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也看不见。
这是夏欢来到天神基地的第三天。在这个黑黢黢的地底下。除了灯光，她们再看不见如何光明。
彻底失去光照的影响比她们想象的还要大。没有天亮就意味着，她们只能靠时间叫自己起床。
但是起床和不起床一样。房子里和房子外永远都是昏暗暗的灯光。
虽然来的时间不久，但夏欢总是有一种似乎已经来很久了的错觉。
不过她们还是有收获的。起码在第三天她们住进了属于自己的房子。和之前的前后大院三层小房不同。
这个房子虽然不小，但也不大。进门就是客厅，拢共三个房间。客厅房间里都是没有窗户的。
虽然天花板隔得不矮。可总是有一种低矮的视觉效果。
地下城的电力相当昂贵。像她们现在在的房子，想要不限制得用电。就得牺牲一个劳动力一个月的工资。
即使再省，只要开了。那分分钟烧的就是积分。水比电更昂贵。但水毕竟是人类必须的资源。
因此每一个工作每天会给一定量的饮用水。小孩子则会有免费份额的水。
但这样的环境下，她们之前所做的室内种植是彻底没戏了。因为没有光。
不想坐吃山空她们就必须去找工作。两个人都不属于医生护士这样的特有职业。
因此也只能和村民一样，去上面的种植园和养殖园碰碰运气。
至于第25层还在建的屋子？哪里已经彻底被周君杉承包了。一个原因是因为周德生吩咐的。另一个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下到种植园，夏欢才终于明白什么叫白昼。天花板是无数日光灯。发电机的轰鸣声不绝于耳。
在这里，微薄的土壤上种植着同一种植物。
夏欢疑问问：“这是…木薯？”
夏花：“是啊。”
夏欢：“这个不是有毒吗？”
夏花：“毒素只要泡一两天再煮熟就会消失了。主要是产量高。”
听到最后三个字，夏欢了然。这种植物在南方不算少见。只是近几年在村民地里少见而已。
除去木薯。红薯，土豆，数种高产农作物。而养殖场就不是那么令人愉快了。
夏欢想象中的臭味没闻到。一个个集装箱密布在空间里。凑近看也只能看见里面黑漆漆的。
夏欢转头去问那工作人员：“这些是什么。”
那人摇了摇手：“你还是别知道的好。”
他越是这样说，就越让人好奇。可箱子里黑漆漆的。夏欢又不敢把手伸进去。只能接着站在那看。
大约是因为被吩咐过，不管是种植园还是养殖场。对着夏欢的态度都是客客气气的。
这会看这俩人不愿意走。那人也不再管她们。忙起自己的事情。
就见他从角落抱起一大框黑色的混合物。散发着难闻的味道。打开箱子就往里倒。
这本来都好好的。只是倒着倒着，刚刚还好好站着的人。突然毫无征兆倒了下去。
嘴巴张着，眼睛一翻。连抽搐都没有。看上去就好像这样无声无息死了。
他的身上看起来没有任何问题。他简直就像突然想和朋友开个玩笑一样拙劣的演技。
但夏欢很清楚，这个人可能是真的死了。先不说，他没必要和她们开这种玩笑。
她见过的死人也不算少了。各种死法。唯独没有这样，毫无征兆就倒下的。
会是因为什么呢？
她正想着，旁边大开的集装箱里突然钻出来数只叽叽叫的老鼠！
两个人被这些老鼠吓了一大跳。连连退后。这些耗子很快从各种缝隙里跑掉了。如影子般消失得一干二净。
唯独那个工作人员，还躺在那地上。和刚才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这里居然是养殖老鼠的养殖场。难怪他那样说。会不会…
夏欢心里有了个想法。既然这里是老鼠养殖场，这些老鼠变异毒死了这个人。也很正常。
她正准备盖棺定论的时候。一只半个指甲大小还不到的黑色虫子。一下爬过那人的脸。
夏欢一惊，下意识退了几步。等再去细看的时候那小虫子已经不见了。
如果是那东西毒死他的话。问题就有点大了。外边似乎被逃跑的鼠群惊到了。
跑进来好几个工作人员。他们一看见躺在地上的人。脸色皆是骤变煞白。
