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不明所以，身体先行实践。
暮合背过身去，不是很明白司晨要做什么。
然后她就感觉到司晨修长的手指抚进了长发，轻柔，似乎在寻找。
不过暮合此时明白了司晨在找什么，“在左边后脑上。”
是那个伤口。
“不知道还有没有了，当时都没用缝线，你也不用自责。”
不用自责吗？
他自责了十年，他为什么要推暮合，为什么都没有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
疤还在，不是很狰狞但也叫他足够悔恨，司晨从身后拥住暮合，这一次轻柔地很。
这个晚上的拥抱都是如此的奇怪，暮合碍着面子到底不能把这种认识的人之间的拥抱归结为“过火”，不过此时此刻的尴尬也是真尴尬，暮合寻思着怎么打破尴尬，
“你，你是喜欢小陆？”
身后的司晨明显是僵了一秒，暮合也为自己没话找话的烂技术感到五体投地，可毕竟很多年没有这种没着没落的奇怪感受了。
她经历的并不是普通小女生的二十岁，就算真的有冷场的时候她也不需要去费心思救场，很简单，所有人都会奉承她，因为在过去的这许多年里她暮合就代表了暮氏集团。
她要担心的总是其他的事情，其他更加复杂和凶险的事。
所以司晨带来的这种感受，是前所未有的。
“我，我不喜欢男人。”司晨在暮合耳边说。
“可是……啊？”暮合准备好的一系列的理由，包括陆岩居是家里唯一一个孩子都要说出来了，可人家司晨来了这么一句，说实话，暮合此时都木了。
“你误会了，我不喜欢男人，”司晨又说了一遍，“是真的。”
“真的？”
“真的。”
“那，我上次看见你在酒吧带着一个男人，他……”
暮合看见了，当时就注意到了，只是良好的家教叫她不要主动表示她看见了而已。
“我朋友，和朋友一起去酒吧喝个酒很正常吧，何况是4198那样的高档会所。”
确实很正常，成年人去酒吧并不是违法犯罪，何况是像司晨这样的有背景身家的少爷，不过司晨说他不喜欢男人？
那他喜欢女人？那现在的姿势就有些不正常了。
暮合从司晨手臂里挪出来，说实话，她对司晨刚刚的举动没有多想是因为司晨并不喜欢女人，不过现在变成了喜欢女人，那就要保持一下合理距离了。
司晨看着有些局促的暮合，没有再有什么其他举动，“我们，还是朋友，对吧。”
怎么听着像是某些关系结束时的标准结束语呢？暮合心里这样想着，“当然，老太太和你外婆是同学，自然咱们也是朋友。”
“是因为这个？”司晨皱起眉，显然有些不是很满意这个回答，他不喜欢暮合用对待陌生人甚至是合作伙伴的态度对他，不过没办法，慢慢来，他有耐心。
想着又换了原来彬彬有礼的表情，“那我要是想找暮总你也是可以去的，对吧？”
“当然可以。”
得了你的应允就好，“那我先回去睡了，小合早点休息，明天早上见。”
“晚安。”
送走了司晨，暮合摇了摇头，这叫什么事啊？这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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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的楼道里铺着猩红的羊毛地毯，程悦然的高跟鞋踩在上面没有发出多大的声音，门没有关，顾旼知道她要来。
套房的客厅里，顾旼倚在沙发上，一手端着红酒，一条手臂搭在沙发靠背上，随意地搭着腿，看着电视新闻。
“顾少。”程悦然找了个位子坐下，打量了房间一通，
房间不乱，垃圾桶之外的地方倒是没有垃圾，姑且算是客房服务做的到位；衣服也没有乱扔，房间里头没什么怪味道。
倒是个讲究人。
想着眼神不由得往顾旼身上探去，顾旼一改当天晚上的落魄，收拾干净了倒像是个正常人，就是不知道他手里的消息到底有没有可信度。
说实话，不论消息是真是假，对于程悦然来说，只要是能够扳倒暮合，她都会去试一试。
她就是讨厌暮合，讨厌的不行，恨得不行，从小到大，从一开始告诉自己要懂得“宽容”，到后来忍不得躲开……
可笑到了最后，躲都躲不开，暮合成为了这一辈人中的“翘楚”，年纪轻轻就接手了暮氏集团，而反观她，什么都没有。
说好听些是程家的二小姐，可谁不知道程家都只是暮氏集团的一个股东而已。
所以程悦然讨厌她，这种从小就被程鹏明里暗里比较的滋味不好受，她也是很多人眼中“别人家的孩子”，从小学到高中从来品学兼优，倒是暮合，打架旷课都干过一遍……
只可惜这种优越感出了校门就再也没有了。
因为暮合有了暮氏，而她只是一个名字上好听的海归。
恨透了程鹏的那一句“你看看暮合！”看看暮合，看看暮合！这种厌恶就像是被写在骨子里，随着年纪不枯反荣，肆意生长。
“程小姐是看上我了？”顾旼皮笑肉不笑，但似乎只是想把她的目光给丢回去。
程悦然白了他一眼，收回了目光。“你上次说的是真的？”
“当然。”顾旼抿了一口红酒，“如果程小姐说的是暮合杀了她母亲的事。”
“就算你知道也不成事，先不说有没有人信你，就算有人肯相信你的话，凭暮氏集团的实力也可以叫散播的人闭嘴。”程悦然有些不耐烦，等着顾旼的解释。
顾旼长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程小姐没明白，我不是要散布谣言，我是要，”顾旼往前探了探身子，“我是要诛心。”
“诛心？”
“对，诛心。”
顾旼直起身子，玩味地摇着手里的玻璃杯，“你觉得，如果暮枭知道了真相会怎样？”
程悦然盯着顾旼，脑子飞快地搜索着记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暮合母亲的死是因为主治医生操作失误，这个当年是大家都知道的，暮枭也知道。”
“程小姐是怀疑当年的事我掌握的可信的吧。”顾旼哂笑，“那也没关系，不论是不是真的，都没关系。因为我们有两张王牌。”
如果这几句话就能叫程悦然深信不疑，那她也就白生在程家了，相反，这几句话说完，程悦然反而不信了，“你有这么多王牌，为什么不告诉你爸爸？反而山穷水尽了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