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冲进小巷,迅速将一旁墙上的竹竿统统推倒,后面的人一个个平民装束,似闻声而动的猎狗,转瞬间凶神恶煞起来。
李宜安手拿最后一根竹竿,以竹竿为枪,枪枪打在背后人身上。
一群人开始在狭窄的小巷里赤手空拳地搏斗。
不远处,李宜修坐在茶馆中。
温文儒雅,玉树临风,非富即贵,引得旁人侧目。
“主子,的确是他!”他身边一看似普通模样的中年男人在身边弓腰恭敬道。
李宜修将劣质茶杯放在桌上。
“想不到他竟然扮成了女子,还居然被苏明月救了!”
李宜修想起那日马车的情景便闭目,似不喜。
他敛声屏气,凤眉一挑,“这次可有把握了?”
“是,主子!属下一定不辱使命!”
看见身边人下去,李宜修才向窗边望了眼。
望不到边的天空,却好像可以一览无遗,伸手可触。
宜安,别怪二哥!
小巷里,李宜安捂着胸口,走了吗?
他神色狼狈地看了眼小巷里的天空,半明半暗的太阳隐入云层。
身边拳风袭过,李宜安靠墙一躲,踩起地上的一根竹竿,顺势敲击那人背部。
他得试着突围了!
李宜安神色凛然,拿着竹竿,挑、刺、穿、敲,竹竿在他手里如无坚不摧的利器。
巷口离他越来越近,只要逃出去,就可以!
不远处,有人听到打斗声,拔出腰间利刃,寒光乍现,如毒蛇伺机而动。
他眼中寒光一闪,陡然冲上前去,朝巷中的蓝衣女子发起背后一刺。
李宜安手中的竹竿与对方一人的竹竿相互制衡,他巧妙地借力,利用这人作着短暂的挡箭牌,正一步步朝巷口走去。
眼见就要到巷口了!
他正想松开竹竿准备逃跑,眼角刀光一闪。
迅速松开手中竹竿,侧身,匕首从脸上堪堪避过,插入墙中,划出一道清晰刺眼的刀痕。
李宜安眼神虚晃,不敢停歇地回头,一脚踢中那人腹部。
等那人抬起头来,他才看见那人眼角一颗黑痣,认出来人:“是你,楼侍卫!”
所以……背后杀他之人!
楼恒站起身来,丝毫不管被踢中的腹部和身份的暴露,今日,他必须死!
李宜安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赤手空拳地冲上去与楼桓搏斗。
他眼角猩红,全是愤怒!
似乎忘了逃跑,动作间全是与人生死相博间的杀招。
两人没过几招,即使是训练有素的侍卫出身的楼恒,竟然也不敌!
李宜安钳制住楼恒,拧得他手腕再也没有力道握住武器,眼疾手快地接住武器,狠狠地朝楼恒肩上一刺。
这一刺,是为苏明月报仇!
鲜血崩在他脸上,他才挟持住楼恒,向那些人威胁道:“再过来我杀了他!”
其他人眼神左右飘动,果然安静了起来。
李宜安挟持住楼恒慢慢后退。
那些人虽然有所忌惮,却并没有放弃。
两方相持,竟然是谁也不让谁。
李宜安不小心踩到什么,瞧了眼地上被打得四分五裂的竹条,慢慢踏步后退。
“楼恒,你太让孤失望了!”
背后陡然传来一声。
李宜安回头,李宜修正一身儒雅地站在他身后。
李宜修面带笑容,叫道:“宜安。”
李宜安也是一笑,喊道:“二哥!”
抛却现在的场面,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间多和谐。
李宜修对李宜安如此冷静的表现蹙眉,怀疑,“你知道是我?”
“二哥看来是非杀我不可了!”李宜安却道。
李宜修既然敢现身,便是没给自己留退路也没给李宜安退路。
李宜修顿了下,轻笑,“你总是这样,难怪父皇从小就夸你临危不乱!”
他掏出身上的一枚黑色药丸,虽说是药丸,却比寻常药丸大了许多倍,约莫两指高。
李宜安脸色变了变。
“霹雳火弹,你发明的,也是你送我的,可还记得?”
十二岁带兵剿匪那年,李宜安凭着这小小的火弹,不费吹灰之力地全胜而归。
也是至此,他像变了个人似的,再也不想着什么功名利禄,永垂千古。
他是上京最纨绔的小王爷,也是当年最让人闻风丧胆,心生敬畏的小王爷!
李宜修温和的目光见到李宜安略显严肃的脸色似乎很高兴,“宜安,死人才是最安全的,我想你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
“你试试?”李宜安下巴轻挑,“试试能不能杀我!”
桀骜的眼神让李宜修失了会儿神,回过神来,他从小陪着李宜安长大,自是明白他骨子里的傲性,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能叫他放弃!
“那便试试!”话落,硝烟四起。
李宜安推开楼恒,似乎在硝烟中向一侧滚去。
楼恒不及李宜安,被霹雳火弹波及,伤了一条腿,血肉模糊,还被浓浓的□□味呛得咳嗽脸上黑白不接,灰头灰脸。
李宜修见李宜安逃脱,握紧拳头,眼中闪过阴鸷,居然上当了!
他应该出其不意才对!被激出招,无疑给了李宜安反应的机会。
李宜修抬手扔霹雳火弹的同时,李宜安便跳出了一丈远。
霹雳火弹虽然威力巨大,但杀伤范围有限,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所以他才要摸准李宜修出手的时机。
李宜安翻滚地从地面爬起来,闪电般地站起来逃跑。
寡不敌众,他没必要死拼!
“追!”李宜修脸色阴沉得可以滴出水来,挑眼看了下李宜安掉落的东西,盒子?
毫不在意,向楼恒走过去,“这就是你说的有把握?”
“属下该死!”楼恒垂首。
李宜修不置一词,扔下楼恒也朝前走了。
他既然亲自现身,便是不会让此事有任何转机的。
苏明月找了许久都没找到哑女。
灰心丧气地返回成衣铺途中,付了钱叫兰舟抱着衣服回府。
“哑女到底去哪儿了?她为什么忽然就消失了?”苏明月心下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