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在微微一顿,不动声色挪开了视线。
“拿论文出来说谎,好玩吗。”他?问道。
盛闻言赶紧摇头,“不好玩,一点都不好玩!”
“那你还玩。”
“不是啊,我只是找不到机会跟你待一块嘛……”说完被沈在冷嗖嗖地看了一眼,她抿了下唇,但?想了想又坚持道,“真的,我当?时只是想着,借这?事博取一下你的同情,让你陪我出去吃个饭而已,谁知道你……你还真就要帮我看论文了。”
沈在气极反笑,“你的意思是,我还错了。”
“当?然不是啦。”盛闻言揪着他?的衣袖晃了下,“我就是没想到你这?么关心我的论文,我其实也很感动的,所以,我深刻认识到了我的错误,我简直是大逆不道十恶不赦!沈在,不然算我欠你一次?”
沈在抬眸瞥了她一眼:“我看你现在也不怎么把我放在眼里了。”
盛闻言眨巴着眼睛,反应过来:“喔……沈总,老?板!不然我请你吃饭吧,为表我的歉意。”
小姑娘的心思昭然若揭。
沈在往后一靠,慵懒又?威严:“道歉倒不必,好好工作,少搞这?些花里胡哨的比什么都好。”
“我会好好工作的。”
但?花里胡哨,我还要,我还敢!
盛闻言装得乖巧:“那,你现在不生我气了吧。”
沈在:“出去吧。”
“你不生气了吧?”
沈在摇了下头:“行了,我不生气了,你可以出去了。”
“喔!好!”盛闻言顿时眉开?眼笑,“那沈总,有空一起吃饭。我不打扰你了,先下去了啦。”
有空一起吃饭?
今晚她不就在这,不就是一起吃。
沈在真觉得小女孩的脑回路让他?迷惑。
门被关上了,盛闻言不在书房后,这?里也安静了下来。
沈在原本要继续做自己的事,却又注意到她方才拿过来的蛋糕并没有带走,红色的,中心一块草莓,外表看着分外可爱。
奶油的甜香幽幽飘来,沈在看了一会,伸手将盘子拖了过来。
“这?是我亲手做的。”
盛闻言的话还在脑中,沈在拿起了叉子,切了一口。
甜腻软绵的口感在舌尖上化开?来,瞬间侵袭了所有味蕾……
可如他?所想,确实不是他的口味。
——
今天有盛闻言在的缘故,赵顺慈让厨房又多加了几个菜,照顾她的口味。
吃完饭后,盛闻言陪着赵顺慈在客厅里聊天,到了八点多,她才跟赵顺慈告了别,打算回家。
“你今天没开?车过来吧?”赵顺慈问道。
盛闻言:“嗯,最近住外面,平时也没开车。”
“那我让人送你回去。”
盛闻言:“我搭个顺风车就好了,沈总他——”
“对啊,顺风车。”赵顺慈立马朝沈树亦使了个眼神,“树亦也要回家了,正好可以送你。”
盛闻言一愣:“啊?不用不用。沈总跟我顺路,不然我就坐沈总的车好了。”
沈在:“……有什么事跟我说?”
赵顺慈暗搓搓地瞪了他?一眼:“很重要的事!”
盛闻言摸了摸鼻子:“这?样,那没事,我打车就好,不麻烦了。”
“这?麻烦什么呀,这?里又?不好打车,而且树亦也要走了,你们顺路。树亦,还不去开车。”
沈树亦眸子微垂,情绪敛得有些深:“好。”
盛闻言:“真不用……”
沈树亦:“走吧。”
夜色已经完全降下来了,沈宅的停车场里,灯光通明,车辆林立。
沈在的车就停在沈树亦的边上,磨砂黑,像一匹沉睡未醒的野豹,气息收敛,神秘又?危险。
盛闻言坐在副驾驶里,目光落在窗外那辆车上,心里微微一叹,她的希望又?落空了。
“安全带系上。”沈树亦眼看着她依依不舍,眼看着她从满眼都是自己变成满眼都是别人,心里阴郁至极。
盛闻言点了下头,系上了安全带:“谢谢啊,麻烦了。”
沈树亦说了声“没事”,发动了车子。
雪白色的跑车起步轰鸣,缓缓驶出了院子。
盛闻言看着后视镜里远去的宅子,微不可见地舒了一口气。
但?沈树亦全身心都在注意着她,她轻微的举动他都感觉得到。见她郁郁寡欢,他?握紧了方向盘,有些忍无可忍:“他?不会喜欢你的。”
盛闻言正胡思乱想着呢,沈树亦突然这么一句话,她还没反应过来:“什么?”
“盛闻言,他?……我小叔,他?不会喜欢你的。”
盛闻言正在兴头上,这?时候最听不得的就是这种话,她顿时冷了脸:“你这?话什么意思。”
“小叔跟我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沈树亦低着声,也不知道自己说这话是在劝她还是在劝慰自己了,“你跟我还是同学,比他?小了一辈。你对他而言,跟小孩子差不多。”
“不是,我跟你是同学又怎么了,小几岁又?怎么了。我是成年人,他?也是,我们在一起又不违法。”
“可为什么非得是他。”沈树亦道,“我不是要气你,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非得是小叔啊,只是因为长得好看?那好看的人多了,你……”
盛闻言:“他?对我很好。”
“……”
“他?是我遇到过对我最好的人。”盛闻言目光微沉,“所以,我就非得要他?。”
其实,盛闻言也问过自己这?样的问题。
为什么非得是沈在的,她的理想型一直是标准校园校草那挂的,干净纯粹,学生气。即便不是沈树亦,她身边也可以找出长得好看、很乖又?很厉害的男孩子,而不是沈在这样的职场腹黑……
所以为什么是沈在……
她想,就是因为他对她的所有好吧。
所有,都让她舍不得放开。
——
惹过沈在生过一次气后,盛闻言消停了一段时间,乖乖地在她的岗位上尽职尽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