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风扬因此不悦,关白连忙扯唇笑壹笑,换了个话题说:“风贤弟,你怎麽会跟罗老太君在壹起呢,我记得上壹次你在我家花园遇见了罗府的人,当时你还不认得罗老太君呢。”

    “此事说来话长,我有点急事待办,下次喝酒时再讲给你听,”风扬先回身叫上明月,方又转头问关白,“我要去向老太君辞别壹声,关大哥你要同去吗?”

    关白点头道:“当然,我正要为刚才的事向老太君赔罪呢,虽然是虚惊壹场,不过也把那个女孩子吓得吐了血,贤弟知不知道她是老太君的什麽人?我经常在罗东府和罗西府走动,不记得众位小姐之中有这麽壹个人啊。”

    风扬挠挠下巴,回想道:“好像是老太君的外孙女吧,壹直‘逸姐儿’‘逸姐儿’的叫她……”

    听见风扬、明月和关白三人已经朝对面走去,马车中正在调制易容配料的宁渊立即擡头,把马车外的风言风语唤过来,吩咐道:“听好,你二人沿着这条街道往前走,细细去寻壹寻道旁的野花野草。若是见到壹种异香扑鼻的小白花,就把花朵的部分采回来给我,全部都要采光,壹朵也别留下,那些茎叶的部分就不必摘了,不过你们要买壹包盐洒在上面。好了,别发呆了,快去快回吧!”

    另壹边的马车上,汤嬷嬷请示老太太道:“咱们派出去的大部分赔偿费又回来了,您看是就此作罢,还是让阿绩再去派壹次?”

    老太太转头看楚悦,和蔼地说:“逸姐儿啊,那些百姓都是受你感化才纷纷把银钱退回来的,这些钱怎麽个处理法,就由你来拿主意吧。”其实,老太太心中是想把这些钱再派出去的,这时候散钱比平日里专门支棚子发钱发米的效果要好多了。

    楚悦自然顺应着老太太的意思说:“依我之见,不如让绩姑娘再去派发壹次,就说是为影响了商贩们做生意和耽误了路人赶路的时间而赔罪,毕竟此事是我们有错在先,老祖宗觉得呢?”

    老太太点头道:“甚好,就这麽办。”於是转头对绩姑娘说,“我们先走壹步,到了家里再打发别的车来送些治伤的药物散给众人,顺便接你回去。”

    楚悦也趁机说:“绩姑娘,我让蝉衣和槐花也去帮你的忙,反正这辆车坐不下她们了,就让她们稍後随下壹辆马车回府。”於是绩姑娘答应着下了车,正好迎上风扬和关白走过来,他们都听见了车上人这番对话,关白也趁机递上壹锭十两的纹银给绩姑娘,笑道:“烦姑娘把这银子拿给刚才受惊的那对母子,都是我的过错才差点酿成大祸。”

    绩姑娘接下银锭离开後,关白又转而对楚悦致歉道:“罗家妹妹,今日让你受惊,真是过意不去,改日我壹定登门来跟你好好赔罪。”

    楚悦摇头道:“关少爷言重了,我没受什麽惊吓,反而是我刚才弄脏了你的衣服,真是过意不去。”反正都是街角的那壹丛火烈花惹出来的祸端,以致各方都受到了损失,老太太吓晕了头,关白的爱驹断了腿,斗笠面具人吐了血,不过还是属自己顶倒霉,要再壹次面对真气暴走的恶劣局面,记得上次高绝说处理不好的话,不死也要瘫痪?只好回家试壹试用云岐针法疏导真气,早知道就在兔儿镇买些银针了,不知今夜能不能溜进老太爷的房间,顺走几根好的针灸用针……

    “罗家妹妹你言重了,我的衣服有什麽要紧,还是应该我向你致歉才对。”关白又略作壹揖,跟她客套着,不过这壹次却等不到她的回答,擡目去看时,只见面纱下的小脸正在呆呆地出神,猜想她定然是受惊过度了,於是关白又转头向老太太致上了十二万分的歉意,这才回去处理他的悟悌的搬运问题了。

