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在李墨怀中,模模糊糊地睁开眼，茫然地看向门口，听到了门外传来李长庚的声音：“大白,起来啦大白！”
原本脑子还有些昏沉的人,听到这个声音一下就清醒了。顾灿然咬住了下唇,伸手推了推身侧的李墨：“姐姐……姐姐醒醒……”
李墨还有些困，将自己枕在顾灿然颈下的手抽出来，翻了个身继续睡。
顾灿然实在没想到她会这么嗜睡,门外李长庚的声音催命一样，喊得人心焦。
虽然说入睡前她已经做好了今天早上起来会被李长庚堵门口的准备,可是当李长庚真的出现时,顾灿然却微妙地察觉到了一种尴尬与窘迫。
这种感觉,仿佛是背着自己家人偷偷谈了恋爱，最后当面识破一样。
听着门外的动静,顾灿然叹了一口气，又伸手推了推李墨：“姐姐，起来了。”
两方夹击之下,彻底让李墨睡不下去了。她又翻了个身，掀开眼皮，模模糊糊地瞥了顾灿然一眼：“怎么了？”
见她醒了，顾灿然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她伸手指了指门口,提醒李墨门外那阵阵扰民的敲门声：“是长庚啦。”
“这时想起长庚了？”李墨弯唇笑了一下,撑起身子从床上起来，抬手将顾灿然按回床上,哑着声音说：“藏好了,一会再出去。”
顾灿然重新倒在了床上,裹着被子露出两只眼睛，目送着李墨摇晃着走向门边。
睡了一个早上，李墨有些低血糖，四肢还不太听使唤。她打着哈欠走到门口，一把拉开了门，探出了脑袋。
开门的声音之大，吓得被子里的顾灿然也不禁跟着抖了一下。
站在门口的李长庚同样被她吓了一跳，抬眸看向李墨，有些不满地嚷嚷：“你既然起来了，就在里面回我一句嘛。”
“干嘛一下子开门，我要被你吓死了。”
李墨冷笑了一声，伸手捏住了李长庚的嘴巴，没好气地说：“我也要被你吵死了！”
大中午的，叫魂一样，让人不得安生。
李长庚自知理亏，被她捏着嘴巴无力反抗，只好哼哼唧唧地抱怨：“谁让我饿了呢。”
李墨哼了一声，松开手，做了个赶人的动作：“去去去，先去刷牙洗脸，一会我给你做午饭。”
“哦。”李长庚转身就走，走了几步扭头看向李墨，“那我中午要吃糖醋排骨。”
“好，但你别那么大声再吵了。”李墨扶额，眼神无奈，“然然起来了吗？万一她也没醒，岂不是要被你吵死了？”
这时李长庚才想起来，这是别人家，不是自己家。她讪讪一笑，眼神飘忽：“也对哦……那我小点声？”
“嗯。”
把李墨闹醒了之后，李长庚这才蹑手蹑脚地走了。
李墨现在门口，见妹妹离开，这才砰的一声把门关上，踩着拖鞋重新回到了床边。
李墨走到床边，俯身看着顾灿然，双眼含笑：“你难缠的朋友走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走啊？”
顾灿然裹着被子，侧躺在床上，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李墨，迟疑道：“现在？”
李墨轻笑了一下，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哄孩子一样说：“去吧，你现在出去应该不会遇到她。”
她穿上了拖鞋，站在李墨面前，有些依依不舍地望着她她：“那我走了啊……”
李墨看着她这幅模样，没忍住伸手，一把勾住她的腰带到自己的怀里。
身体贴近的时候，顾灿然忍着窃喜，环住了李墨的腰，仰头望着她双眼亮晶晶地问：“下一次，我还可以过来吗？”
李墨搂着她纤细的腰身，勾唇笑了一下。她低头，在顾灿然的发顶落下一吻，轻声说：“可以。”
这完全是一个鼓励性质的亲吻，可对于顾灿然来说，却像是蛊惑人心的罂粟。
从李墨的怀中离开之后，顾灿然捂着自己的额头，带着一身轻快，避开了李长庚，回到自己的房间。
尽管顾灿然说不怕李长庚发现，可她还是小心谨慎，做到了不在李长庚面前暴露这件事。
怀揣着秘密的两个人，在背对着李长庚不知道的地方，互相交换着暧昧的眼神。
午饭紧张，李墨给她们下了西红柿鸡蛋面，吃完饭之后，也到了两个高三生去学校的时间。
高三的时间尤其珍贵，为了不耽误孩子们上进，李墨开车把她们送到了学校。
下车的时候，顾灿然磨磨蹭蹭的，站在车边不想离开。
李长庚动作快，往前走了几步，见她没跟上就扭头喊她：“然然，快点。”
“就来啦……”顾灿然这么应着，背着书包在李墨车边犹豫了一会，还是伸手拉开了副驾驶座门，头也不回地对李长庚说，“我落了东西，你先进去吧。”
她这么说着，钻进了副驾驶座，砰的一声关上了车门。
原本坐在驾驶位上，两手搭着方向盘的李墨转头，看着跪在身侧副驾驶座上的少女，有些一头雾水：“还不走吗？你这是准备又跟我回一次家？”
顾灿然双眼亮晶晶的，朝她伸出了手，搭在了她的肩头：“我……不是说了有东西落下了嘛。”
李墨装作不明白，扭头左顾右盼：“东西，什么东西？”
顾灿然单手捧住了她的脸，倾身朝她吻了下去：“当然是亲亲啊……”
少女纤长的发丝，带着清新淡然的橙花香味笼罩住了李墨。李墨闭上了眼，松开了握住方向盘的手，将自己无从安放的手落在少女纤细的腰上。
她半搂着少女，悄悄地启唇，含住了对方的下唇……她不敢太过火，只是缓慢地，一点点细致地落下了吻，温柔地像是小孩子在品尝自己最珍贵的那枚果冻一样……
这是一个在道德容许内发生的吻，在顾灿然张唇欲把李墨吞掉时，李墨掐着顾灿然腰的手往上一提，自己的整个身体往后缩，贴在了车窗上。
她适时地拉开了距离，仰头看着双眼湿漉漉，不满地瞪着自己的少女，勾着唇瓣从容地笑了一下：“好了，你该去上学了。”
顾灿然看着她唇边亮晶晶的水痕，狠狠地咬住了下唇：“这样你都还能保持原则，我都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引诱你才能犯规了。”
有时候，顾灿然觉得自己面对的可能是个圣洁的佛子，纵使自己和聊斋的妖精一样百般邀请，对方也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