，叫顾旼好好抓住程悦然，先不要轻举妄动。”蔡正元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
身后的陈秘书应了声是，转身出去了。
所以，究竟是什么，能叫程悦然这么快就答应了这个丧家之犬--顾旼呢？
之前顾旼想去监狱探顾卫国的监，不过蔡正元都叫人给拦下来了，按理说他也不应该知道顾卫国和自己的交易，那他怎么知道找自己谈条件？
难不成顾卫国之前就告诉了顾旼？
按照顾卫国的为人，应该不会。
这种老狐狸深谙管住嘴的道理，能有去找暮合给家人求个安稳的魄力，怎么会把这件事落在棺材外面。
那顾旼是怎么知道他们两个的合作呢？
这个问题从三天前顾旼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就一直在蔡正元的心头盘桓了。呵，越来越有意思了。
三天前蔡正元接到了一个私人电话，电话那头的人开门见山：“蔡省长吗？我要和你谈一个交易。”
虽然说是谈，不过顾旼听起来更像是在单方面的阐述，就像是确定蔡正元不会拒绝一样，或者说是，就像知道蔡正元的秘密并且相信蔡正元没有理由拒绝一样。
当然，蔡正元并不是要扳倒暮合，“顾先生，你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我从没有想要扳倒谁。”
我只是想要利用暮氏的海外账户。
“您先别着急否认，蔡省长。我可以帮您扶植起来一个听话的傀儡，她会帮您达到一切目的，不论需不需要扳倒谁。您放心，我知道一个秘密，一个足以毁掉暮合的秘密。”
蔡正元觉得顾旼的声音阴鸷地像是从地底爬出来一样。
那么，到底是什么呢？
这个叫顾旼可以作为保命符的秘密；这个叫程悦然几乎在三个小时就答应帮助顾旼的筹码……是什么呢？
当然，顾旼并没有告诉蔡正元。
此时的蔡正元在来到郢城的两年里第一次感觉到被人拿捏的感觉。
这可不是什么讨人喜欢的感觉。
真叫人想不到，不是暮合，不是暮枭，不是顾卫国，居然是这个自己都没认真去记住的，顾旼。
顾旼，顾旼……蔡正元把香烟叼在嘴上，依旧没有点燃，蛇一样黏腻危险的眸子看向落地窗外的华灯，“你想要什么？利用我吗？那就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吧。”
窗外的灯光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红色的一片海洋，哦，要过年了啊……
——
郢城的冬天终于是看见了一抹红火的颜色，年味儿渐渐的重了，马上就要过年了。
“姐，你看那边，那边那边！”梁晗指着从商场楼顶往下吊着的一个大大的红色吊钱儿，“这个窗花也太大了吧！”
“你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看见什么都跟没看过似的。”一旁的岑雪打趣她。
“诶，二姐你看你，少年老成啊，看见什么都不新鲜。唉，我们年轻人的审美你是不懂哒。”说着往暮合和暮萤的身边靠了靠，自觉划出阵营来。
“行了行了，不是你们两个要出来买年货吗，现在又拌嘴。”暮合适时地制止了这两个话痨的继续打嘴仗。
其实年货这种东西历来是梁晗家的阿姨还有方叔帮忙买的，不过可能是今年梁晗实在是在家里憋得狠了点儿，但凡有出去的理由就急忙忙地揽到自己身上来。
这不，非说是‘家家有买年货的传统’，然后就拉着大家出来逛啊逛。
“奶茶诶，姐，你们喝不喝奶茶啊！这家我学校旁边也有一家新开的，还不错，你们等我啊！走走走！”顺手把一边的岑雪拉上就往奶茶店跑。不小心在店门口撞到一个人，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啊！”
幸好拉来的是岑雪，要是暮萤可真没有把握能眼疾手快的扶住梁晗。
岑雪抬眼一看这人是谁，就看对方也是一个不知所措道“老大？”
“魏海城？你怎么在这？”岑雪还真没想到能在这种奶茶店的门口遇到魏海城，不禁有些许疑惑。
“我，我就是出来买年货的，有点口渴就来买杯可乐，不过人家好像不卖可乐。”魏海城有些讪讪地挠头。
“啊？当然不卖可乐啦，这可是奶茶店啊。”
梁晗头一次听见有人往奶茶店里买可乐的，就好像往狗不理里头买饺子一样，“不过也不都是那种甜腻腻的奶茶啊，可以点果茶的，或者柠檬茶，来来来，我买给你。”说着就把魏海城也拉着进了奶茶店。
后者还没来得及反应一下就进了门。
这家奶茶店店面不是很大，不过在大商场里的奶茶店要是有位子坐也是很难得的了，一般也就是半露天的一个店面，门口放几张桌子和几把凳子，这家店里却有格调的很。
“呃，我怎么总觉得这家店的装潢有些眼熟呢？”
梁晗拿着奶茶的排队号码坐过来，暮合和暮萤也正走进来，梁晗刚想问问暮合是不是也有同样的感受，就听见由打身后传来了一声熟悉的“暮小姐，好久不见啊。”
果然，是司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