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咬唇,她把所有的不安按了下去,却不知自己这一切都被旁边的南星眠看在了眼里。
此时,南家问仙山庄的门口已经挂上了白纱和白灯笼。
遵照南颂天的遗愿,一切从简,所以也没有邀请武林中人,也并没有什么人知道南颂天去世的事,突然挂起白纱,还是让不少路人纷纷驻足猜测。
不远处的大树背后悄然露出半张脸,是女扮男装的满月,披着斗篷,极为低调,双目死死盯着南家门口。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南家突然挂起了白纱,也没看见望月和冒充自己的人,再这么等下去只是浪费时间,她得想办法进去。
正想着,远处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抬眼望去,她吓得缩回了大树背后。
那是深蓝深绯,带着一群护卫,没想到她们追来得这么快,所幸没发现她,她探出脑袋来仔细看着。
“你们几个在这边好好地搜!无论如何,见到相似的人都不能放过!”
“是!”
护卫四散开来搜索,满月躲在大树背后,仔细一衡量,目前自保要紧,不甘地多望一眼南家大门,她悄然转身而去。
深蓝深绯确实没发现她,依旧留在这个地方搜寻,一个转身,深蓝脸色一变:“小姐?”
闻声,深绯迅速望去,看见满月和南星眠,还有白家一家三口。
两人相视一眼,如临大敌,几个大步迎了上去。
突然见到深蓝深绯,满月一阵惊喜:“深蓝深绯!是你们?!”
“小姐?”深蓝不太确定。
“你是小姐吗?”深绯也试探着。
满月疑惑:“不是我还能是谁?”
当即,两人确认了,相视一眼,面色却又为难了起来。
“你们怎么在这儿?先生呢?!”满月迫不及待地追问,“他是不是——”
话未完,忽然那阵古怪的预感又跳了出来,满月心跳忽地一顿,眼前有那么几秒时间黑了下来,人笔直地往前倒。
“月儿!”
“小姐!”
“小姐——”
南星眠早有准备了,及时扶住,满月努力眨着眼,努力掐着手心,努力找回了意识,抬起头四下地张望,像是在寻找什么,可什么也没看见。
“小姐,你可是不舒服?可是见到了什么奇怪的人?”
“糟了,不好了……”
深蓝深绯的脸色更难看了,满月听出了不对劲,反问:“什么糟了?什么奇怪的人?你们在说什么?”
两人一时哑了,欲言又止。
但满月已经听出来有弦外之音了,一把抓住了深绯的手:“先生呢?他去哪儿了?你们是不是跟着他……”
下面的话,满月自己也说不出来,深蓝深绯似乎也有口难言。
眼看她摇摇欲坠,南星眠不悦地发话:“有什么事进去再说!”
对,都到家门口了!
一行人扶着满月忙进了南家。
身后,那个披着斗篷,女扮男装的满月从另一个方向又急急跑了回来,差点撞上搜寻的护卫,吓得又躲回了大树背后,气都还没喘好,眼角余光看见好几个人进了南家大门,等她望过去,只看见白家一家三口的背影。
就那一瞬间,她心里忽然跳出一阵古怪的感觉,眼前一黑,戴着手套的手下意识地扶住了大树。
门内,关上门那一刻,满月再度眼前一黑摔了下去,把所有人吓得不轻。
那股奇怪的预感到了极致,让她心跳加速,呼吸都越发困难,脚步都迈不出去了。
“满月!”
“小姐——”
南星眠眉一皱,果断地把她打横抱了起来,顿时心头一凉——她的重量,越来越轻!
顿时,南星眠脚下生风,飞快地就往里冲。
门外,大树背后的满月甩了甩头,勉强恢复了意识,脸色格外惨白,深深锁着眉,盯着南家那扇门。
刚才,她突然有种……即将要相遇,却又不知道遇见谁的感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这次睡了三天满月才醒,南颂天的丧事已经到了尾声,满月到灵前给他上香叩拜,也就做最后的道别了。
想想几天前,南颂天,还有无命和培忠,三个人都还鲜活地在眼前。
无命的轻佻,培忠的老实,还有南颂天的慈蔼。
睡了一觉,他们都不在了,从此不再相见。
满月站在灵前悄悄红了眼,轻轻的吸气声被身后的南星眠听到了。
大概是想转移她的注意力,南星眠开口岔开了话题:“先生已经回来了,就在东都,昨天来看过你,匆匆又走了,问他为什么这些天不见了,他也没说。”
果然,满月赫然转头盯着他。
南星眠又说:“之前,我也去找过先生,但没发现什么线索。”
满月忽然明白,江玉楼闯古岳宗那晚,他为什么没能及时赶回来。
原来,他去找先生了。
原来,他在她背后,为她做了很多很多的事。
一时,眼眶一热,满月别开脸,忍住了,问:“先生真的出现了?”
南星眠点头确认,满月眼神闪动,南星眠望着她,已经知道她在想什么:“想去见他?”
“……”满月没否认,“有些事,我一定要当面问清楚他。”
她脸色还是很苍白,已经很久没有恢复过正常的那种脸色了。
南星眠双唇微动,话还没说出来,满月抢先了一步:“你陪我去吧。”
万万没想到,南星眠诧异地双目微张。
这段时间以来,任谁都看得出她在有意疏离他,南星眠怎么也想不到,她会突然主动要自己陪她一起去见文先生。
满月也知道他在想什么,微微一笑:“反正,你无论如何都会跟着我一起去的,不是吗?”
南星眠愣了愣,缓缓露出一个笑。
看来他们彼此之间都懂对方在想什么。
*
望月收拾好行李,准备带云家堡的人离开客栈回云家堡。
他心里很是不安,等了好几天,没再见到言灵鸟儿来,眉心一直锁着一道打不开的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