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睡中的顾文辰似乎感到了不适,他动了动左腿,在发现还是不舒服的时候,他又动了动右腿。

    但就最后结果来看,那根冰棒应该已经和小顾建立了良好的友谊,即便顾文辰这样动,两者都始终贴在一起,不离不弃……

    计星桥有生之年第一次屏息超过了60秒,第一次连续30秒没眨眼,他目瞪口呆、满脸惊悚地盯着那根冰棒。

    说好的好人有好报呢?计星桥直觉事情再继续这样下去,顾文辰明早起来就会杀了他。

    计星桥几次绷直指尖伸出手去,都紧紧攥着拳头缩了回来,他这一晚上干的都是什么事啊?

    他做不到,他真的做不到!

    和一脸纠结的计星桥不同,顾文辰静静地躺在床上,面容舒展开来,整个人看着要比平时好亲近许多,安静无害。

    计星桥拧着眉头犯愁,不知原因是什么,反正越是看着这张脸,他越觉得自己是个畜生。

    事情不能再拖,那根冰棒有点化了,冰棒两头已经有了点流动的液体。

    这……这都是小顾的功劳!

    小顾承受了太多。

    计星桥红着脖子一咬牙,终究是善良打败了羞涩,他像扔炸.药一样瞬间捞起来冰棒重重抛向桌边的垃圾桶里。

    随着冰棒“咣”的一声落入垃圾桶,计星桥也瞬间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他虚脱般的靠在墙上,刚刚抓过冰棒的手无力地垂在被子上。

    他脸上烫得都疼,他虚弱地抬起拿过冰棒的那只手,把手放在脸上给自己降降温,手上的凉意刚传到皮肤上,计星桥就猛地一激灵,瞬间把手拿远。

    刚刚动作太快,计星桥不记得拿冰棒的时候有没有碰到别的什么部位,那如果这只手无意中触碰到小顾……

    而他现在又用这只手摸了自己的脸,根据传递性……

    天啊。

    计星桥用力咬住了下唇,这事不能去想,细思极恐。

    至于另一根冰棒,计星桥无力的摇了摇头,他真的没精力再解决另一根冰棒了。

    他在这边折腾得冷汗热汗不停冒,但顾文辰却睡得很沉,一点没被打扰。计星桥给他测了一遍耳温度,38度。

    顾文辰的温度一直在下降,今晚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事了。

    计星桥把盆和毛巾从床端了下来,还把顾文辰的床上简单整理了一下,但像床单睡衣这些东西虽然也湿了,但他没法替顾文辰换,只能那样放着。

    这一夜计星桥做了一个很吓人的梦,梦中有一个雪狮躺在冰山上沉睡。

    忽然一个毛毛躁躁的炸毛猫从雪山后走来,炸毛猫用爪子滚了个大雪球,脚脚一踢,就把大雪球踢到了雪狮的肚子上,沉睡的雪狮慢慢睁开眼,迈着威慑力十足的步子走向炸毛猫……

    炸毛猫大着胆子跑到雪狮面前,雪狮半敛着眸子沉静地看着它。

    炸毛猫更肆无忌惮了,它跳起来用爪子去够雪狮的鬃毛,雪狮看着它在自己脚下跳来跳去。

    良久,雪狮像是可怜它一样,慢慢低下自己高贵的头颅。

    炸毛猫高兴坏了,毛也不炸了,翘着小鼻子一点一点凑近雪狮的脑袋,雪狮像是还没睡醒一样,眯着眼睛慵懒看它,炸毛猫嗅啊嗅,它可太喜欢雪狮了。

    “啾”的一下,炸毛猫给了雪狮一个香吻。

    雪狮刹那间睁开双眸,滔天怒意从眼中滋生。

    雪狮怒吼一声,把炸毛猫踩成了猫饼,只用了一脚。

    伤心的炸毛猫一息尚存,为了骗过雪狮,炸毛猫一动不动,假装自己是个饼。

    它融入到冰雪中,成了一个雪饼。

    雪很冷,风很大,炸毛猫觉得自己太冷了,它忍不住翻了个身,然后……它对上了雪狮冷冽残酷的双眼。

    计星桥惊讶地发现雪狮的眼睛居然是浅棕色的,睫毛很长,眉尾精致。

    计星桥看着雪狮的眼睛乐出了声,哈哈,这年头可太神奇了,连雪狮都有眉毛,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单身久了看狮子都觉得眉清目秀。

    “好看吗?”

