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多数并不富裕，每个人都想着如何填满肚子。脸上写满的都是愁容。表情却是笑着。
“我想要，换一套房子。”
夏欢的手在那张薄薄的卡纸上碾磨。她清楚得看见了，坐在玻璃后面的中年女人脸上艳羡的表情。
就好像在沙漠里走了许久的人。看见了别人喝水的样子。
夏欢敲了敲桌子，重复道：“我说，我想换一套房子。不知道年限是多久？”
中年女人慌忙挂上一个敷衍的笑容。
“房屋使用年限现在兑换的话。是永久。
这个价值还不够，还有别的东西吗？”
夏欢又递过去两张卡纸。那上面是发电机和几桶柴油。
中年女人总算点了点头：“这样的话就够了。还有多余。你可以换成其他的更好的材料。或者，你可以考虑直接请一只建筑队伍。
我有个亲戚是做这块的。在天神是很有名的。要介绍吗？”
夏欢眨了眨眼反问：“更好的材料？建筑队？”
“哦，当然。”中年女人咯咯咯得笑了起来。似乎想到了特别好笑的事情。笑了一会又说：
“我似乎没给你解释清楚。”
她抬了抬下巴，带着一种骄傲和不屑的口吻接着说：
“你不会以为这个房屋直接是现成的房屋吧。小姑娘。
真是一个美好的误解。但事实上，完好的建筑物早就做了像工兑厅或者宿舍等等公用了。
私人当然只有自己盖了。不过房子的材料这些，是包括在兑换里面的。
哦，这也是因为现在兑换房子的人少。以后人多了就不好说了。
毕竟天神基地可就这么大。
要兑换吗？小姑娘。说起来你们是刚从外面进来的吧？手里还有其他紧俏货吗？”
中年女人暗示得眨了眨眼：“总有一些私人渠道能得到比公家更高的价哦？”
夏欢轻轻笑了。小声回道：
“有倒是有一些。只是现在我还是想先兑换房子。不知道姐有哪里推荐吗？”
中年女人眯了眯眼。上下打量了下夏欢。也许是被那声姐取悦了。也许是觉得夏欢年轻好骗。她从玻璃下递出来一张卡片：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有需要就来找我。既然你叫我一声姐，我也给你卖个好。
就当交个朋友。这买房子，最重要的不是材料。而是地段。”
她说着，拿出一张白纸。在纸上刷刷几下画出一个简单的地形图。
“这只是我们可以去的。最简单地下城布局。
占据了地下城最多的地方就是大大小小的种植基地和养殖基地。
天神基地据说一共有三百多层。而且小道消息。还在不断往下挖。不过现在使用有建筑物的也就二十几层。
剩下还在不断在建。你要让我说哪靠谱。这还真不好说。
要真像官方说的可能打仗。那自然是越下面越好。除此之外，还得安全问题。
现在我们所处的地方。就是第三层。第一层是消毒军事防范的。
第二层军事驻扎。这一层主要就是各种办公。以及新到的人民安置。
到二十一，二十二层是政治官员，军人家属等居住地。
二十三层之后才是规划为居民居住地的地方。你应该记得，我刚刚说面前使用的建筑也就是二十几层。
二十三层也就廖廖数人。二十四层干脆就一户人家。
不过听说26层要盖个军事训练营。”
夏欢：“那我就选第25层吧。”
中年女人露出了一个赞许的表情。夏欢拿起她递出来的那张卡片翻开。
林红梅。
又抬头看了一眼眼前的女人。似乎可以从浅显的皱纹下。窥见她年轻时候的样子。
夏欢摸着卡纸。笑了笑：
“那以后我就叫您林姐吧？”
林红梅也笑了笑。递出另一张卡片。那是25层的地形图。整个天神基地，上下连通的是电梯。平面连通的就是道路。
这些道路和电梯就像一条线分割在地形里。把这块原本辽阔的土地。变成一块块长方形。
林红梅点了点中间的位置说：
“不如在这咯，离逃生电梯不远。离地铁和正常电梯也不远。
但是又有一定距离。不会太吵。”
夏欢点了点桌子。最后如林红梅所说在中间的位置画上了一个圈。
“那就这吧。麻烦林姐了。”
“应该的，哪里麻烦。”
林红梅露出一个欣喜的笑容。比起粮食，政府自然更加愿意这些民众换房屋。
毕竟是无本买卖。还能增加民众的归属感。因此每促成一个。她们也能拿到不菲的奖励。
至于这些，当然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当然，同时她也对这个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孩少了不少轻视。
哪怕是年纪更大的男人。也未必能有她这样的魄力。果断决策。如果给这样的人时间和机会，总有一日她会站在高处吧？
林红梅被自己的设想逗笑。摇了摇头。继续给对方办理手续。
对于夏欢来说，这可不是什么豪赌。发电机，太阳能板。从它们暴露在众人视线的时候。
就注定她们无法保全这些东西了。既然注定会失去的东西，与其兑换早晚会吃完的粮食。
不如换一套永久的房子。毕竟官方承诺发的粮食。也是按天发的粮食。
一旦这里真的不安全。这些按天发的粮食。和她兑换的房屋一样。都不是属于自己的东西。
但如果真的基地真的很安全。可以一直住的房子，价值可比那一年半载的粮食要有用多了。
最后办出来的东西。只有那两张薄薄的纸。一张写着房屋许可证。一张是土地证。上面密密麻麻是很多建筑物的标准。
林红梅：“建筑材料到最后一个窗口办理。说真的，建筑队要介绍吗？”
夏欢握着东西。犹豫了一下：“我再看看吧。”
林红梅也没再说什么。
夏欢拿着那两张纸正准备往回走。夏四婆和夏五婆却突然凑了过去。偷偷瞄着她手里的纸问：
“夏欢，我们刚刚听见。你兑换了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