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南星眠打断她,省得她再说出些什么奇奇怪怪的话来,“找了这么久,有什么发现?”
满月无奈摇摇头:“……没有,我们三个昨晚已经看了一晚上了,可还是没看完多少,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找到……”
她确实累了,一手按着脖子,闭上眼轻轻地转着脑袋,眼睑下有一片浅浅的阴影,南星眠看得真切。
但下一秒她就振奋起来了:“不过你放心,我说过救你就会救到底的!一定看完,找出子夜醉的解毒之法!”
“……”
她说得轻巧,世上有几人能像她这样说过就拼了命要做到的?
不仅如此,还求白芨帮忙找毒医,南星眠心间滑过一丝暖暖的感觉,看着她明明疲惫却还硬撑的小脸,他心生不忍,放在身侧的手悄然抬起,但被门口白芨的声音打断。
“表哥你也在就正好了!”
南星眠抬起一半的手放下来,白芨端着一盘子的饭菜过来,一把扫掉满桌子的书放下:“你们不把这些饭菜吃完,今天谁也别想再看一个字!”
白芨这是威胁满月的,凶神恶煞地等她,瞪得满月缩了缩脖子,小舌头一吐:“这么严重?我好怕怕……吃还不行嘛?”
赶紧放下书乖乖抓起筷子,白芨被她逗得一个忍俊不禁,“噗嗤”笑了出来。
眼角不经意瞥见南星眠,他目光视线仿佛凝固了似的,全在满月身上。
白芨的笑容瞬间消失,愣住,心里闷闷地发堵。
满月正要夹菜,忽然缩回了手,小心翼翼地看看白芨和南星眠,弱弱地问:“你们看什么呀?我脸上有东西吗?”
“!”
“!!”
白芨不是看她,而是在发呆,南星眠轻咳一声,别开脸淡淡地:“没有,吃吧。”
满月半信半疑,但还是信了,闻到饭菜香,肚子咕噜噜地像打雷,她才感觉到有多饿。
白芨故意绷起脸来:“你听听,肚子都跟你抗议了!”
满月抿嘴,笑了,白芨继续绷着脸:“快吃快吃!还有表哥你也是!”
确实南星眠也还没吃午饭,也不推脱,拿起了筷子。
满月一边吃一边朝那三个大木箱望,问:“对了白芨,那三个箱子是干什么的呀?里面会不会还有其他的《神农经》?”
闻言,南星眠动作顿了顿。
另外两人没发现,白芨说:“没有,那三个箱子里装的都是些垃圾,不用管!”
“垃圾?”满月真的不太相信。
垃圾会用箱子装起来保存着,还用锁锁上吗?
但白芨是主人家,主人家不让碰,满月也就不好说什么了,注意力从箱子上移开,继续吃饭。
南星眠见她没再看也没再问箱子的事,这才放松下来,一起吃饭。
等他们吃完,贺兰瑶也正好睡完午觉下来,还打着呵欠,满脸写着不愿意,但却没有半句怨言。
南星眠也不走了,跟她们一起看,如果不快点看完这堆书,只怕今晚满月还得再通宵。
反正看见她眼睛肿肿的,眼圈黑黑的,他有点不爽就是了。
*
快要入城,路上多了许多行人,燕行之脚步慢了下来,无命和望月都明白,他就是怕再被认出来,免不了又是麻烦。
瞥一眼旁边卖茶的摊贩,无命过去一屁股坐下就喊:“走得我累死了,老板,来三碗茶!”
“好嘞!”老板爽快地应声。
望月伸手去拉燕行之的衣袖:“燕大哥,我们歇一会儿吧。”
反正也不知道满月会在哪儿,急也不在一时,况且城郊的人总比城里少。
燕行之点点头,跟望月一起在旁边坐下,老板也正好把茶送了上来,无命悄悄看燕行之一眼,又是一声大喊:“饿死了,老板,有没有吃的,也上三份来!”
“小店就有些粗茶馒头而已,客官稍等!”
“快快快!”
老板赶紧转头忙活去,无命喝一大口茶,眼角余光瞥向隔壁桌,三个高大的男人,裹着大大的黑披风,但披风下露出的衣角一看就知道是上等料子,一看就知道身份不凡。
而且,有点眼熟。
无命朝燕行之递了眼色,燕行之会意,极轻地点了点头。
应该是追着贺兰瑶的那群人,估计他们也是失去了贺兰瑶的踪迹,才停下来歇脚。
无命尽量别开身子用背对着他们,被认出来又是麻烦,正好,又看见大路上,远远冲来一群凶神恶煞的人。
仔细一看,无命顿时“唰”地站了起来,那为首的,正是赤焰帮的头头。
燕行之和隔壁桌几个人同时戒备起来,他们也发现了赤焰帮那一群来势汹汹的人。
赤焰帮应该是找了不少帮手,各门各派都有,直奔燕行之他们而来,显然来者不善。
“就是他们伤了我赤焰帮那么多人!”
