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霄察觉到我的异常，打开车门的手放下来，“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把脑袋埋在臂弯里，连着两三天的恐惧，语气也冷了下来，“季云霄，你是不是故意想跟我过不去？”
我只想休息，没有他我早就回到住处躺在被窝里睡觉。
而他觉得我不够惨，所以要带着我重温这些恐惧和痛苦。
季云霄手刚落在我的肩膀，听到我的话沉下脸。
他解开我的安全带，自己打开车门下去，迈着步子往巷子里走。
外面冷风一吹，我清醒了很多，慌忙跟上去。
这样幽冷的黑夜里，我一个人在车里呆着远比跟在季云霄后面要恐怖得多。
每走一步我眼前就浮现出那个男人挥舞着棍子的神情，季云霄走的很快，我只有小跑才能跟上。
终于，我还是没忍住，伸手拽住他的袖子。
季云霄脚步停顿了一下，握住我的手。
他的手很暖，我冰凉的手指刚碰到就忍不住缠上去，想要获得更多的温度。
依稀间，我看见他侧脸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
我心里有些意外，对于这样亲密的触碰，他不是一向讨厌？
穿过巷子路越来越窄，我们侧着身子勉强走进深处，路过的房子比外围还要差，但大多有一面墙隔着院子，年份久远。
“滚出去，我是老头子唯一的儿子，你就是一盆泼出去的水，滚，不要逼我动手！”
“老头子说了这房子是留给灵儿的，该滚的人是你们，今天要不是我，他们能答应给一百万赔偿？”
“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就要爬到我头上撒尿来了！”
争吵声夹杂着男女的哀嚎，我皱眉仔细听，白天的晓珍似乎也在。
季云霄对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拉着我到了院子的侧门。
侧门是由好几块木板镶嵌，缺了一块，正好够一个人进出。
“进来干什么？”白天那场闹剧已经让我筋疲力竭，我可不想再自找麻烦。
季云霄径直推开侧门，里面传来小女孩的声音，“谁？”
她从床上坐起来，看见我眼里清澈的光闪烁了一下，她比白天更虚弱，只这小小的动作就累的气喘吁吁。
“姐姐，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小女孩缓过劲，防备的注视着季云霄。
她是个聪明孩子，短短时间分辨出我和季云霄之间，我是那颗软柿子。
实际上，我也不知道季云霄想干什么，以他的性格，抓个孩子当人质也不是不可能。
我们三人面面相窥，外面的脚步声丝毫没有让我们思考的机会。
与此同时，晓珍推开门，“哎哟，痛死老娘了！”
扶着她的男人叹了一口气，“跟他有什么好吵的，伤的还是自己。”
“你还有脸说，要钱你不积极，吵架你也不行，我要你干什么，光吃大米不干事了！”
月儿半躺在枕头上，“您们别吵了，我听得头又开始痛了！”
“头痛？不是说不会影响到脑袋吗？难道是病毒转移了？”一听到月儿身体有问题，晓珍顾不得身上的伤，扑到床边，“还有哪里不舒服，妈给你揉揉，月儿啊，你再等等，过几天妈妈有钱了就带你去治病。”
我果然没猜错，晓珍要那一百万时为了给月儿治病！
头顶上晓珍絮絮叨叨的安慰着月儿，像所有慈母一样，仿佛白天疯狂的那人女人跟她不是一个人。
床板就那么大我，我和季云霄两个人躲在底下格外拥挤，他身体伟岸壮阔，把我挤到墙壁上贴着动弹不得。
我心里期盼晓珍快走，可她受到白天的刺激倾诉欲望高涨，越说越起劲。
肩膀贴着他的胸口，我感受到的是肌肉的力量和男人的硬朗，脸上温度不断升腾，在初春的晚上我冒出一头热汗。
季云霄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呼吸打在我耳根子后面，细细麻麻的痒流进我四肢百骸。
他贴在我耳朵，用气声说，“你身体很烫。”
说完故意把手放在我的脸上。
我身体僵硬，很想转头给他一个白眼，可床底下黑灯瞎火，别说眼神，他脸上的坏笑我都看不见。
温度在不断的升高，我张着嘴才能缓解急促的呼吸，季云霄仿佛狩猎者，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等着我出糗。
他的动作越来越放肆，手指顺着我的脖子往下，尝试解开领口的扣子……
我终于没忍住，轻声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季云霄没回答我，或者他根本没听见我说的话，乐此不疲的调戏、试探我的底线，然后观察我可笑的反应。
偏偏我不争气，被他搅得面红耳赤！
头顶说话越来越少，晓珍的独角戏终于唱累了，靠在椅子伤用哼哼引起月儿的注意。
我的忍耐也到了极限，身体全都贴在墙壁上，仅存的理智让我压低声音，“季云霄，你再不停下来，我就立刻弄出动静！”
在不停下来，我怀疑他想在人家床底下上演一出活春宫。
话说完，我想拿开在我身上作乱的手，没曾想季云霄突然抽回手，我一个没留神撞到床板上，发出“咚”的一声。
晓珍立刻跳起来，“什么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