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两银子,买一个屋况中上又带了满屋子家具的房子,这个价格在桃源县来说也算是公道。更何况原主人还留下了一屋子的书,叶青荣到现在还埋首书堆中呢,可见这原主人虽自己读书的造诣不怎么样,藏书还是颇对叶青荣的喜好的。

    旁的不说,光说这一屋子的书,若是一本一本的买,只怕也要不少的银子。大抵是这牙行的李深不知道书本的价值,所以他只拣面上看得见的古董珍玩倒卖了出去,书籍却还留着。

    若是加上这批书籍,那么花二百二十两买这一处宅子,自然是稳赚不赔的。

    叶二爷笑道:“价格倒是公道,只是我如今身上就有银票,你的房契和地契可曾带来?”

    李深听闻此言,知道这笔生意又做成了,笑得见牙不见眼:“来带您看房子,自然是没有带着房契地契的。不过这些东西都在我的铺子里,若是您愿意等等,我这就去拿来。”

    叶二爷点点头:“嗯,你去拿吧,我们便在这里歇着等你。”

    “哎哎,我这就去。”

    李深答应着小跑出去,回自己的店铺拿房地契,而这边叶千山见没了外人,忙问道:“二叔,您今儿到底的什么意思,我怎么越来越摸不着头脑了呢?”

    叶二爷这才坐下来,笑道:“我不是说了,往来县城比较麻烦,想要置一处宅子歇脚么?”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没必要买这么大的宅子?”

    “是,二叔,没有您不明白的。您为什么要买这么大的宅子,那火狐皮……岂不是可惜了?”

    叶二爷摇摇头:“我在这个时候拿出火狐皮,除了是为荣儿那孩子凑个束修,却还有我的深意。关于这个,你就不要过问了。至于这所宅子……我也不瞒你,若是你爹哪一日不在了,我便要搬到这里来住了。我追随的那位老将军还有些事情托我办,住在村儿里实在是不方便。

    再说了,这火狐皮只当了五百两银子,又是有一年的时间,怎么说到明年的这个时候我也能凑出五百两的银子来把它赎回去的,倒谈不上可惜。”

    略解释了几句,叶二爷又从怀里拿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这个你拿去,给荣儿做束修,再给家里头添置一些东西。”

    “二叔,我不能要……”

    叶千山说话就要把银票推回去,叶二爷却道:“你先拿着,给荣儿交束修是要紧。你也别喜欢,这可不白给,权当二叔借给你的,我一会儿还要向你要东西呢。”

    叶千山愣了一下:“二叔,我有什么东西是能借给你的?”

    可不是吗?叶千山不过就是小小叶家村的一个普通猎户罢了,要啥没啥的,二叔能跟自己借什么去呢?

    叶二爷笑道:“我想借你的小儿子茗儿几年,要他给我做徒弟,你说什么样?”

    叶千山愣了愣,却又笑了:“二叔你可真会开玩笑,这哪里谈得上一个‘借’字?我跟孩子他娘也商量过,茗儿这孩子跟着您,我们没有不放心的。只是这孩子淘得很,得二叔多费心才是。”

    叶二爷听了这话,哈哈大笑起来:“你啊,哪里知道茗儿那小子的好处?你可知我们叶家有家族体质这一说吗?”

    叶千山摇了摇头:“这是什么意思?我今儿倒是头一次听说。”

    叶二爷沉吟半晌,道:“也难怪你没有听说过,我也是从军之后几年机缘巧合下才听说这件事情的,恐怕这事儿连你爹也不知道,你又从哪里听说呢?”

    “二叔,到底是何意,您可说清楚些吧。”

    “这话还得从我爹在世的时候说起了。我记得那个时候他已经很老了,病得岂不来,我在他弥留的时候知道我们叶家的人原来是有一种很特殊的现象,子孙后代中偶尔会出现几个身体格外强壮的人。

    他说我就是继承了祖先这样的体质,身子骨倒比旁人更加强壮些,所以旧年遇到了灾荒,又逃难了那么多年,家里死了那么多姊妹兄弟,倒是年纪最小的我因为血脉强健的原因活了下来。

    那时我倒是没把这话当回事,还以为是你爷爷病糊涂了说的胡话。

    后来我当了兵,本来是仗着从小练过箭术去做了弓箭手,后来可巧被将军发掘我的潜力,做了他的亲兵。有一次打仗我负了伤,一直给将军瞧病的老大夫把了我的脉才说我这种脉象,这样的根骨却像是天生就为练武的。

    从那以后,将军便对我另眼相看些,教会了我许多东西……且不说我了。

    本来我以为,我没有儿女,这样的血脉只怕传承不下去,却没曾想,那日我搭了茗儿的脉象,却发现他的脉竟与我一模一样,根骨绝佳,若不习武,才是大大的可惜呢!”

    爷俩正说着,叶青荣倒是舍得放下书本过来找他们,可巧听到了方才二爷说的话,惊喜道:“二爷说得可是真的么?茗儿竟这么有造化?”

    叶二爷笑道:“可不是么?孩子,你过来,让我搭一下你的脉搏。”

    叶青荣忙过来坐下,叶二爷搭了脉,又搭了叶千山的脉,笑道:“我道茗儿怎么有那么好的福气,原来千山你便是这样的血脉。你和荣儿、菀儿都是这样的武脉,却都没有茗儿那道武脉强。”

    叶千山惊喜道:“那这所谓武脉,究竟又有什么奥秘?”

    叶二爷摇头道:“奥秘么,我也不知道。只是听说有这样脉象的人身子骨比一般人强健得多,力气也大。”

    叶青荣忽然想到一件事:“是了。平日里在书斋里头抄书,我总是觉不出累来,从天明写到天黑也不觉得什么。大妹也是身子骨强壮得很,除了这次受伤,从没见她病过,就算是平日里帮娘干活儿也一点儿都不吃力。难道我们都是因为继承了这所谓武脉的缘故?”

    叶二爷点了点头,肯定了叶青荣的说法,却道:“话虽如此不加,可说到底这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自身有这样脉象的人虽不常见,但当时在我们军营里头也是有那么几位的。凡武之大成者,都是先天条件突出加之以后天勤奋努力。我之所以告诉你们这件事情,也是出于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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