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雁不过正经八百地给章盘颔首致谢，并不着痕迹地看了花蛇精一眼。
章盘心里犯着嘀咕的回礼退下，感觉已经快坚持不住了...就没妖管管我的死活？
当然是有的。
花蛇精跟着出来，很谨慎的‘请’章盘一起避到十丈外，封闭了他五感六识。
雁不过将手放在影子眉心，与他的妖灵对话，“究竟是怎么回事？”
“崇玉设计害我......”
雁不过听完都惊出一身冷汗，这对父子还真是......嗯，好像也没什么好评价的，这在妖族来说，也不算什么稀奇事，“那水墨山河画？”
“在......”影子的妖灵开始涣散，“章盘那里。”
虽然雁不过与影子私交并不好，但看在他拿回水墨山河画的份儿上，还是帮他稳了稳妖灵......但结果却是，“怎么会这样？！”
注入的妖力非但没有帮到影子，反倒加速了妖灵的涣散。
影子的思维一度混乱，“杀，报仇...报......”
“你先别死啊！”雁不过急了，你要死也先把名单给我啊！
“杀，杀了九头妖鸟给我报仇”缓了一会儿，影子又回光返照的清醒过来，“如果不是他从中作梗，我，我不可能输得这么惨。”
雁不过凝眉不解，继续问，“这里面又有九头妖鸟什么事？”
“是他，故意暴露了我们在西山军中的人手，也是他利用衡元偷袭了我，之后他，找...找到崇玉，又...呃......故意支开我们，不知道干了什么”影子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要让九头妖鸟死！
雁不过听懂了，九头妖鸟是个无耻的叛徒。
然而影子向来睚眦必报，气量狭小又多疑，他的话，当然不能全信，只不过眼下也没有必要和他争论，“凫傒和诗源是你带去的？”
影子越来越不完整的妖灵气得抖了起来。
哦~是九头妖鸟暗中派去监视影子的，极有可能想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这么说来，九头妖鸟确实有二心，“那些名单？”
影子聚起妖灵的最后一丝力气，抬起食指，指向外面，“章...盘......可用......”
西山军。
昭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崇玉带回，一个挥袖，他便宛如尸体地出现在榻上，气息若有若无，急得墨影顿时乱了方寸。
“怕什么，有我在，他死不了”昭月气定神闲的表示不过是小问题。
墨影犹疑地看了崇玉半天，觉得昭月就是在安慰他，“少主从未受过这么重的伤。”
“灵力虚耗过度是这个样子的，滋养一段时间就好，但此事，你绝不能向夜族禀报，也不能向他人泄露。”
“是”墨影虽然还是很疑惑，但昭月都这样说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另外，传令下去，崇玉将军闭关期间，西山军的一切事务都暂由我主持，若有将领不信，便将这个印章给他们看”昭月随即将崇玉的随身印章抛给墨影。
这是崇玉提前预留了口诀，她从他的法囊里找到的。
墨影收下印章，心想着这就好办多了，“是。”
“之前派去配合你们少主的影兵，死者抚恤其亲，生者按律嘉奖。”
“从今日起，除你我之外，任何人都不准靠近帅帐，违者格杀勿论。”
“点三千兵，今夜亥时随我出征，攻打百妖城。”
“这......”前几条都没问题，这最后一条，墨影实在不理解，“属末将直言，我军本就兵力不足，又刚被恶煞侵扰，在原来的基础上至少又减少了三分之一的战斗力。”
“最关键的是，百妖城中......总之，此时出兵并不是明智之举。”
不是墨影想打击昭月的积极性，而是九头妖鸟要是还在百妖城中，她这一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敌军也是这么想的，但......墨影将军，我向你保证，要拿下西山南郡，打开进入西镜的门户，没有比今晚更好的时机了。”
墨影默默想了想......最终选择相信昭月的判断，“是，那末将...”
知道他想说什么，昭月立即打断，“崇玉身边必须留个得力的自己人，除了你，我谁都不放心。”
“是”这对墨影来说，简直是个无法拒绝的理由。
“切记，我在离开期间千万、千万不要搬动他”昭月费的九牛二虎之力并不是给崇玉渡灵力，而是给他接筋续骨，那些断裂的筋脉，交错纵横的，神仙眼睛都快瞎了好嘛。
“是！将军放心，只要末将还有一口气，绝不会让少主再有丝毫损伤！”墨影这一次回答得特别响亮，感动昭月尽心尽力之时，不由得更多了几分佩服。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昭月这么说，纯粹是因为怕麻烦。
不过山。
影子妖灵散尽，彻底消亡。
雁不过毫无悲切的换了个姿势，“都听见了？”
屋内恍然出现四妖。
其中一个，手上还拎着晕厥的章盘。
“没死吧？”
花蛇精低头答道，“差一点。”
“以后下手轻一点”这蛇精哪里都好，就是下手太重，老给自己惹麻烦。
“他伤势如何？”比起九头妖鸟，雁不过更怀疑章盘。
崇玉对自己老子都能下得去手，又怎么会放过章盘，他这么‘完好无损’到了不过山，很难说不是故意的。
花蛇精，“他体内共有九只钢针，插入的时间、深度十分接近，且都在前面，从角度、力度来看，的确是偷袭崇玉所致。”
“那为何他能撑这么久，而影子却死了？是不是崇玉手下留情了？”
花蛇精摇摇头，“这钢针专克夜族体质，且影子的中针部位恰好是在心穴，之前也确实被九头妖鸟重伤，所以死的要比章盘早。”
“而章盘......”花蛇精斟酌了一下措辞，尽量说的客观，“就伤势而言，他的生机已被蚕食大半，若我们不救，最多十天，他也会死，算不得手下留情。”
雁不过眼神凌然地站起身来，“你们有什么想说的？”
驰狼背靠柱子，环抱双手，“我早说过，九头妖鸟留不得。”
当初说争取九头妖鸟，他就不同意，那样毫无大局观，只想随心所欲的妖，根本无法共事，更别说驱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