赤焰帮头头上来就指着燕行之和无命,他身后,弟子抬着好几副担架,躺上面的个个浑身缠满绷带,一身血迹。
无命下巴差点掉下来,他是揍了他们一顿,可哪有这么严重的?
“嘁!”无命冷笑,“这是想给我们扣屎盆子呀,这些人的伤,可跟我们无关!”
“呸!我堂堂赤焰帮,最讲信誉,帮规第一大条就是说话决不许有半分虚假不实!人伤成这样,燕行之你好歹是古岳宗前任宗主,现在是敢做不敢当了是吧?!”
无命“啪”地一拍桌子:“我无命敢作敢当,是我干的我一定认!是我揍了你们一群仗势欺人的家伙,但绝对没把人伤成这样!”
“大家看看!他们自己都承认出手打人了!就是他们——”
一时,群情激奋。
“你……”无命气得差点直接一拳砸出去。
燕行之缓缓站起身,折扇一横,已经做好了动手的准备:“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多说无益,也不会有人相信的。”
话一出,全场诡异地安静了一秒,无命明白他意思了,就是开打!这正好,他最不喜欢解释了!
赤焰帮头头贼眉鼠眼地把眼珠一转,大喊一声:“请江湖武林同道为我们赤焰帮做主——”
“我们一起上!”
“上——”
顿时,一群人,各种武器,尖叫狂喊全涌了上来,眨眼已经打得不可开交。
摊档老板和无辜的客人们纷纷躲了起来,只有穿着披风的那桌三个人不动如山。
燕行之把望月推开了,正好推在他们三人桌子旁,望月功夫太弱帮不上忙,只能看着干着急,时不时地加油助威。
“燕大哥!小心啊——”
燕行之和无命的武功对付这群人绰绰有余,只是他们没有下狠手,一时被缠得有点抽不开身而已。
赤焰帮头头瞅准了这个机会,朝望月扑过来,吓得望月跌在地上大叫:“燕大哥救我——”
燕行之一分神,“嗤”地一声,手臂上有刀锋划过,没受伤,只是衣袖被割开一个大口子,露出了半截手臂,隐约,似乎有块皮肤颜色很不一样。
穿着披风的男人眼微眯,眸光锐利,一眼就注意到了。
赤焰帮头头的刀劈到望月面前了,那披风男人手中杯子飞出去,“铛”一声就打掉了赤焰帮头头的刀,真的他虎口一片鲜血淋漓,顿时后退了好几步。
三个披风男人齐刷刷站起来,抽出宝剑,为首一个从腰间拿出令牌,大喝一声:“都给我住手——”
顿时,一帮武林人士个个面面相觑,犹如被按了暂停键。
“你们又是什么人!”
赤焰帮头头按着流血的手满头大汗,十分暴躁,也算他倒霉了,欺负古岳宗两个弟子,惹来了燕行之和无命,找人来报仇,又碰见了这三个神秘的男人。
连燕行之和无命也倍感意外,这三个人肯定能认出他们来,但没有落井下石反而出手帮他们,这是为什么?
为首的男人不说话,只是把令牌往前一推,顿时一群人脸色都变了。
赤焰帮头头说话都哆嗦了:“禁、禁军侍卫……你是……徐乔生?!”
“大胆!直呼禁军侍卫指挥使大名,该当何罪?!”
“在徐大人面前生事,你们是不想活了——”
被另外两人一喝,赤焰帮头头顿时“噗通”一声跪了下去,一群武林人士各自相视一眼,顿时把武器一丢,四散而逃。
连担架上几个重伤的人也突然蹦了起来,跑得比兔子还快。
顿时,徐乔生怒目一瞪:“好啊!果然是有心栽脏,还说赤焰帮帮规第一大条就是说话决不许有半分虚假不实,你说你该当何罪?”
赤焰帮头头早就没了半点嚣张的气焰,对着徐乔生猛磕响头:“指挥使大人饶命!饶命啊——在下也是受人指使,身不由己!”
“什么?!”无命一惊。
燕行之比他反应快一步,当即问:“是谁指使你污蔑我们的?”
赤焰帮头头缩了缩,如实招供:“我也……没看见他样子,只看见个背影,但很像就是东方不败那个大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