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逐渐沦陷 >第28章 欲罢不能
    冯斯乾捡起甩在角落的皮带进入客厅,白色西裤松松垮垮坠在腰间,他没有提上,也没有脱,只默不作声点燃一支烟。

    我同样一句话没说,无比吃力从地上爬起,推开浴室门。

    我今晚遭大罪了,冯斯乾全程无半分温存可言,力气又大,我几乎吊着半口气了,现在更感觉火辣辣地刺疼,我褪下破裂的制服裙,用纸一擦,有一丝血筋。

    我盯着血污许久,攒成团扔进垃圾桶,站在浴霸下洗了个澡。

    我洗完出去,冯斯乾还未离开,茶几上的烟灰缸铺满烟头,客厅弥漫的烟雾像烧了火那样浓稠,我视若无睹,用毛巾挤干长发到阳台上拉窗帘。

    他碾灭烟,起身向我走来,一把擒住我胳膊,反手一推,“犯什么脾气。”我没站稳,踉跄往后倒,他随即摁住我身体,强制我趴在玻璃上,“不能揭穿你是吗。”

    他一边吻一边贴上我裙摆,我别开头躲避,干哑的嗓音说,“我不行。”

    冯斯乾没停,我整个人失控,“你到底要怎样。”

    他用力咬我脖子的皮肤,“试图将我拉下深渊,沾满一身污泥的女人是你吗。”

    我小声哭着。

    他换了一处继续,“喜欢看一个清白自律的男人自毁对吗。”冯斯乾在我耳畔轻笑,“很巧,我也喜欢看一个聪明风情的女人被摧残凋零。”

    我颤抖得越发厉害。

    他指尖摩挲我面容和湿漉漉的眉眼,“爱刺激是男人的本能。你引诱我的切入点很正确,可男人享受过被动刺激,又渴望征服与摧毁,一种由男人主导的更愉悦的刺激。”

    我死死地拽着窗帘,他逼迫我仰起头,“看见对面了吗。你猜他们能看见你这副欲罢不能的模样吗。”

    我一滴泪落在他手背,他炙热的呼吸也落在我耳根,“韩卿,你真够浪的。”

    我脸颊粘住玻璃,窗外是水汽朦胧,枯黄的路灯洒下一片斑驳,我和冯斯乾重叠的轮廓被囚在那团昏暗的光影中,窗里是真真实实的他,无可遁逃的我,演绎尽这世间最禁忌不堪的纠缠。

    我痛恶这份纠缠,冯斯乾依然是冯斯乾,可它令韩卿变得面目全非。

    我揭过混沌的夜色从玻璃内凝望他,他也注视我,我眼神没有丝毫起伏和温度。

    冯斯乾终于止住,他扳过我脑袋,我不得不偏着头,偏到极大扭曲的角度,面对他阴郁的眼眸。

    “有些男人不能碰。”

    我此刻确实像一朵颓败的花,“我和林宗易没有任何关系。”

    他一字一顿,“我更不能碰。可惜你知道太迟。”

    他彻底松开我,我沿着墙根跌倒,冯斯乾一言不发走进浴室。

    里面良久没有传出水流声,不知他在干什么,我又坐在寒凉的地砖上失神了一会儿,才浑浑噩噩回卧室。

    我躺在床上,听见冯斯乾关了外面所有的灯,他脚步刻意很轻,但午夜寂静,他的靠近和停泊都如此真切。

    冯斯乾忽然掀开被子,我下意识看向他,他居高临下伫立在床畔俯视我,“流血了。”

    我没回答。

    他看腕表,已经是凌晨,药店都歇业了,他递给我一块热毛巾,“自己敷。”

    我翻了个身背对他,并未接受。

    冯斯乾撂在柜子上,也躺下。

    我们自始至终没有肢体接触,只各自睡在床铺的一侧,我睁着眼毫无困意,他又焚上一颗烟。

    汽车驶过街口,炽白的车灯照在房梁,冯斯乾的影子在墙柱上一闪而过,他未穿上衣,裸露着宽厚结实的胸膛,原本平整的长裤压出一条又一条褶痕,他朝自己影子的方向吹出一口烟。

    直到那根烟熄灭的一刻,他开口,“还疼吗。”

    我没吭声。

    夜太深了,像是为这座城市笼罩了一柄枷锁,它的欢与忧,清醒和迷醉,一眼望不到尽头。

    我一连两天没去公司,也没请假,更没联系冯斯乾,周五我在茶楼见了新雇主,是曾经一位合作很愉快的张太太介绍的朋友,我到达雅间比约定时间晚了六分钟,我脱下大衣向她道歉,“孙太太是吧,抱歉,路上追尾了。”

    她十分和蔼客气,“不妨事。”

    由于冯斯乾的缘故,我在江城出名了,本地活儿没法接了,这位孙太太是云城来的客户,她老公是当地一家大型国企的科室主任,天高皇帝远,所以我才敢出面。我早已盘算好,多攒些钱找机会从冯斯乾眼皮底下逃匿,出省不保险就干脆出国,饶是他手眼通天,我跑那么远他总没辙了。

    我坐下开始打量孙太太,她气色不好,穿着也普通,从头到脚没什么高档货,一点不符合阔太身份,看得出婚姻不幸,并且没有掌握经济大权,依附于丈夫而生,一旦丈夫变心出轨,连最基本的体面都荡然无存。

    这世道,哪怕海誓山盟的男人,本质都不如狗靠得住。

    我接过她丈夫孙耀华的相片,贼眉鼠眼的黑胖子,孙太太提供的资料显示,孙耀华是云城赫赫有名的吃鸡大户,封口善后做得极其严密,始终没曝光。

    孙太太说,“离婚之后,分一套房我能安身立命就可以了。我娘家兄弟在江城,他也成家了,和他住不是常事。”

    我皱眉,“就这点要求?”

    历来夫妻走到反目的地步,只恨刀子不锋利,不能多剐了对方一层皮,孙太太绝对是手下留情了。

    谈完她的要求,谈我的正事了,她神情局促喝了几口水,“听张太太说,韩小姐收费比较高。”她欲言又止,“多少钱。”

    识人底细是我们这行的必修课,我看她这身行头,五十万的价码实在不忍要出口了,我咬着吸管含糊不清答复她,“不要钱。”

    孙太太愣住,“什么?”

    我又重复了一遍,“我白干,您等信儿吧。”

    她眼眶瞬间红了,“韩小姐,我拿到补偿一定给您。”

    一个相当有自尊的女人,同情和施舍是侮辱,我立马改口,“我也这么想的,先办事,这单买卖不难,定金就免了,事成支付全款。”

    她感激涕零,“谢谢韩小姐。”

    我乘坐周六下午三点的航班飞往云城,五点半降落机场,七点整杀入富力酒店,登记完入住便直奔餐厅,我四处溜达了一圈,在烹饪海鲜区域发现了孙耀华。

    我隔着一扇玻璃挡板,在距离他最近的餐桌落座,化了一个性感的大红唇,把内衣的肩带也调到领口边缘,似露不露的韵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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