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哲的呼吸屏了屏。

    明明什么都还没开始,两人的距离也说不上近,但男人的脑子有时候就是这样,稍稍跟颜色靠边的话一到耳朵里,就自动变化成那些声色犬马的画面——

    哗啦啦的水声,重叠的人影,混乱又无序的喘息声……

    他喉咙动了下,眯了眯眼睛看向沈乔,以为他是故意要来这么一句,但见沈乔的目光略带着闪烁,又明白对方的脑子里估计也在上演什么18r大片。

    最终,陆哲笑了一下,肩膀抵在墙壁上,轻声唤他:

    “乔乔。”

    陆哲问:“你知不知道这‘帮忙’就不止洗澡了?”

    沈乔被他的目光看得身上好像被点着了似的,红晕飞快从颈间爬上来,挂在耳尖、脖颈、脸颊上,他不动声色地呼出一口气,才抬眼对上陆哲的视线。

    “我只知道你现在手不方便,如果还想打比赛,最好老实点。”

    陆哲:“……”啧。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裹着绷带和纱布的手,突然生出那么点不甘心来。

    沈乔察觉到了他那微妙的不爽,起身往浴室的方向走去,先打开花洒调好了水温,然后看了眼放衣物的高台架子,重又绕出去问他:

    “毛巾和睡衣放哪里?”

    陆哲试着动了下受伤的手,虽然伤口不深,但为了更快愈合,清创之后还是缝了几针,如果动作太大或者发力过猛,确实有将伤口绷开的风险。

    他声音发闷地回答:“柜子里,我等下自己拿进去。”

    沈乔听出了他话里的沮丧和闷闷不乐,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莫名联想到了视频里看见过的人家家里养的萨摩耶,模样看着漂亮又优雅,高兴的时候围着你转,不高兴的时候闷闷地趴在旁边,时不时幽怨地瞅一眼主人。

    陆哲这样子就是不高兴的时候。

    以至于沈乔禁不住心软下来,不甚熟练地安慰他一句:“很快就会好的。”

    陆哲听见他的声音,展开左手,示意他过来让自己抱一下。

    沈乔走了过去,主动抬手环了下他的腰,陆哲左手习惯性地绕到他的后颈处,摸着他腺体的位置,侧过脑袋用鼻尖蹭了蹭他的发,低声道:

    “可我觉得还不够快。”

    他的声音里含着一点难以形容的渴望,如同在干旱荒漠里行走已久的旅人,本能对滋润的水源带着向往:

    “我想更用力地抱你。”

    沈乔刹那就听懂了他所说的“抱”指的究竟是什么事情。

    他的呼吸一下子重了很多,垂着眼眸盯着陆哲短袖领口里透出的肩颈肌肉,过了两秒钟,沈乔轻声附和:

    “只要好起来,随你怎样。”

    后半句只有短短的四个字,然而陆哲却已经脑补了一场不少于十万字的不可描述内容,里面近是靡靡光影,浓郁的雪松味道将那又清又凉的薄荷彻底压下,抵死缠绵……

    他连呼吸都是滚烫的,却蓦地笑出声来。

    低低的,又无奈、又愉悦。

    “还是别说了,”陆哲道:“再聊两句,明天我又得缝针。”

    他怕自己忍着伤口崩裂,也要把人办了。

    毕竟他本就不是什么绅士,痛、血腥味和受伤,只会更加刺激他关在心中的那头猛兽,让它在心底发狂似的撞击牢笼,头破血流却愈加兴奋,破坏欲和凶性都会变得更为强烈。

    陆哲隐约意识到了自己的真面目究竟多么可怕,但他不想吓跑沈乔,也不舍得让对方继续担心,忍了忍,他温柔又主动地松开了手。

    揉了下跟前人的头发,他轻声道:

    “帮我找个塑料袋,或者是保鲜膜也行,我把手上包好,免得等会儿进水了。”

    一只手洗澡也没有很难,毕竟队服的裤子是松紧设计,上衣又是宽松的短袖,浴室还有很多消毒过的、一日一换的干毛巾可以用,洗澡的时候只是动作麻烦一点,但绝不至于一点办法没有。

    沈乔拧着眉心,眼中透出担忧来,但也知道两人刚确定关系,正是**碰在一块儿,来点火星子都能燎原的时候。

    他也不敢再提建议要帮忙,毕竟……

    又不是陆哲一个人有那念头。

    而他趁人之危也不合适。

    他只能按照陆哲说的,出门找周经理,让他去跟酒店这边的人要保鲜膜,最后还真从厨房拿来了一卷。

    帮陆哲认真地包好伤口之后,沈乔没急着离开,反而一路看他进入洗手间,在门口又问了一句:

    “我……帮你收拾东西?”

    陆哲点了点头:“行。”

    ……

    浴室里的水声响起。

    沈乔盯着那磨砂的,只能隐隐绰绰透出人影,又很好保护了使用者**的玻璃看了半天,坐立难安。

    他有点明白陆哲之前来自己房间为什么吃饱了撑的帮忙收拾东西了。

    因为不找点事干……

    这脑子和下半截,它都闲不住啊。

    他在屋里走了一圈,从衣柜里找出了陆哲的行李箱,打开之后,对着空荡荡的箱子开始犹豫。

    就陆哲之前那帮他井井有条收拾房间的架势来看,应该忍不了他这种一股脑能塞得下就全部丢进去的风格吧?

    沈乔皱着眉头,纠结得一瞬间仿佛回到了高中,对着一堆读都读不懂的题无从下手的时候一样。

    他蹲在箱子旁边半天,只能选择把衣服和那些用品全部堆在显眼的桌上、床上,准备等陆哲出来再按照他的想法分门别类,这样既尊重了陆哲的强迫症,又省的他瞎忙活。

    ……

    浴室里的水声不知什么时候停了。

    陆哲带着腾腾的水汽,推开门,往外走了一步,打眼就看到自己放在柜子里的衣服都被堆在了床上,桌上放着他原本装在包里的笔记本、键盘等等。

    他:“?”

    沈乔听见动静,回头看他,见他连手上的塑料袋都拆掉了,纱布还是干净的样子,这才竭力保持淡定的模样,平静地说道:

    “我不知道你东西在箱子里怎么放,所以都拿出来了,你现在告诉我,我按你的习惯放进去。”

    陆哲被他说的愣了愣,旋即笑了出来,捎着还未退却的、热水冲刷过后的暖意,在床沿边坐下,他道:

    “其实随意就行,你怎么放我都没意见。”

    沈乔认真看了他一眼,确定他真不介意,于是把薄的队服和那些夏天的衣服先放在底下,把最慢折的外套留到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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