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冉立即往怀里的黑毛崽崽看去，只见它脸蛋圆乎乎，眼睛扑闪，无害地吐了吐舌头。
她狐疑道：“你确定吗？会不会搞错了？毛团他什么都不懂。”
这些日子，黎冉对境灵莫名的神神叨叨已经免疫了。
境灵以往的记忆模糊不清，有时候会突然冒出几句黎冉听不懂的话，再问后却不承认自己说过。
况且上次她在太虚幻境中也问了黎冉是不是和神兽有关系。
而神兽在仙界早就是传说中的生物了，几万年都没出现过。
黎冉只当她老毛病又犯了。
境灵两条细如黑线的眉毛扭在一起，一步一步地靠近毛团，摩挲手，呢喃着：“哪种神兽来着？”
她思辨些许，两掌一拍，喊道：“我想起来了！”
毛团缩在黎冉怀里，神色自若，傲慢地瞥向她。
下一秒，境灵神色一变，眼睛眨了眨，有点疑惑自己怎么出现在这里。
随后，她看向黎冉，又瞧了瞧旁边屏气的小猫咪们，不满道：“你们怎么都在这里？走呀，和我玩去。”
见境灵乐呵呵地抓小猫滚来滚去后，黎冉无奈摸了摸毛团，没再追问。
因为她知道追问也没有结果，问得多了境灵还会恼怒。
见黎冉的注意力被境灵吸引，毛团的小脑袋动了动，舔了舔她的手臂。
“怎么了？”
黎冉马上低头，轻声询问。
毛团懒洋洋地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毛茸茸的脑袋靠在她手上一点一点。
看来是困了。
黎冉用手帮他遮挡些太阳，便回到自己房间。
她把毛团放到床上，没想到刚刚还一副倦意的毛团突然跳下去，看起来很精神。
他好奇地迈着步伐，在屋内走了一圈，这里嗅嗅，那边蹭蹭，漂亮的尾巴开心地晃了晃去。
黎冉看着他，笑了。
妖族都有领地意识，未开智的妖兽更甚，他们依靠本能行事。
毛团到新地方巡逻的行为，在她看来很可爱。
黎冉走过去，捉住尾巴，顺着摸了几下，“毛团，我要修炼了，你不要吵我哦。”
钟离宴被抓住尾巴那一瞬，浑身僵硬了。
手掌温热的温度透过厚厚的毛传到皮肤上，他舒服得喉咙几乎要发出“咕噜噜”的叫声。
还好兽脸被毛遮住，看不出脸红。
钟离宴一个跳跃到了榻上，安静地绕成一团，把尾巴放在身下，压下心底异样的酥麻感。
在黎冉看来，就是毛团打盹了，她也在蒲团上坐下，开始修炼。
钟离宴静静打量闭眼的少女。
她蓝衣落在落日的余辉里，像是流淌的池水，银发泛着光泽，随微风浮动。
他闭上眼，真的睡着了。
*
小半月后，这天风和日丽，缭绕的云雾弥漫在碧空山外，像是天然的保护罩。
毛团如今在碧空山里最得宠爱，他长期占据黎冉的怀抱，执着的不让其他翅猫靠近。
对于小翅猫们，他不再抓挠，只是龇牙威胁。
六六有点紧张地看向黎冉，不想错过她面上任何细微的神情。
黎冉倒是没什么反应，应了一声，放下毛团就走了。
十胖见她走远，在空中翻了个身，囔囔着：“这江小人，没什么好心思。”
原本没兴趣的毛团耷拉下来的耳瞬间竖起，眼睛闪了闪。
江也，东海龙王最小的儿子，也是东海的九太子。
他比黎冉小上百岁，与她在仙门院相识，时不时就跑到碧空山，虽称寻师姐是问修炼上的事宜，但其心里的小九九碧空山哪只翅猫不清楚！
——除了黎冉。
她认识江也的时候，他还是个小萝卜头，一直当师弟看待，后来没过多久，黎冉便离开了仙门院。
两人虽不陌生，但也不熟悉。
要不是江也经常跑碧空山讨教她修道的问题，可能黎冉早忘了这号人。
七七皱着脸，十分沮丧，“六六，你说阿冉姐姐会不会喜欢上江小人，然后抛下我们。”
说着说着，她泪就了下来，“上次阿冉姐姐离开后，江小人过来的事情我们没说，今日他们相见，阿冉姐姐会不会怪我们？”
六六心疼地看着哭成泪猫儿的七七，舔了舔她的毛，“不会的不会的，阿冉姐姐又不喜欢他。”
小猫们虽然嘴上那么说，但心里很是惶恐。
毕竟谁也不知道黎冉是怎么想的，况且感情这事说不透。
江也长得不赖，性格不错，家境又好。
一时间，翅猫们都没了声音，个个垂头丧气的。
听完翅猫谈话的毛团眼睛眯起，一溜烟地跑了。
“毛团！”六六扇动翅膀，焦急地想要追去。
“好像是往阿冉姐姐那里去的，”没吭声的三胖拦住了六六，幸灾乐祸道，“毛团离开阿冉姐姐一会都不行，你别去追，他啥也不懂，去捣乱又不会被责怪，岂不是很好？”
六六犹豫片刻，翅膀微抖，最终放下。
......
金色的光辉落在少女银白的眼睫上，湛蓝的眼像是块流光溢彩的宝石。
江也手掌稍稍冒出汗意。
这些年，他时常过来，但与黎冉的感情并无进展。
江也知道自己在她心里只是师弟，于是渡劫时拜托了月老和太上老君，想着两人若能在凡间促成一段姻缘，回来后或许能有改变。
没想到，凡间那次弄得乱七八糟的。
江也渡劫时是没有记忆的，醒来记起一切懊恼又失望，他觉得，那个叫钟离宴的四皇子身份必然没有那么简单。
太上老君星盘上已无他的踪迹，但江也回忆那段时日的点滴，心中总徘徊着疑虑。
不过，他不敢把这些告诉黎冉。
甚至，他更怕黎冉猜到秦纳是他渡劫的身份。
若是她知道这些，稍加思考便能明白他的小心思，那他怕是连坐在这里的资格都没有了。
江也心虚地喝了口茶，缓缓开口道：“师姐前段时日不在碧空山？”
“你来过？”黎冉讶异，她怎么没听小猫咪提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