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时间线:林宴大四,安漾和原燃大一。

    ——

    “师兄,还有组数据没跑出来。”已经过了十二点了,透过窗外,可以看到校园里影影绰绰的灯火,死死盯着电脑屏幕的男生揉了把眼,靠在了椅背上,端起一旁已经冷掉了的咖啡狠狠喝了一大口。

    林宴看不出多少疲色,神情依旧平稳,他停下敲击键盘的手,“剩下的明天我来处理,今天太晚了,都先回去吧。”

    他们在的这个实验室是在安教授名下,但是现在,安文远不在,林宴就是为头的大师兄,加之他平时为人温和沉稳,所以,大家都听他的。

    湳安的冬天,天气湿而冷。

    同行几人有个三年级的小师妹,宿舍楼离实验室有段距离,林宴对那小师妹说,“我先送你回去。”

    小师妹,“好,辛苦师兄啦。”

    林宴唇扬了扬,“应该的。”

    他回头交待,“大家早点回去休息,明天上午报道时间可以迟一个小时,临时有事情来不了的,微信和我请假。“

    几番话下去,交待得熨熨帖帖,大家都听他的,纷纷点头,没有半点意见,

    黑灯瞎火,这二半夜的时候,又孤男寡女的,如果换了个别人,大家估计都要猜测这师兄是不想趁机对师妹出手,唯独林宴,大家都不会有这想法。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但凡见了林宴,第一次留下的都会是这样的印象,丝毫看不出是一个学物理,而且还学得非常之好的标准理学生。

    他待人温和,为人却也很有分寸感,大学本科四年,没有交过一个女朋友,有人私底下八卦,据说他以前在高中时,在湳附就是个不大不小的风云人物,惹无数妹子竞折腰,但是,据可靠消息(主要来自他亲妹),林宴以前也没有过任何一个前女友。

    林宴这段时间事多,除了带着这帮实验室的小师弟师妹,自己手头还有论文在写,他计划硕士毕业后继续升学,就得在这几年时间内想做出自己的成绩来,林宴做事有条不紊,人生规划得一丝不苟,生活按部就班的走着,朝着他的目标前进,没有任何可能的干扰因素。

    从湳大物理楼出来,拐角有个红墙小咖啡馆,做得复古风,里面一直放着,因着离教学楼近,有不少人爱去,点杯热咖,再点个鸡肉三明治垫垫肚子,又急匆匆继续去赶下午的课程了。

    林宴现在住在校外,下午他还有节课,实验室也还有大堆的事情等他处理,所以他干脆不准备再回家,直接就留在学校了。

    丁彦秋和他久不见,打电话提前约了一起吃个便饭,他从物理楼出来,便直接去找丁彦秋。

    进了咖啡馆,暖气扑面而来,林宴轻声呼了口气,把外头的灰色大衣脱下,落出了内里笔挺的深蓝色衬衫,袖口挽得一丝不苟,露出一截修长干净的腕骨。

    丁彦秋在他对面坐下,手里掂着菜单,啧了两声,“你看你这一身,不像是学物理的,像搞金融,不对,学保险的,成天穿得人模狗样,拎着包在外面骗人填保单。”

    丁彦秋也是湳大本硕,和林宴同级,不过是计算机学院的,因为双方有些课程交叉,导师关系也不错,算是认识,在上次林宴帮他解决一个问题后,又有几次学业上的合作过,俩人彻底熟了起来,丁彦秋是个自来熟的,有事没事就喜欢找他。

    林宴面上也没有什么怒容,慢条斯理解释,“学保险和卖保险差得远了,比如我们学校保险硕士毕业,去保险公司,一般都是从事保险产品的精算设计,而不是亲自上门去推销保险……”

    丁彦秋举手,“停停停,我不是来你这上保险课的。”

    他顿了顿,“我的重点是,你穿的人模狗样,

    “衣冠禽兽。”

    “斯文败类。”

    林宴,“……”他怎么想都想不清楚自己和这些词能扯上什么关系,只能将其归结为丁彦秋是个二半文盲。

    “四处撩妹,撩完不管。”

    丁彦秋道,“你看,你还记得文眉吗?”

    林宴眉头微皱,思索了片刻,显然没想起来,“谁?”

    丁彦秋大叫,“你看,还说你不渣?就上次我和你一起在胡教授那里回来那次,我们班那个叫文眉的妹子,看你撩妹聊的,下雨人没带伞,你把自己伞给了人家,还骚包的说不用再还了。”

    林宴,“下雨了,我们不走她走,我不给她伞,让她淋雨回去么?”

    丁彦秋,“人家可不是这么想的,回去就春心荡漾了,和我发微信问你是不是对她有意思。”

    林宴,“……”

    丁彦秋拿起一块三明治,吃得风卷残云,闷闷出声,“妈的,当帅哥真好。”

    他牡丹了二十年,怎么撩都没人理。

    越想越气,气得他直接噎着了,被呛得直翻白眼,林宴恰到好处给他递过一杯柠檬水,丁彦秋一饮而尽,半晌抹了把嘴,终于平息。

    他看了眼林宴,哼了声,“你倒也不是最帅的,就是会撩。”

    林宴不和他争辩,随意一笑,安静吃自己的饭。

    丁彦秋,“你不信是吧,我们院有个本科师弟,长得叫一个帅,比你帅多了——我看绝对的校草级,我看比现在一些鲜肉都好看,就性格冷得和冰块一样,谁都不搭理,日,开学这么久,一个组里做事,老子没听他说过超过五句话。

    “——只理自己女朋友,就没见那么多敢纠缠他的女的。”

    林宴轻哂,端杯喝了口摩卡,随口道,“一心一意,不是很好?”

    他有个妹妹,是家里这辈最大的男孩,生活环境,从小接受的教育,让他形成了谦让温润的性格,会包容,不急不躁,安文远自小对他赞不绝口,说他是男孩子最理想的性格,但是,从骨子里,林宴是个很执拗的人,甚至,有几分自己都没有察觉出的叛逆。

    物理不是家里想让他选的科目,

    读博,做学术,也不熟家里给他筹划的未来。

    开始读研究生后,家里开始隐隐催起他找女朋友。

    以前,林希觉得自家哥哥以后到了年龄,就会自然而然去交女朋友或者参加家里给办的相亲,然后很快给她娶回一个乏善可陈的嫂子。

    可是一直到现在,他身边也没有任何一个关系亲密的女性朋友。

    林宴十几岁在湳附上学时,就是学校里很有名,尤其受大票低年级师妹欢迎,他留在湳大表彰窗里的那张十六七岁的照片,少年平视前方,整齐的海蓝色校服和黑发,一双温润的黑眸直视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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