    风扬又上来跟老太太扯了个借口说,自己有些急事待办,而且拜见姑姑壹定要备些礼物才行,因此要稍稍离开壹刻。

    本来老太太说礼物大可不必了,心中不想把好容易弄到手的风扬放走,可是後来又听风扬说,他希望把他车里的病人先壹步送去罗府休息养病,老太太觉得反正有了人质在手,不怕风扬他不上门,也就同意风扬稍後再去罗府了。

    壹番交涉下来,风扬带着明月离开了,而老太太和宁渊的马车也壹前壹後地起程,径直往鸿沛大道孝东大街而去。

    楚悦想到此刻府中很可能在沸反盈天的打老鼠,而且自己的西跨院也没了,不如先在罗府另找个好地方调息,於是就向老太太进言道:“老祖宗,我梦中的老神仙曾对我说,今日我们回家路上有壹段波折,之前我不大相信,没想到真被他不幸而言中了。我记得老神仙还说,我们今天回家要想安稳平顺,就不能走罗东府的大门,而是要拐进明月巷的角门,然後去老太爷的听竹院里闭门住上个两三日,期间不能让罗家人探访,否则就会有血光之灾。”比如我会时不时的吐吐血,还有瘫痪的危险。

    “什麽,竟有此事!”老太太惊然坐直,旋即埋怨楚悦道,“逸姐儿你怎麽不早说,怪不得我的头老晕,眼皮老跳,心还砰砰地跳!红姜,快快快!”於是在老太太的催促中,汤嬷嬷指挥着忍冬藤和龟板胶驶离大道,径直往明月巷而去。

    不多时,两辆马车停在了罗府北侧的角门,经过汤嬷嬷的壹番嘱咐後,忍冬藤上去轻轻敲开了门,拉着门上的小厮马兜铃壹阵耳语,马兜铃立刻得令,跑去轰走了门上的其他小厮和过路的下人们。然後,老太太、楚悦和汤嬷嬷三人迅速地下了车,鬼鬼祟祟地东张西望壹番,然後小跑着直奔老太爷的听竹院,竟连後面壹辆马车上的那位病人也抛诸脑後了。

    宁渊撩开车帘,之前派走的风言风语都还没回来,前面的马车又是空空如也,正在皱眉沈思的时候,风言捂着胸口喘着粗气,跑上来说:“宁公子啊,我……们找到了你……的花,不过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我让风语守……着那壹片梗茎我回……来问问你,没有花了梗茎你要不……要?”

    “被人捷足先登?”宁渊挑眉,他新做的壹张脸也跟着挑眉。

    “对……啊,”风言用左手比划着说,“就是那个这麽高的罗家的小……姐,差点没死成的那个,她让她的丫鬟摘走……了,摘的干干净净的,壹朵也没剩……下!”

    见宁公子等的显出极不耐烦的样子,他才停了下来,竹筒倒豆子壹般地说道:“事情是这样子的,我和风语沿着那条街道细细搜寻然後真的找到了壹丛异香扑鼻的小白花,那花啊香的比月季花海棠花桂花菊花梅花加起来还香,我们跑进就见壹个十壹二岁的小丫头正蹲在那里摘花,壹朵壹朵又壹朵的摘得可欢了,把摘到的小白花全部收进她自家的香囊里。认出她是第二辆罗家马车上跳下来的丫鬟,我和风语就上去劝说她不要摘我们的宁公子预定要采的花,谁知她说这是她家小姐半柱香之前就开口预定好的而且凡事都有个先来後到,她家小姐预定在先而且她来得比我们早所以这些小白花都是她家小姐的,还说我们两个大男人居然跑来跟女孩子抢花采真是没羞没矂丢丢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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