显然，这已经不是第一件命案了。
为首管事的中年女人甚至还向夏欢喊：
“夏小姐，快过来！那里危险。”
她看着那具尸体的样子。就像看着洪水怪兽一样。惊恐万分。仔细一想也不奇怪。
夏欢拉着夏花小心绕开了那具尸体。所有人的情绪都由她们走动的动作而牵动。
直到两个人终于走到门口。夏欢清晰得听到了那中年女人如卸重负的松气声。
过了好一会，几个全副武装的军人走了过来。他们身上裹着厚重的防护服。看起来料子更像铁质的。可又柔软如布匹。
那具尸体被他们搬上车后。几乎同一时间，所有人神情皆是一松。但那也就是一瞬，下一秒。写满他们眼睛的，又是无限的恐惧…
这天晚上，夏欢又收到了周德生吃饭的邀请。只是这次的饭局只有他们两个人。
夏欢很清楚，他想要问什么。同样的，她也有些问题想问他。
菜还在上，周德生倒是不着急。慢悠悠倒了两杯红酒：
“这可是十年的。美酒配佳人，夏小姐品品。”
两个人推杯换盏几轮后。周德生开口了：
“今天你们去13号养殖场，出了点小问题？”
他说得轻描淡写，不知道是这一条人命在他那，是真的如此简单。还是说，他已经习惯了。
夏欢：“小问题？我想周先生应该有话想说。”
周德生耸耸肩，摇晃着杯子里的红酒：
“已经不是第一起了，相信你注意到了。之前第一次吃饭的惨叫声。
对，没错。他是其中一个。
还有太多了，很有特点不是吗，突然倒地，死亡悄无声息。没有破绽，莫名其妙出现的毒素。
看不见的杀手…”
周德生等了一会，见夏欢还是没反应。意识到自己应该从她身上得不到什么信息了。难免有些失望。
年轻姣好的模样，神秘得来的草药方子哦。这一切看起来都太巧合。他不得不怀疑。
夏欢：“这听起来更像是毒虫。”
周德生：“当然，我们也怀疑过。可没找到被被咬的痕迹和毒虫。因此不得不怀疑其他的方向…”
夏欢问：“比如？”
“比如？”
周德生扯开了嘴角：“比如一些匪夷所思的可能性。毕竟这个世界已经完全不是我们所熟知的了。”
说完这句，他又转头看夏欢：
“就比如有时候，我总是要怀疑我们当中是不是有那个异族。”
他的话意有所指。看来上面的世界里发生过一些她们所不知道的事情。
夏欢没接这个话。只是说：
“说不定那毒物比较小呢。小而剧毒的东西也有吧。。”
她没有直接说出她所看见的。因为听起来，这个男人在怀疑一些人。和平常人不一样的人。
什么人和平常人不一样？当然是超出常人的人。就比如说像龙鹄那样的存在……
周德生：“这话倒也是，那就这样吧。夏小姐也要小心啊。”
这顿饭夏欢倒是吃得比上一顿开心。连吃带拿，周德生早早就离了桌。或许是因为他清楚无法再从夏欢身上得到什么信息了吧。
第四天的早晨，她们所在的居住区也出现了莫名的死亡。
据说是在自己居住的房子里，赤身裸体躺在浴缸里。比起被虫子毒死的。大众更加愿意相信他是被人谋杀的。
不知道是出于蒙蔽自己的心思，还是出于对同类的恶意猜测。这毕竟很难说得清楚不是吗？
经过昨天一天的挑选，种植园似乎要安全得多。也许那东西吃肉不吃素呢？
夏欢戴上一对橡胶手套。又戴上草帽。有防范总好过抓瞎。
种植园安排给她们的工作并不难。但种田这种活就是看起来不难。但繁琐累人。
木薯是这些植物里最容易打理的。两个人被分到了木薯第23号种植地。
她们每天只需要做除草和浇水的工作。这玩意最难的就是出苗。但现在早已过了出苗期。
只要定期追肥和除草浇水，丰收就不成问题。
第一天工作结束，夏欢把积分兑换成了食物。只得到了几根新鲜的红薯。
种植园出来的红薯并不好吃，为了追求高产。口感当然被放到最后。这也就导致了口感棉软不甜的红薯。
虽然知道在这种缺水干旱的时候。不能太挑。但夏欢还是不可避免得怀念起曾经的美食。
夏欢：“要是有能不用光，也能让植物生长的办法就好了。”
夏花停住了往炭火里扔红薯的动作回道：
“也许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