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对方笑了两声：“小妹怎么称呼？我叫李强。”
“徐欢。”
“这名字好啊，其实像你们这样的小姑娘想进去。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
他的手在空气里装模作样得比划了两下。夏欢没说话，颠了颠手里的袋子。
“其实我就是想打探个消息。亲戚家的孩子…”
李强的脸色微变。示意她别说话了。
“这事吧，里面确实有治疗的办法…”
夏欢听见这句话。心底的石头总算落下。笑着把手里的一袋红薯赛到对方手里问：
“一点自家特产。”
李强摸了摸袋子，笑了：“这怎么好意思。其实也不难。地下城只收壮年男性和年轻女性。
你们带着孩子直接下去。只要你们在努力工作。那孩子自然就会有治疗。”
夏欢：“具体什么样的治疗？治疗期间我们能去见吗？”
李强：“哪能经常去看啊，我听说一个月也就能看一次。这也不是说一定能治好。毕竟这疫苗还在研制嘛。”
夏欢心下有了数。李强反倒热情了起来。有一句没一句得问她。
夏欢也就敷衍着说说。眼睛盯着地铁口出来的每一个人。出来的人越多，她的心就越凉。
无它，出来的清一色全部是壮年男性。一个女性，小孩，老人都没有。
太阳越来越大。李强也越发热情。直接了当得说：
“走吧，徐欢。去地下城逛逛吧。我带你，下面可大了。又有水又有粮食。重要的是安全。
你可以美美得睡一觉……”
李强的每一句话都充满诱惑力。如果夏欢真的是个长期处于缺水缺粮食的人。恐怕难免会被吸引。
可对夏欢来说，他的谎言如泡沫，经不起推敲。这个所谓的地下城，一定没有他们所说的那么美好光明。
似乎怕到手的大鱼要飞。李强的态度逐渐强硬起来。夏欢强忍着恶心说：
“我家中还有姐姐她们，我要回去告诉大家。”
李强眼睛一亮：“那太好了，不是。你们一帮女的。自己过来不安全。
我陪你走一趟。”
夏欢毫不意外，眼睛微微眯起，透出几分冷冽。吐出一句：“好啊。”
李强左右看了看其他人。示意夏欢随他从没什么人的街道离开。
走过第一个拐角。李强就放松了下来。然而他放心得太早了。夏欢抽出那把水果刀。寒光凌厉，抵在李强的脖颈上。
“哎哎哎，妹妹。这刀可不能随便玩的。”
夏欢：“当然不是随便玩的。如果你说的有一句假话。那它就会割断你的血管。”
李强紧张得举起双手。颤声说：“美女，姑娘，姐姐。你…不是我一定实话实说。”
夏欢：“你说的地下城，真的会帮忙治疗疫病？我听说，你们称那病叫蚊子病？”
李强：“是，是的。会帮忙治疗。但是…”
“但是什么？”
夏欢拿着刀的手往回收了收。李强马上大喊：“别别别，我说。”
夏欢冷笑：“别指望引来其他人救你。他们能不能把我怎么样。我不知道，但在你大喊后。
切断你的气管，我是绝对做得到的。
想想看，颈动脉的血能飙一层楼还高。你身体里的血，会在短短一两分钟内大量喷出。
不过区区几分钟，你就会变成一具尸体。
让我想想，等待你的是什么？我听说饥/荒的年代。大家会易子而食。
一具新鲜的尸体，会被放过吗？”
李强的身体随着夏欢的话，不由自主得抖了起来。他的反应让夏欢更加不舒服了。
如果没有真实这样事情发生。他不至于害怕成这样。
李强：“进去的人，很少有可以走出来的。政府说是治疗失败了。可是…可是有人在她们身上发现了不一样的痕迹。”
