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他觉得现在的状况很屈辱,他不想面对。且不说其他,就单说他窝在顾文辰被窝里这一件事就已经让他气势全无。

    “糟了顾哥!”孙宽宽毫无预兆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惊恐喊道。孙宽宽个子大,站起来比床铺还高,所以此刻计星桥觉得他的声音简直就响在自己耳边。

    可怜他还没呼吸够新鲜空气就被孙宽宽一嗓子吓得猛地缩回被子里去,他瞬间睁大开了眼睛,心脏也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以孙宽宽的高度能看到床铺上的一切,要是被他发现自己躲在顾文辰的被窝里,那他就不用活了。

    顾文辰在看见计星桥受惊表情的一瞬就立即抬起手安抚性地摸了摸他的头,同时还快速侧过身子挡住他,之后才问孙宽宽:“怎么了?”语气听起来有点不悦。

    孙宽宽拿着手里的纸尴尬说:“顾哥,我记错古诗了,我默写的是今天的内容,怎么办?”

    顾文辰一直在关注被子里的动静,计星桥像个被吓到的小动物一样窝在里面一动不动,察觉到计星桥的不安后顾文辰皱了下眉,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将计星桥盖的严严实实,话却是对着孙宽宽说的:“没事,不用写了。”

    孙宽宽却严肃道:“不行,我得给你写完,不然明天你和计哥怎么背?这一次我一定一定不会写错了,你相信我。”

    “……”

    很好,脸憋成猪肝色的计星桥微微一笑,孙宽宽现在成功转移了他对顾文辰百分之三十的愤怒。

    顾文辰把计星桥额头上汗湿的头发挑开,可计星桥现在火着呢,他有气没法撒,就倔强地歪开头不让顾文辰碰他。

    顾文辰的手停在半空中,计星桥幽幽怨怨地看着他,还凶巴巴地瞪了眼他的手指,大有顾文辰再摸他,他就咬断顾文辰手指的意思。

    顾文辰轻笑出声,他突然低头靠近计星桥,温热的气息吐在计星桥耳边:“窝里横倒是挺厉害的。”

    计星桥眼皮一翻,抬手隔在两人之间,恶狠狠地做口型:离我远点!

    这个距离不禁让顾文辰想起了昨天晚上,那时他们两个在宾馆里也是这么近,计星桥身上也是同样的热,想着想着,他的视线不自觉就落在计星桥的湿润微红的唇上。

    计星桥被他盯的不自在,嘴上愈发活泼。

    “你看什么看!”

    “别看老子!”

    “还敢看?你配吗?”

    计星桥不停歇地做着诸如此类的唇语,表情凶狠的同时两片嘴唇还激动的动个不停。

    众所周知,动态的事物比静态的更能吸引人的注意。

    本来呢,顾文辰看着他的唇就想起了一些不是很愿意想起的事,偏偏计星桥还不老实,一张消音的嘴动态感十足。

    顾文辰眸色暗了暗,手臂微动,修长的四根手指覆上了计星桥的唇,把他说个不停的嘴巴挡的严严实实。

    计星桥瞬间消停了。

    和他身上湿中带热的温度不同,顾文辰的指尖微凉,无名指的指腹刚刚好压在了他的下唇上,以这个姿势,他一旦说话就会先舔到顾文辰的手指。

    他不敢轻举妄动,他怕中毒,呕。

    顾文辰的指尖萦绕着计星桥呼吸的气息,忽热忽凉,看来这招很有用,计星桥安静的待在他的手下,不再张牙舞爪。

    只不过……

    顾文辰挑眉看向计星桥,他怎么又闭眼了?

    这样静止片刻后,计星桥往后退了一下,让自己的嘴唇离开顾文辰的手指,顾文辰见他没有再开口的意思,就也没再把手指凑上去——那样贴着,他也有点把持不住。

    “顾哥,我写完了!”

