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故事发生在1996年的秋天,地点西楚村。

    这太阳马上落山,西楚村炊烟袅袅,又到了一日之计可以喘口气,唠嗑的日子里。

    几个年龄约四十岁的中年大妈,端着碗筷,陆陆续续的围在一起。

    王大妈:“这宋家也真是倒霉,摊上了一个长期药罐子,啧啧!”

    刘大妈住在村尾,村头的事情很多不知晓,诧异地张开嘴巴:“那岂不是要花很多钱?造孽噢!”

    刘大妈家境平平,幸好家里人都健健康康的,这日子才过的下去。一听到药罐子,简直惊呆了,宋家真是摊上麻烦。

    王大妈勾起了大伙的兴趣,拐弯抹角的说:“我还听说……”

    大伙屏住呼吸,等着刘大妈爆更猛的料。

    王大妈眼睛一转:“这药罐子还是一个野种!”,王大妈低声的对着大伙说:“是伟海在外头与小三狗混的野种,才给宋家招来报应。”

    大伙唏嘘一声,真没想到看着老实巴交的宋伟海,还是这样一个花花公子,还好没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他。

    刘婶喝着粥,冷哼一声:“净瞎说,伟海是什么样的人,我能不知道吗?”刘婶住在宋家的隔壁屋,从小看着宋伟海长大,分明就是一个老实之人。

    当时的锦绣是被扔到宋家的小道上,宋家的人见是个女娃,还弱小的像一只鹌鹑,谁也不肯收养。

    抱到村长家,村长又没个说法。那就是想宋家收养了,那多一张嘴吃饭,又是个女娃,宋家哪里肯。

    于是,宋伟主母李开雪作主扔到这大河里漂走。宋家的二媳妇心肠软,便说服伟海收养了她,成了秀云的小女儿锦绣。

    王大妈见有人质疑她,立马将更准确的料爆出来:“我瞎说,宋家的大媳妇不会瞎说吧。那大媳妇就特别不待见那野种,听说经常想着法子虐待她呢!”

    对啊,一家人没有必要诋毁一家人。看来,宋家的野种实锤了。

    王大妈看着对面一个丫头走过来,突然使了一个眼色道:“你看,就是这倒霉孩子。”

    其他大妈:“啧啧,瞧那模样,还真是个野种脸,一副衰像。”

    此时一个女孩拿着细杆赶着一群黑黝黝的鸭子走来。

    她扎着两股马尾辫,穿着发白的衣裳,但肤色雪白衬得衣服像新衣裳。

    她眉眼见时常眯着了月牙湾,高挺秀气的鼻子,粉嫩地樱桃小嘴,倒不像这村里的孩子,比城里的孩子都胜上几分。

    她步伐变得急躁,跟前的鸭子四处乱窜表示抗议。

    几个大妈没有帮忙,唯独刘婶走到路中间,撒下了几颗米粒,zizi的引来鸭子。

    那鸭子也是嘴馋的很,四处飞来,立马围到一起。

    刘婶别的不会,赶畜生倒是有一手道:“这鸭子啊,不能急,不要赶鸭子上架。”

    锦绣学着刘婶的方法,慢慢的将鸭子朝着宋家的方向赶走。

    锦绣不失礼貌道:“谢谢刘婶!”

    村里人哪有人说谢谢的,王大妈酸了,扒了一口饭道:“真不明白教这么一个不三不四的孩子做什么!”

    王大妈认为,这骨子里的基因是会异常的,这与外头人苟合生下的孩子,长大了也会重蹈覆辙。

    “锦绣啊!死哪里去了”

    宋家的方向李开雪正用力喊着,生怕锦绣听不到。

    路边的林婶端着饭追着一个三岁的奶娃,瞧见了锦绣道:“锦绣啊,你奶在家里喊你呢?你快些回去吧?”

    锦绣赶着鸭子,笑到:“知道了,林婶。”

    林婶惋惜地看着锦绣走远,生气地打着不听好吃饭的孙女:“再调皮,就扔你到河里去!”

    宋家这几年越发地穷困潦倒,村子在进步,宋家在退步。现在的宋家尚且解决温饱问题,但好肉是比较少尝得到。

    狭窄的瓦片屋住着四口人家,还好三房的儿子有了出息搬到了城里住,这才勉强住的舒坦些。

    锦绣将鸭子赶回瓦房放好棍子,转头想回屋里休息,不料就被李开雪叫住。

    李开雪核桃皮皱脸,叉着腰,指着菜地说:“这么些天,菜园的草长得恨天高,去拔少点”

    此时伙房里飘出了爆炒萝卜干的香味,锦绣的肚子控制不住咕咕叫,她期待地看着李开雪道:“奶,我可不可以先吃口热饭”

    李开雪眼里透着冷光:“早些拔完,就可以吃饭”。

    哼!她李开雪还没清算完锦绣欠的债呢!每一年都花了好几百块钱去看病,虽然花的是伟海的钱。但伟海是她儿子啊,也就是花的她的钱,心疼的很,哪能让这胚子过得舒坦。

    宋家的菜园,其实是将一块荒地犁了,种了一排甘蔗和两列蔬菜野草,地上还利用些空地种了一些农村常用的清热解毒的野草。

    最近是农忙的日子,家里的人都忙着在外头收割稻谷、晒稻草。

    这块菜地就没下心思打理,杂草与野草混着长到一起,很难分辨。

    一声喝令!锦绣头皮发麻的放下手里的草。

    李开雪杀气腾腾地走过来,见着自己前些日子刚种的车前草被拔光,霎时恼火道:“这么简单的事情你还能给我搞错,你就是存心的,报复不给你先吃饭,真是没用的胚子”

    锦绣懊悔地低下头来,木讷的看着手里的‘草‘,她分不清楚哪些草是害草的,哪些草是有用的,只好全拔,真不是有意的。

    李开雪很凶,对她特别凶,她犯错与否都会被狠狠地教训,这次肯定不能幸免。

    范英端着鸡桶,听着外头的动静,幸灾乐祸道:“呦,锦绣这回本事大了,瞧不上这村里的野草!”

    范英是宋家的大媳妇,为人嚣张能干。这能干的人她眼红、过的比她差的又看不上,自然生活艰辛的秀云家成了她平日消遣的对象。

    锦文也赶过来,走到菜地里护着她的阿妹道:“奶,阿妹不是有意的。她年纪还小,还分不清楚这些野草。”

    锦文是宋家二房的大女儿,有点骨血关系,李开雪再怎么折腾都不会太过分。

    按锦文这么说,敢情是她李开雪的错?

    李开雪翘起眉毛,凶巴巴道:“照你这么说法,她还小就是当大小姐的命了吗?别忘了,她一年可花不少钱,做这些是应该的”

    锦绣内疚地将头埋到底下,小手揪着锦文的衣脚。是她身体太差了,需要被照顾,父母也没有时间出去打工赚钱。好在这两年病情无碍,她的父母才出去打工,日子东凑西拼才过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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