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外室他上位了 >第 9 章 晋江独发
    ???

    屋里几个人正在说笑的功夫,院子里当值的婆子过来通报,说是侯府的大管家福三来了。

    常娆收起账簿,敛笑起身,客气的迎至门外。

    福三是府里的总管事,他的所言所行,都是代表着武安侯的意思。

    他低低头,给世子夫人房里的人好脸面,让下面的人瞧见了,自然知道风该往哪边吹。

    常家开门做生意,恨不得每个人都生的八面玲珑。

    武安侯这个当家人对儿媳妇高看一眼,常娆自然不会无故落了他的脸面,两好合一好,平日里碰面说话,一派其乐融融的模样。

    福三从怀里拿出钥匙,双手捧着奉上,赔着笑脸,把武安侯交代的话,一字一句转达清楚。

    常娆把目光落在他的手里,脸上挂着为难的神情,没有她的吩咐,一旁的丫鬟自然不敢上前去接。

    片刻之后,那徘徊的目光,又挪向了别处。

    “总管还是拿回去吧,我年纪轻,不知事,做些算盘营生还成,这么一大家子的事情,我没那么大的能耐,理不清楚。”

    福三眼垂着脑袋,眼珠子转的溜圆,瞧少夫人这意思,像是愿意收,又不敢。

    再联想起他平日里听到的那些闲话,不出左右,大概是因为世子爷的缘故了,福三错开一步,把敞亮的路让了出来。

    “少夫人倒不必有旁的顾虑,阖府有侯爷为您做主,其他……”

    话没说完,就从外面急匆匆跑进来一个小厮,身上穿着外门的打扮,短衣襟,裤腿扎紧,踩着黑布白边的宽口鞋。

    顾不得行礼,膝盖扑在地上,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东厢的宝婵有喜了,世子爷闹着要给她抬妾,侯爷那边正拿主意呢,叫小的来,请总管您赶紧过去。”

    那小厮说完,抬头望着福三,目光稍转,就瞧见了世子夫人也在跟前。

    他脸上起先挂着疑惑,继而又转为震惊,吓得原本要跪好的姿势又松了气,腿上打滑,扑腾了好几次,才跪端正了磕头。

    福三脸上同样挂着难堪,世子夫人不得恩宠,虽是府里人尽皆知的事,可当着正主的面,提起这些话,未免有些打人打脸了。

    他拧眉愠怒,作势就去打那报信的小厮。

    常娆眼睁睁站在一旁,看他打了三四下,才开口阻拦,推说身体不适,也不送客,由身旁的丫鬟搀扶着,转身回了里屋。

    听见外面嗔斥几句,衣衫窸窣,才又恢复了平静。

    琉璃在屋里头一个憋不住,收拾了桌上的茶盏,茶盖磕在杯沿上,啪啪作响。

    她气呼呼的朝常娆抱怨:“您刚刚还跟林掌事夸她,这一眨眼,连孩子都怀上了,要不是今儿撞上了,一道墙的远近,估计就咱们还被瞒在鼓里,什么也不知道呢!”

    这里的‘她’,自然指的是宝婵。

    常娆心里也有疑惑,宝婵是她指过去的人,即便是真的生了外心,也该在她这里瞒上一瞒才是。

    否则,真撕破了连,她把事情往武安侯跟前抖开,未必谁能落好呢。

    只是这话,她也不方便解释,以手点指,笑着嗔她:“小蹄子,你这几日猖狂了,心里不顺,还敢拿我撒法子不成?”

    琉璃端着呈盘,往一旁的小丫鬟手里递,扭身回来,气的撸起袖子。

    呛声回她:“您要是真知气,也别捡奴婢骂,教我领了十几个婆子,打上门去,那小蹄子不说出个二五三六,谁也别想跑了谁!”

    娇滴滴的小姑娘柳眉竖起,凶悍模样,活像是孙猴子瞧见了白骨精幻化成人,挥着棒子就要把妖精杖毙似得。

    常娆瞧着她脸上的滑稽,乐得哈哈大笑。

    刚洗过的十根手指头按在腰腹,新换的缂丝缀金桂飘香裙沾上了水迹,一片斑驳。

    琉璃也跟着笑了出来,接过珍珠递来的帕子,替她把手擦干净,又招呼人,伺候常娆回房换干净衣裳。

    武安侯府就这么大的地方,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世子爷身边的通房丫鬟有身孕的消息,就都传遍了。

    一个没名分的通房,能在正妻前头先得了孩子,母凭子贵,日后恐怕府里又要出一个赵姨娘。

    再想想赵姨娘和宝婵的身份,夫人和世子夫人的出身,那宝婵日后,恐怕比赵姨娘飞的还要更高。

    ***

    底下人的说三道四,没两天的功夫就传的人尽皆知,常娆也懒得制止。

    她又不爱沈子晋,武安侯图她家的银子,她也只是想借武安侯府,搭上东宫这条门路。

    各有所图的事情,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这么简单。

    等到时候,她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助皇太孙稳等大宝,她常家可就是潜邸的功臣。

    士农工商,天底下的商人,日子过得舒坦,地位却是最轻贱不过。

    就连跟宫里打交道的皇商,族里子弟想要科举入仕,也得去宗正院讨一份恩德,才能有资格在那皇表本上填下名字。

    她不求封侯拜相,只希望日后新皇登基,念她一份苦力,赏下一面和辛家一样的匾额——“御前皇商”。

    有这四个字,常家鱼跃龙门,自此脱去贱商束缚,荫封子孙,绵延后世。

    二更梆落。

    常娆沐浴后,卸下了一身疲倦,撑着明灯,二等的丫鬟都不在近前,身旁只留了珍珠、琉璃等,七八个一等大丫鬟伺候。

    才过初秋,天气还没转凉,这几日艳阳高照,入夜也没觉查到一丝凉意。

    常娆坐在院子里赏花,石桌上放了一本游记,棉线勒的针脚,封面字迹略狂,瞧着,像是哪个侠客走过名山大河,路上闲暇,自己随手记下来的。

    粗简的页面上落了桂花,桂花的影子在灯下拉长,宛若清水流觞。

    一阵风吹过,细碎的桂花紧跑两步,落下书页,落在石桌上,卷着甜郁的香气,钻进鼻息。

    常娆停下了手里的团扇,懒懒莞尔,朝坐在面前绣墩上的女子瞥了一眼。

    “你做的很好,孩子既是沈子晋编出来骗人,又不是你的主意。”她眼睛眯起,像一只瞧见鸟雀的浮云狸,“只是你甫才说,齐氏送的安神药里有堕胎的成分,可找人看了真假?”

    宝婵一袭湘妃色的薄纱抹胸,穿的曝露,却裹的规规矩矩,没有半点儿在沈子晋跟前的风流韵色。

    今夜世子挚友有约,去了快绿阁听曲,一群爱玩的碰上好玩的,一时半会儿自然是回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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