    孙宽宽说出这句话时,屋子里的三个人同时松了口气。顾文辰接过那张纸:“谢了。”

    “不用客气,那个顾哥,计哥现在也没回来,我就先走了。”孙宽宽往门那边移步。

    顾文辰点点头:“好,等他回来我告诉他。”

    门关上后,屋内的两个人都没动。

    计星桥被孙宽宽搞的快有阴影了,他担心孙宽宽会在关门后来个回马枪,所以直到外面没有声音了,他才从被子里出来,谨慎地看向房门。

    顾文辰则老神在在地靠在枕头上,闲散地注视着计星桥的一举一动,半分紧张的模样也没有。

    孙宽宽的危机解除后,计星桥半尴尬半凶狠的把视线射向了顾文辰,平静的语气下暗藏惊涛骇浪:“我从不吃亏。”

    顾文辰看了他两秒,从容不迫:“你指的是哪件事?”

    “……”

    计星桥想了下,顾文辰今晚犯的错误太多了,罄竹难书。

    第一件,顾文辰抢了他的枕头。

    第二件,顾文辰捏了他的屁股。

    第三件,顾文辰试图闷死他。

    这几件事通通踩在了计星桥的雷点上,每一件都足以让顾文辰这个狗东西死一万次。但要是论起恶劣程度的话,毫无疑问是第二件最恶劣,这种手段太粗鄙!太无耻!

    计星桥不用摸都能感受到自己脸颊上灼热的温度,可想而知这脸和猴屁股也没差多少了。

    既然外表已经出卖了他,那他索性破罐子破摔,也不装淡定了:“顾文辰,手和屁股你要哪个?”

    “嗯?”顾文辰挑眉看他。

    计星桥从眼角斜视他:“要么我现在把你手剁了,要么你把屁股给我摸一把,选吧。”

    顾文辰看了他片刻,然后悠悠开口:“让我选可以,但你要保证严格遵守你刚刚说的话。”

    计星桥不假思索:“说到做到。”

    顾文辰放松了一下肩膀,往后靠了靠,动作中竟有些期待的意味:“我选第二个,来吧,你现在可以按照你说的摸一把,但只可以摸,不许拍不许捏不许弹不许掐。”

    计星桥颤抖着食指指向顾文辰:“你……你你你……”

    顾文辰的眼神像有钩子一样:“其余的随你。”

    计星桥目瞪口呆,就这,他还怎么下手?

    顾文辰等了半天也没见计星桥动,他像是等的不耐烦一样把身体凑近了些:“怎么还不摸?”

    计星桥额头的青筋一跳一跳,他不知道是什么触发了顾文辰的骚话开关,但他知道自己受不了了!

    “你能不能正常点!”计星桥对他怒目而视。

    “真是个好建议!”顾文辰收敛了刚刚不太正经的神情,正了正身子,“那么首先请你思考一下,你认为你给出的那两个选项是正常选项吗?剁手?摸屁股?你可真敢说。”

    计星桥立刻还嘴:“没你敢做。”

    顾文辰把枕头摆好,重新躺平后静静看向计星桥:“你爱上我的床了?还不走是等我分你一半被窝吗?”

    计星桥鄙视道:“我可没这个打算,人,是不能住狗窝的。”

    顾文辰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是吗?那刚刚红着脸蛋从狗窝里钻出来的是谁?”

    “……”

    计星桥忍无可忍,他伸手去抢顾文辰头下的枕头:“你脏了我的枕头,还我!”

    顾文辰抬起两只手臂摁住枕头两侧,计星桥怎么折腾也没占半点便宜,他放开枕头转而去扒拉顾文辰的胳膊:“给我!你给不给我?”

    “计哥……?”

    计星桥一度以为自己幻听了,他不敢相信又崩溃地看向门边的那张大脸:“你他妈怎么又回来了?”

    孙宽宽懵逼了:“我……我有件事忘说了。不过……计哥你为什么用‘又’这个字眼?难道你刚刚……一直在啊?”

    计星桥:“……”

    孙宽宽艰难又笨拙地继续问道:“那你刚刚躲在哪里啦?”

    计星桥:“……”

    你怎么那么会问呢?高考语文卷不是你出题我都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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