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然后你们就背了一晚上单词?你还罚他又抄了五十遍???”

    傅庭安的手指飞快地敲着键盘,电话那边的徐宛已经情绪高昂,接近破音:“我操!傅庭安,他真的是跟他老师说的好好学习为了你???”

    傅庭安不耐烦地换了一边耳朵,缓道:“为了他爸妈和我。”

    “原话?!”

    “是吧。”

    徐宛:“我操!!!”

    傅庭安忍无可忍:“声音小点。”

    徐宛的音量减了些,但语气依然急切:“你弟多高了?”

    “一米八?”傅庭安仔细回忆,“不止,应该比我略高点,我一米八。”

    徐宛追问:“他篮球打这么好,有没有腹肌啊?钢琴弹这么好,手指一定很长吧?”

    傅庭安:“......”

    傅庭安:“你什么意思?”

    “哥你放心,我愿意等小殊成年。”

    傅庭安捏着手机的手紧了紧:“滚。”

    徐宛乐不可支地笑了半天,又抢在傅庭安挂断电话前连声叫住他:“诶、诶,我说,安安你这反应,真的,你就没觉得有这么一丝丝的不对劲吗?”

    “什么?”

    徐宛语气更夸张了:“拜托,我们可是男同,男同耶!”

    傅庭安被他吵得耳朵痛,兀自捏了捏眉心,不耐道:“挂了。”

    “安安——至少帮我问问小殊对他宛宛姐怎么看啊?”

    傅庭安彻底结束了通话,把徐宛最后一声惨叫掐断在摇篮里。

    窗外阳光明媚,已近正午,傅庭安拉好窗帘,想回床上补觉,起身时余光却不自觉地瞟见台灯上挂着的便利贴。

    上边是谢平殊漂亮的字迹,写:“十一点半,点外卖,吃饭,丢垃圾。取餐后即时拍照发在V信,丢餐盒记得撕掉小票上的地址和手机号。”

    前一张便利贴出现在他床头,安排的是早餐,要求在九点前把吃完了的餐盘拍给谢平殊。

    已经错过了。

    睡醒就是十点,哪有什么九点的早餐。

    傅庭安看了眼安静如鸡的手机,摁亮,屏幕上显示着现在时间是十一点五十。

    谢平殊还没有发消息质问早餐的事,应该是没有玩手机。

    ......还是吃了饭再睡吧。

    -

    下课铃响时,苟旦照常去20班抓饭友小谢,天气和平时一样的好,冲向食堂干饭的人也和平时一样的多。

    但与往常不同的是,小谢没有在位置上,而是站在后排,离黑板报略有几步的位置,手里捧着课本,另一只手正在书上记录什么。

    苟旦扑过去勾他肩膀,顺便偷瞄:“画画呢?”

    “先别碰我。”谢平殊淡淡道,“做笔记呢。”

    苟旦:“???”

    今早出的是月亮?他这是做白日梦呢吧?

    苟旦伸手摸谢平殊的额头,被谢平殊敏锐地躲开了。

    “你罚站呢?”

    谢平殊摇头:“课上犯困,到后边站着听课精神更好。”

    苟旦僵在原地,看着往日在座位上能趴着绝不坐好的铁哥们,只感觉时光飞逝,短暂的一个周末,他熟悉的谢平殊就如打了鸡血一般改头换面了。

    川剧也不带这么变脸啊???

    谢平殊抬起左手,看了眼腕表:“十二点二十,食堂人多,我们十二点半再出发吧。”

    苟旦:“......”

    苟旦战战兢兢地问:“谢平殊,你是跟傅哥亲嘴了吗?”

    谢平殊:“?”

    “就像剧里演的......意外亲嘴然后互换身体了。”苟旦缩着脖子,声音发颤,“傅哥,是你吗?”

    谢平殊气极反笑,一拳头砸过去:“我是你爹。”

    上午五节正课,算上早自习,大概有六节。

    今早读语文,他记忆力和语文基础都还不错,三下五除二默写了今天的规定篇目,又把错别字和错误的标点符号一一纠正,时间还剩五分钟,谢平殊便争分夺秒地抄英语单词去了。

    林老师对他睁只眼闭只眼,不知道是因为傅庭安,还是因为觉得他肯学习就算祖上积德,随便学哪科都是A高求不来的福分。

    之后的一二节英语课便开始犯困,这是惯病,谢平殊以往都把书摞得八丈高,被孙老师批评了好几次,但都是当场改正,事后复原。

    开玩笑,秋老虎还没走,这时候正是微微凉快又不太冷的时候,天赐良机,不睡觉才是笨蛋。

    但今天没有。

    20班自觉的大家在后排站了一排防止瞌睡,发觉今天有点拥挤,都默默数了一遍人头。

    最后都望向边上新加入的谢平殊。

    谢平殊觍着一张脸,笑容灿烂:“嗨,一起学啊。”

    -

    苟旦来得正巧,被他拉着请教了一番数学里最基础不过的某定义公式的含义。

    苟旦自己也学得倒生不熟,能用公式就算谢天谢地,这会儿被谢平殊缠着问定义公式为什么这么定义,一时间也有点犯难,只能咧着嘴说些似是而非的因为所以,两人面面相觑,都不太明白。

    不幸坐在后排,正抓紧时间补觉,却一直被迫听两兄弟唧唧歪歪的李江龙忍无可忍。

    次次考全班前十的班霸一把揪过谢平殊手里的数学书,拿铅笔画了个歪七扭八的象限图。

    像咒,很玄。

    跟数学一样玄。

    “sin(x+2kπ)=sinx,”李江龙忍着怒火,在象限图上画了条波涛汹涌的线,力气重得摁断了一小截铅笔芯,“你看图啊!周期T=2π怎么来?你看图啊!瞎吗?!”

    谢平殊:“哦!”

    苟旦一拍脑袋:“对对,这个是要画图,唉你问太急了我给忘了。”

    谢平殊得寸进尺:“那cos......”

    李江龙一扭头,拿书糊了他一脸。

    “滚!”李江龙趴进臂弯里,怒火滔天地骂,“自己把初中数学弄好了再逼逼,问吕一一去,烦不烦啊。”

    惨被点名的吕一一背影微僵,随后停笔,从抽屉里摸出耳塞,熟练地戴上了。

    谢平殊也赧然:“不太好吧,我第五节课还来后边站着就是因为问她太多了,她跟我冷战呢。”

    教室里静默一瞬,李江龙同样不搭理他了。

    苟旦左看右顾,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要不咱还是先吃饭吧?”

    谢平殊瞄着时间:“还差一分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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