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山里有女初长成 >第一百四十七章 马三爷疼孙子
    猴子教练蹬着三轮车,行驶在青石板上。

    那青石板有的凸起了一点,三轮车走在上面,一走一咯噔,就这样,兰花花坐在三轮车上不时地颠簸一下。

    “你咋不走大马路上呢?那儿平坦又光滑。”兰花花问。

    “不行,县里有规定,那是机动车道,这种人力三轮车,只能走在马路牙子上。”

    猴子教练说着,又叹了一口气,“这人啊,都要遵纪守法,交通规则摆在那儿,即使没人,我们也要遵守,是不是?”

    一句话把兰花花说红了脸,她没想到,猴子教练竟然有这样高的觉悟。

    草垛儿突然又哭了一声,兰花花连忙又哄起了儿子。

    兰花花来到汽水厂的时候,已经是晌午顶了。

    刘居委正在厨房里做饭,见儿子一家回来了,连忙跑出来,抱起草垛儿,一边亲一边心肝宝贝地叫个不停。

    马大庆连忙烧水,准备给死鸡死鸭拔毛。

    兰花花好奇,她来到了车间,站在外面隔着窗户朝里看,这才知道,有了资金的汽水厂,果然鸟枪换炮。

    只见屋里窗明几净,不见一丝儿污迹,从广东买回来的大家伙,就是不一般,又高又大,轰轰作响。

    那汽水自动地注入瓶中,又自动地嵌上盖子,然后被运输带带到了别处。

    一个工人把汽水整齐地码在筐栏里,另一个工人推着小车,正把汽水朝仓库里送。

    兰花花又来到了仓库里,一看有点吃惊,这个仓库很大,东西竟有六间房子长,南北三间房子宽,估计得有三百多个平方。

    再一看汽水,心里更是感慨不已,这汽水码的整整齐齐的,一直挨到了房顶,兰花花盘算着,一瓶汽水五毛钱,一筐栏二十瓶,就是十块钱。

    天啊,发财了,这仓库就是一座金山,满屋都是金灿灿的金锭儿啊!

    以前在大山里,只知道埋头种苞谷,种稻米,种小葱生姜和大蒜,每年卖苞谷的时候,常常为苞谷涨了一分钱而高兴半天。

    而现在呢?白哗哗的自来水,流进了那台大机器,再吐出来,就成了汽水。

    兰花花就想,这水啊,遍地都是,沟满河平的,没想到还能变成钱,变成黄澄澄的金子。

    这机器真好!!!

    真是贫穷限制了想像!!!

    兰花花心里一高兴,又来到了车间里,推开了门,里面有三个工人正在忙活,只是他们都穿着无菌衣,戴着口罩,看不出面容。

    有一个工人见兰花花朝车间里走,连忙摆手,示意她走出去。

    兰花花看了看自己的穿戴,这才明白过来,这里生产的是食品,必须绝对的干净。

    她连忙走了出来,跑到厨房里去帮婆婆忙活。

    午餐不错,有炒豆芽,油焖茄子,还有青椒炒肉丝,马大庆又用那死鸡烧了大半锅鸡汤。

    刘居委落的清闲,抱着草垛儿又是举高高,又是晃来晃去,逗的草垛儿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机器终于停止了轰鸣,该吃饭了。

    车间里的三个工人脱下了工作服,走了出来。

    兰花花这才看清,走在最前面的是马三爷,后面是两个年青后生。

    这两个后生都是从劳务市场上招来的,高的叫大杆子,矮的叫毛驴,都是吃苦耐劳的农村人。

    马三爷一看草垛儿,顾不得洗手吃饭,连忙从刘居委怀里抢了过来,血缘关系真是奇妙,草垛儿一看到爷爷,高兴的又蹦又跳。

    马三爷抱着草垛儿,草垛儿一高兴,一手拽着马三爷的头发,另一只手便“啪啪啪”地朝马三爷的秃头上拍。

    只拍的啪啪作响,兰花花看了连忙喊,“别打了,别打了,看把爷爷打的。”

    马三爷说,“别那么大声,惊吓了我孙子。”

    草垛儿也许太高兴了,别看是吃奶的娃儿,手头劲儿可不小,一边拍马三爷的秃脑袋,一边“咿咿呀呀”地叫。

    马三爷疼的眼泪都出来了,连忙说,“乖孙子,累不累,休息一下再打。”

    马大庆看了,连忙夺过草垛儿,对着草垛儿屁股就是两巴掌。

    “哇哇。”草垛儿哭的震天响。

    马三爷恨恨的瞪了马大庆一眼,“你个龟儿子,挣钱没本事,打我孙子挺狠啊!”

    兰花花看了,连忙把草垛儿抱了过来。

    刘居委正在剥皮蛋,看见这一幕就嚷,“你强横了大半辈子,在家里说一不二,今天终于出来了个草垛儿,把你治服气了吧。”

    马三爷连连点头,“我孙子越厉害越好,以后考清华,上北大,文能定国,武能安邦,成为大人物,才好呢。”

    马三爷说着一低头,看着草垛儿穿的虎头皮鞋直皱眉头,“啥年代了?还穿这老古董,吃了饭,爷爷给你买双旅游鞋去,又轻便又舒适。”

    又想到兰花花没有奶水,马三爷又皱起了眉头,“我孙子饿了吧,可别饿坏了。”

    兰花花忙说,“爹,没事,草垛儿能吃饭了,喝点鸡汤,米粥就行。”

    马三爷一听,连连叹气,“怪不的人家的孙子又白又胖,俺孙子又黑又瘦,不行,我要给他买奶粉去。”

    马三爷说着,把草垛儿递给了刘居委,推着自行车就朝厂外走。

    大杆子和毛驴正在吃饭,农村人吃饭不讲究,把菜一个劲地朝嘴里塞,嚼的吧唧吧唧直响,喝起鸡汤里,咕噜咕噜一碗又一碗。

    毛驴被鸡骨头卡住了喉咙,急的一边抠一边蹦,幸好那骨头不大,很快吐了出来。

    兰花花就笑,“慢慢吃,那么着急干嘛!”

    刘居委也说,“能吃能干,老板的宝贝蛋。”

    屋里一片笑声。

    吃完饭,有了片刻的休息时间,大杆子沉默寡言的,老是坐在墙角里发愣。

    毛驴则是个话痨,坐在那儿,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兰花花这才知道,大杆子竟然是自己的老乡,五指山凌云渡人,旮旯村在第二峰的南山坡,凌云渡就在第二峰的北山坡,两村都在山腰,背靠着背。

    而毛驴,虽说是天堂市人,但他和大杆子是表兄弟,大杆子的家底儿更是摸的一清二楚。

    大杆子很悲催,他去年结了婚,老婆秋花今年就怀了孕。

    也许,怀了孕的女人嘴馋,那天婆婆去上苞谷地锄草去了,秋花就偷着煮了两个鸭蛋吃。

    没想到,这一吃之下,竟然害了两条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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