夏欢发出一个疑问的鼻音。怒火就像正午最烈的太阳，在她的心间不断燃烧。
夏欢：“为什么地下城出来的只有男人。没有女人小孩，或者老人？”
李强：“她们…她们和我们生活不在一个区。我…我也不清楚。”
“是吗？”
夏欢轻轻得笑了起来。锋利的刀刃往下压。血液几乎是迫不及待得往外翻涌。
“别别别！我都说了啊！”
微弱液体接触高温地面而发出的滋滋声。夏欢下意识往下看了一眼。才发现这个胆小如鼠的家伙居然失禁了。
夏欢：“你没说真话。你一定见过她们。而且还做了对不起她们的事情。否则你刚刚想起的，是什么呢？”
“我…我见过她们。”这个矮小的男人居然开始抽咽起来。声音里带着无限的愧疚：
“我看见，她们被关在笼子里…被迫发生关系。很可怕。我是偷偷溜过去的，差点还被抓住。
我也想救她们，可是…可是哪里守卫严密。”
“地下城，地下城就是人间地狱。但是我们有什么办法呢！离开了地下城，我们会没有水，没有食物。
甚至没有安全的庇护所。”
夏欢不想再听他讲下去。反手把人敲晕了。她不想亲手杀人，但她也不愿意放过这个人。
既然他打算害她。那就让他试一试自己的运气吧。看看他能不能遇见一个好心人。
夏欢把李强瘫软的身体翻了过来。这个让人恶心的男人满脸泪痕却毫无愧疚之意。
夏欢在他的手脚大腿，统统开了血口。挑断了手脚筋。对方抽搐着有苏醒之意。夏欢毫不客气又在后颈补了一下。
至于用力大小会不会有后遗症。这个重要吗？不重要。血液渗透了他的衣服流淌在地板上。
这里离地下城的入口并不远。但凡有一个摊贩路过。都可以看得见。
夏欢想了想，最终还是把李强手里那袋红薯留下来。这个自称李强的男人。
从头到尾都没有一句真话。他熟练忽悠人的话一看就经常这样做。他却说自己对那些女性的遭遇毫不知情。
还表现得自己想救她们但是无能为力。如果真的守卫严密，他又是如何混进去的？
每一句话都是漏洞。对于这种败类。让他体验曾经那些受害者的绝望。或许才是他最好的结局。
就算他被人救了，被挑断了手脚筋。他以后就是个废人了。夏欢眼底闪过一丝狠厉。
却忽然听到夏花喊她的声音。
“欢？”
夏欢回过身。滴血的水果刀下意识反手背在了身后。却又觉得自己是多此一举。
夏花却说：“回去吧。”
她的脸色惨白，显然她听到了刚才那些对话。这实在残忍，给了人希望。却又在下一瞬间全部击碎。
夏欢没说话。走过去用干净的手背试了试林慧慧的体温。体温还是很高。
得想想办法，再这样下去。林慧慧恐怕就危险了。
“欢，上车吧。咱们回家。”夏花再一次说。
回家？可是回家救不了林慧慧啊。夏欢深吸了口气。
再想想，竹卷上说可以炼丹药。丹药，丹药需要草药来炼制。
夏欢拿出竹卷，默念了几遍。才打开。上面的字样比上次没什么区别。只是显示了更多更详细。
除去炼丹，草药的植物特性和生长地也明确得列了出来。这些草药倒是常见。
很多名字都很眼熟。夏欢递给夏花：“姐，你看看这些植物。你知道吗？”
夏花看了半响。一个字没说。
夏欢：“不认识也没关系……”
夏花抓着竹卷的手指都有些泛白。全身都在不停得抖动。忽然，她抬起了头。眼睛睁得老大。嘴唇张了张。
没说出话。眼泪却不断得掉了下来。她一边哭一边笑了起来：“上车，走。这些草药。我知道哪里有。”
热风夹带着紧张的情绪。三轮车被蹬得飞快。在路过进城的那条路时。夏欢下意识看向了路两边。
这一次却平静如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