    “嗯……好看。”

    计星桥拖着长调半梦半醒地应着。

    “这就是你扒我衣服的理由?”

    “嗯?谁?”

    一个圆柱状的物体突然钻进了计星桥手中,计星桥迷迷糊糊中下意识动了下指头,然后他发现这东西他有点熟悉,好像冰棒啊。

    嗯对,冰棒。

    冰棒。

    冰棒?

    冰棒!!!

    计星桥倏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手里的冰棒也被他扔得老远,若要是用一个词形容他当前的状态,那这个词一定是惊恐。

    计星桥看着站在他床边的顾文辰,慌乱问道:“你怎么醒了?”

    顾文辰面容异常平静:“我醒晚了是吗?”

    计星桥有点懵:“啊?什么晚了?”

    顾文辰面无表情地整理了下自己被解开的领口,宛若一个被糟蹋了还努力坚强的良家少男:“一切都结束了。”

    计星桥愣了三秒,然后……

    “不,没结束!不不不是……你别乱想,根本没有结束,不是那样的!”

    “没结束?”顾文辰系扣子的手一顿,似不可置信道,“难道,你还要继续?”

    计星桥快速地比划着两只手:“顾文辰你到底在想什么?我的意思是根本就没有开始,哪来的结束?”

    顾文辰定定看他:“脱我衣服的不是你?”

    计星桥比划的速度慢了下来,逐渐无力:“……是。”

    “把我裤子弄成这样的不是你?”

    顾文辰往后退了几步,转了个身,把裤子的全貌展现给计星桥看,那条垂顺的蓝色睡裤上有两圈水渍,主要集中在后.裆区域,颜色略深,看起来似乎还没干透。

    完蛋,计星桥目露绝望.

    他昨晚本来是想等冰棒化了之后把毛巾从顾文辰身上拿走的,但在给顾文辰测完体温后,他一放松就睡着了,这事让他给忘了。

    计星桥舔了下嘴唇:“这个,我可以解释。”

    顾文辰微闭了下眼睛:“不想听,你就说把我裤子弄成这样的不是你?”

    “……是,但我真可以解释!”

    顾文辰回头淡淡看了眼一片狼藉的被窝,计星桥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眼,解释的话卡了一下:“……”

    顾文辰真是把每一处异常都注意到,并且及时提醒他了呢。

    见计星桥憋得脖子都短了,顾文辰微不可察地弯了弯唇角,随后像施舍一样缓慢开口道:“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说吧。”

    计星桥张了张嘴,却不知从何说起,好像都很难以启齿。

    顾文辰瞧了他两秒:“这么难选?那我替你选。”

    顾文辰修长的手指轻轻摸着本该有扣子的地方,抬眼看他:“先说说这个。”

    计星桥挠了下眉毛:“呃……这个其实和我没什么太大关系,真的,我就是想用酒精给你擦个身子,主要是你睡衣的质量不太过关,我只是轻轻碰了下那颗扣子,它就掉了。”

    顾文辰微微扬了扬眉,然后他忽然动手拽了下第一颗扣子,扣子在衣服上待得好好的,然后顾文辰又拽了第二颗,第四颗。

    都没掉呢。

    计星桥一脸的生无可恋:“……为什么每次我都要面对这种解释不清的情况?”

    顾文辰微微低头勾唇:“解释不清才对。”

    能解释的清的骚操作还算什么骚操作?

    计星桥崩溃中有一丝不解:“这是什么道理?”

    顾文辰再抬头时已经将笑意敛去,淡淡道:“因为事实不需要解释。”

    计星桥无助摇头:“我永远无法说服一个不想听真话的人。”

    “再说说这个。”顾文辰表情略带嫌弃地拽了下自己的裤子,天晓得他早起发现时隔十八年后裤子再次湿了的心情有多么复杂,“你是给我全身都擦了酒精吗?这么细致?”


章节报错(免登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