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哥,为了感谢你帮我完善程序,今晚我请你吃饭。”

    Carl是个很活泼的男生,虽然是个混血儿,但外表看起来更像是中国人,眼睛又黑又圆,是很正宗的奶狗系男孩,性格很讨人喜欢。

    顾文辰摇头,淡声道:“不了,我今天有事,要早点回家。”

    自从知道隔壁住着的人是谁后,那间临时租下的小公寓在顾文辰心里的地位瞬间改变,他很庆幸自己当时没有搬走。

    在回去的路上,顾文辰去超市买了番茄、牛肉、菠菜、葱姜蒜等等许多食材。

    拎着两大包东西走在回公寓的路上时,他发现了许多从前从未注意到的东西,例如路边的树上是结了果子的,小区门前的石头企鹅上放着不知是那个孩子的小帽子,脚下铺的鹅卵石有一个居然是心形的……

    心境在发生微妙的改变。

    他能记起来的,上一次拎着两个购物袋的时候,还是和计星桥住在出租屋里的时候。

    计星桥那时候每次逛超市,都会买许多的东西,而拎着这些东西的任务都会交给他来做。

    从计星桥消失以后,他再也没有过拎着满满的购物袋的时候。

    他其实无意中有在抗拒去超市,睹物思人这四个字是真的。

    不过现在,他好像没有那么抗拒了。

    虽然计星桥不记得他,也没喜欢上他,不过,计星桥的出现就已经给了他希望。

    顾文辰到家时已经八点半了。

    他开始仔仔细细地清洗蔬菜,准备调料。

    他知道,这个时间计星桥很有可能已经吃过饭了,不过他还是要做。

    毕竟已经一年没有正式做过菜了,他要先熟悉一下过程,试试味道好不好。

    计星桥回来了,他的厨艺总会有用得到的时候。

    淡黄色的厨房灯光下,他略显生疏地切菜,炒菜,神色虽然有点紧张,但唇角却是弯起了小小的弧度。

    在他五米之外的地方,计星桥正拄着下巴坐在墙壁正前方的椅子上,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雪白的墙,好像这样他就能透过墙,看见顾文辰一样。

    他想去找顾文辰。

    非常!

    从回到公寓开始,这个想法就抑制不住地萦绕在他脑海里。

    好几次,他手都已经放在门把手上了。

    还是他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硬生生用左手把右手掰了下来。

    才见过一面就上门拜访,实在是过于冒昧了。

    计星桥手里把玩着顾文辰塞进来的那张粉红色小卡片,他的视线忽然落在那串电话号码上。

    一个新思路油然而生——

    贸然敲门的确是冒昧,但如果他提前打个电话告知一下,这是不是就很自然了呢?

    计星桥打了个响指,麻利地拨出了电话。

    顾文辰刚把番茄放进锅里,电话就响了起来。

    是个陌生号码。

    “喂?”顾文辰一边翻动着锅铲,一边接听了电话。

    “嗨!你好呀!我是对门的邻居,昨天我们刚见过,昨天你不是说如果我心里郁闷,可以找你寻求帮助嘛。”计星桥越说声音越小,“所以我想问问你,你现在有时间吗?”

    顾文辰停下手中舞动锅铲的动作,计星桥的声音变化太多,以至于他刚听见话筒里的声音时愣了一秒,在反应过来计星桥话里的意思后,他当即道:“有时间,我在家,你过来吧。”

    这次通话真的是超乎想象的顺利。

    本来计星桥已经想好了形容自己郁闷不解的说辞,可顾文辰没给他发挥的舞台。

    快速换上显嫩套装后,计星桥又给自己做了个朝气蓬勃的发型,以确保自己看起来青春懵懂。

    他像只快乐的小鸟一样飞到门边,推开这扇门,拉开那扇门,文辰在对门!

    芜湖!

    “嚓!”

    一个急刹车从计星桥脚下产生。

    他一脸惊讶地看着面前带着围裙的顾文辰。

    他惊讶不是因为顾文辰穿围裙,这种装扮他看顾文辰穿过好多次,早就不会惊讶了。

    让他惊讶的是——他没想到顾文辰放下电话后就打开了房门,提前站在门边等他过来。

    这就造成一个尴尬的现象——顾文辰看见了他轻盈快乐如小鸟一般从对面的门里扑棱出来的样子。

    计星桥呆若木鸡。

    如果他和顾文辰说他是阳光型抑郁症,顾文辰会信吗?

    空气都静止了。

    还是顾文辰率先打破了尴尬的场面,他侧了侧身,示意计星桥:“先进来吧。”

    计星桥乖巧如鹌鹑,收好翅膀迈着矜持的小步伐走了进去。

    “你要哪双?”顾文辰拿出一双冬天的拖鞋,又抬起自己脚上的那双拖鞋问计星桥,“我一个人住,没有多余的拖鞋。”

    计星桥看着那两双拖鞋心中窃喜了一下。

    他的重点放在了“一个人”上。

    他一高兴,说出的话就不经过大脑了:“我要你脚上的这双!这双有你的体温,我喜……”

    他闭嘴的时候,话已经吐露得差不多了,闭不闭意义不太大。

    顾文辰看向计星桥的眼神里掺杂了一丝探究的神色,他换上那双棉拖,弯腰把脚上那双拖鞋放到计星桥脚边:“抬脚。”

    计星桥眼睛睁得圆圆的,像根木头一样站在门边,一动不动。

    顾文辰倒是没觉得自己的举动有多出格,毕竟是计星桥先用话语撩他的,那他反手一撩,有何不可?

    顾文辰无比自然地看着他的眼睛,低语道:“不是说喜欢带有我体温的拖鞋吗?再不抬脚,我的体温可要散没了。”

    啊,为什么要说这种让人面红耳赤的话?

    计星桥的脸此刻红得猴屁股都甘拜下风,他紧紧咬着下唇,故作轻松地伸出一只脚,终于还是在顾文辰握住他的脚踝时,没忍住发出了一声类似于压抑的“嘤”的怪调。

    正低头给他穿鞋的顾文辰无声地弯了弯唇,一只脚换完,换另一只脚的时候,他故意用尾指假装不经意地滑过计星桥的脚心。

    计星桥身上的痒痒肉在哪,他再清楚不过了。

    脚心被碰到时,计星桥闷哼一声朝后缩了一下,本来他就只有一只脚站立在地上,这一动他立马失去平衡,摇晃了几下就要朝后倒去。

    他下意识伸手去抓身边能抓得到的东西,这时,一具温暖修长的身体主动靠近,几乎就是把身子送到计星桥手里让他抓。

    计星桥当然没有客气。

    那具身体的主人还非常够意思的伸手从计星桥身后托住了计星桥。

    计星桥保持着后仰的姿势被顾文辰圈在怀里。

    顾文辰那双棕色的眼睛就在他上方不到五厘米处,他只要稍微动一下,就可以吻到顾文辰的鼻尖。

    他的身子在微微颤抖,诱使他做出这种反应的是顾文辰手放的位置——

    一只放在他的后颈,一只从腰间环过去,贴在他的后心处。

    他变成十八岁的那一年,他们两个在寝室和出租屋里有时闹着闹着就变了味儿,基本上闹到后面,他的身子都会软的不像样。

    每当那时,顾文辰就会用现在这种手势托着他。

    唯一的区别在于,那时他往往是坐在顾文辰身上,而现在他是站着的。

    计星桥羞愤地咬了下自己的舌尖,他的身体似乎形成了记忆。

    现在顾文辰明明没做什么,他却因为这个姿势又软得快要站不住。

    他在心里大声呐喊——计星桥!站起来!像个男人一样站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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