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到这,宁朝戈才勉强抬眼看了木心兰一眼,冷哼一声,道:“伶牙俐齿。即便你认定她是叛贼,可圣上的旨意还没有下。如今她仍然是宁国公府的三小姐,是我宁朝戈的未婚妻!”

    这话一出,宁卿寒和木心兰彻底没了声音,他们两个确实只是听到了消息就来打压木之瑶,并未考虑到什么圣旨,谁又能料想到竟然半路杀出了一个宁朝戈呢?

    正当二人一筹莫展之际,突然一阵马蹄声越来越近。

    “让开,快让开!”

    尖细的嗓门传来,一名白净阴柔的太监匆匆奔来。

    木之瑶远远看见太监手举一卷明黄的卷轴,顿时心中浮现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不会这么巧吧?

    然而事情就是这么巧合,那太监来到之后二话不说,先朝着宁朝戈行了个礼。

    宁朝戈只不过随手一挥,太监面上便露出喜色。

    随后太监又朝着宁卿寒和木心兰方向行了礼,接着才趾高气昂地看向木之瑶,脸上是丝毫不加遮掩的轻蔑。

    木之瑶正气得牙痒痒,却听太监打开卷轴,高声道:

    “宁国公府欺上瞒下,早有谋逆之心,而今龙颜震怒,意欲严惩,以儆效尤……全府人不得逃脱罪责钦此…”

    只差一点便要逃出生天,如今又被打回低谷。

    木之瑶眼前一黑,再次感觉到了疲惫,索性重重地向后倒去,把自己摔倒在地上。

    都说树大招风,她这比树还大的体型,一定是净招灾了!

    圣旨竟然下来了?!

    木之瑶满心都是不可置信。

    在她的印象中,祖父木敬忠可是个忠君爱国之人,且对老皇帝忠心耿耿,怎么会突然变为叛国逆贼?

    木之瑶猛地从地上弹起来,朝传旨太监大声吼神道:“不可能!祖父不可能是逆贼,我要见皇上!”

    “大胆!”太监满脸轻蔑,“一介罪臣之女,还想着觐见圣上?我看你还是去牢里头见阎王爷吧!”

    话音刚落,太监忽然感到脸上一凉,他疑惑地抬手一摸,只觉手上湿漉漉一片。

    “天呐,雪!下雪了!”

    “什么?可是现在才六月……”

    “六月飞雪,怎会出现这等异象!”

    见此奇景,无数百姓脸上露出了惊奇的神色。

    宁朝戈不由一愣,抬头却见方才还高照的艳阳此刻已被阴云遮蔽,鹅毛大雪纷纷扬扬,挥洒而下,刹那间便覆盖住整片大地,他心头震动,这时却听传旨太监喃喃自语。

    “下雪了……这怎么可能呢?”

    宁朝戈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道精光,他忽而上前一步,站在人群中央,朗朗开口道:

    “六月飞雪,必有奇冤。既然天有异象,说明上天知晓宁国公府的冤屈,不平而鸣!陛下贵为天子,更应该重视天意,万不可一意孤行,失了民心!”

    “这……”传旨太监张口欲言,却对上宁朝戈冷冽的目光,顿时心头一凉,再不敢开口妄言。

    周遭百姓却因宁朝戈的话而面面相觑,被六月飞雪的奇景震撼以后,众人心中惶恐,一开始还只是窃窃私语,不知从何时起议论声越来越大,细细听来,全是为宁国公府喊冤的言论——

    “细想下来,宁国公府谋逆一事还真古怪……你们想啊,木老将军战功累累,如今又是高龄,为何还要起兵谋反?”

    “对啊对啊,老将军为人亲和,就连平头百姓都受过他的恩惠嘞!说他谋反,这不是笑话嘛!”

    “要说朝堂上的事儿,咱们平头百姓不知道!可要说老将军谋逆,我老刘头就是不相信!”

    转瞬间,形式扭转。

    听着百姓们的议论声越来越大,最后沸反盈天,传旨太监目光中满是惊慌,见宁朝戈拱手行礼,传旨太监心里一个咯噔,诚惶诚恐道:“凌王殿下,这可使不得!奴才不敢……”

    宁朝戈不慌不忙,弓腰行完一个大礼,才道:“人心所向,还请公公能够向皇上传一句话——本王相信木老将军不会是谋逆之人,愿查明真相,为老将军和宁国公府平反冤屈!若真有其事,本王一并担责!”

    “这……王爷,您这不是再为难奴才吗?”

    传旨太监话虽如此,眼中却闪过一丝精光,他看向四周,无数百姓都围在左右。

    当今皇上最重民心,若查清事实真是民心所向,那皇上也必然会答应的吧。

    传旨太监咽了口口水,最终下定决心,朝着宁朝戈一拱手:“王爷的意思,奴才明白了,奴才这就回宫,把王爷的话原原本本的禀报给皇上。”

    说完,传旨太监转身溜得飞快。

    宁卿寒和木心兰原本还指着圣旨来逆转形式,如今圣旨下达,可木之瑶依旧毫发无伤,二人不由愣住,回过神来,传旨太监早已不见踪影,宁卿寒和木心兰见状心知大势已去,只好转身灰溜溜地挤进人群,竟是悄悄溜走了。

    “姐,我们也走吧。”木锦明站在木之瑶身后,悄声说道。

    他自幼病弱,灵气微弱,方才见木之瑶大杀四方他才安心地躲在一旁,可谁知形势刹那间便逆转。

    木锦明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宁朝戈便出现在众人面前,他便不动声色地站在木之瑶的身后护着她,如今万事尘埃落定,木锦明生怕宁朝戈会为难木之瑶,这才急着离开。

    木之瑶点点头,也觉得不能再和宁朝戈纠缠下去,毕竟她根本看不透这个男人的心思。

    木之瑶转身正要离开,突然手腕一紧,她惊愕地回头,却见方才还在几步之外的宁朝戈不知何时站在她的身后,一只手正紧紧地攥着她的手腕。

    “你干什么?”木之瑶莫名其妙道,却没注意到其他人皆是一副震惊到无以言表的神色。

    宁朝戈的侍卫看着木之瑶,一脸惊奇。

    他们主子可一向不喜触碰别人!今日竟然对这女子几番迁就。若是她容貌美艳还好,可偏偏长了这幅尊容……

    处于目光中心的宁朝戈却对此浑然不觉,他定定地盯着木之瑶,唇角抿起,看了半晌才道:“你不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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