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逐渐沦陷 >第144章 心疼
    我娇憨托着腮,“迪卡!”

    林宗易唇角的笑越发深,他向邹毅解释,“是葡萄酒。”

    我点头,“卡。”

    邹毅启开一瓶红葡萄,“华哥见识广啊,听得懂泰语。”

    他小声问我名字和岁数,我这次痛快回答了,“阿土,二十七岁。”

    “阿土。”他若有所思,“江城的?”

    我愕然,“江城有女人叫阿土?”

    邹毅说,“当然,娱乐业很火的女郎。”

    “还很火?”我不可思议,我随口胡诌的啊。

    邹毅笑眯眯,“是你吗?”

    我强颜欢笑,“也许是吧。”

    这男人要不是高段位,故意戏耍我玩,就是纯正的傻大款。

    林宗易在这时接到一通电话,山上的仓库出事了,被云城另一拨势力偷袭了。

    而仓库里的货,恰好是卖给邹毅的货。仇蟒得知情况催促林宗易去解决,要保住货物完好无损。

    林宗易没动。

    仇蟒质问,“我真想怎样,你在场就能拦得下吗。”

    林宗易神情意味不明。

    仇蟒舀了一勺奶黄豆腐,“只是正常喝酒,等你处理完仓库的事,她也回去了。”

    我偷偷扯他袖子,眨了一下眼,示意他放心。

    林宗易看着我花里胡哨的模样,又浮现一丝笑,他握了握我手,“我很快回来接你。”

    我倾身凑近蟒叔,先发制人,“蟒叔才不舍得害自己的干儿媳妇呢。您说呢,蟒叔。”

    仇蟒同我四目相视,“我狠不狠,取决于你安不安分。”

    我笑容天真,“我一定听蟒叔话。”

    林宗易系着西服扣子,走出雅间。

    邹毅笑着问,“蟒叔,阿土的生意很红火啊,华哥还负责接送。”

    仇蟒敷衍说,“也是顺路。”

    邹毅死活想不到我和华子的关系,一个不三不四的酒局女郎,他根本没往那方面猜。

    我趁他们不注意,塞进嘴里一枚泡腾片,然后拉着邹毅喝交杯酒,他正要喝,我猛地打个嗝儿,整个人向后栽倒,翻白眼口吐白沫。

    他哪里见过这种阵仗,触电般从椅子上跳起,我两只手佝偻成鸡爪,在桌下转着圈抽搐,憋得肌肤涨红。

    仇蟒意味深长撂下筷子。

    保镖在一旁提醒,“蟒叔,她是癫痫吧?送医院吗。”

    仇蟒吩咐他,“按住。”

    保镖拽着我,仇蟒用拐杖头勾起我脸蛋,仔细打量,“吐得很严重。”

    保镖慌了神,“蟒叔,她在外面出什么事,华哥还不翻天了。”

    “出不了事。”仇蟒淡定收回拐杖,“以前保姆有癫痫,用过电击。过电比犯病抽得厉害,以毒攻毒。”

    保镖说,“那我马上安排。”

    我惊慌阻拦,“不用了!”

    我死死咬牙,好个老狐狸,邹毅上当了,愣是没骗过他,和林宗易的眼力一样毒辣。

    我整理好裙子,匍匐在他脚下,语气可怜,“蟒叔,我有家族遗传的羊癫疯,刚才发作了。”

    他面无表情审视我,“哦?遗传的?华子清楚吗。”

    我梨花带雨落泪,“当初没敢坦白,怕他嫌弃,加上没复发过,他不清楚。”

    我耷拉眼皮,心虚没看仇蟒,他在我头顶问,“自从出生就有羊癫疯吗。”

    事态不受控制了,我硬着头皮,“算是。”

    仇蟒命令保镖,“通知六子,在仓库二楼弄一间发电室,每天六个小时,电到她不发作为止。”

    我一屁股瘫软,“蟒叔...我错了。”

    仇蟒似笑非笑,“发病有什么错。治好了,以后少遭罪。”

    我轻颤,“我很久不发作了。”

    他面色倏而一沉,俯下身,再次用拐杖挑起我脸,“你如果非要找死,华子也不能再三护着你。明白吗?”

    我被他勾得下巴疼,深吸气,“我明白。”

    他将拐杖竖在桌边,“好好陪邹老板。”他含笑对邹毅说,“小丫头爱闹,邹老板别介意。”

    我不声不响坐回原位,这套方案失败了,好在我有备选方案,仇蟒借邹毅的手糟蹋我,我有得是招数避开。

    我给邹毅倒酒的时候,仇蟒接了林宗易的电话,我逮住时机特意抖动肚皮,邹毅视线扫过我小腹的疤痕,顿时一愣,“你生过孩子?”

    我不胜娇羞,“不是呀。”

    他伸手触摸那道疤,“你受过伤?”

    我趴在他肩膀,嘘声说,“我做过手术。”

    “什么手术在腹部开刀。”

    “不止这。”我挨着他耳朵,“裤裆也开刀了,把男人的玩意切了。”我有模有样向他倾诉,“刚开始不习惯,总是站着尿,慢慢习惯了,现在我可有女人味了。”我托了托胸,“尽管没隆好,胶体经常乱窜,轻点不至于变形。”

    邹毅噎得直咳嗽,讲不了话,反复摆手,我捏住他手,暧昧抠了抠手心,腻在他怀里发嗲,“哥哥,不影响什么的,你试一试嘛,你们有钱人啊,男的女的都试过,不男不女的试过吗?”

    仇蟒挂断电话,注视这一幕,“邹老板,不舒服吗?”

    邹毅当即站起,甩开我的痴缠,“我去一趟洗手间。”

    我双眼冒光,“我伺候邹老板吧。”

    他婉拒,拉门出去。

    仇蟒感到不对劲了,可邹毅没点明,他不好多问。

    我得意洋洋,跟我斗,兵法三十六计,我有四十九计。

    不过我也察觉了,邹毅不是仇蟒描述的那么烂,他并不变态,相反搂抱喝酒皆是点到为止,蛮有分寸的男人。

    我望着他背影有些纳闷,随即也起身,“蟒叔,我去女厕补个妆。”

    他抽着烟,没松口。

    我说,“国际会所是您的地盘,我没胆量跑,就算跑,我也跑不出大堂。”

    仇蟒慢条斯理嗑烟灰,“你知道就好。”

    我立马追出雅间,邹毅还真没去洗手间,我跟踪他拐弯,他谨慎环顾四周,紧接着敲开一扇包厢门。

    我迅速跟上,走廊有通风窗,窗子的一半衔接尽头的包房,我揭过半窗,一名男子伫立在鱼池前,他身姿峻拔,似乎永远都清清冷冷,难以捉摸。

    分明无欲无求,可当直视他的眼睛,一点点剥开他的伪装,又是像烈火一般滚烫的欲望。

    神秘内敛,又极为凌厉危险。

    这一副祸害女人迷惑女人的好皮囊,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他的每一寸,连同他眼尾最浅的细纹,我也记忆深刻。

    我直觉果然准,这位邹老板只是打头阵的小卒,他幕后大佬是冯斯乾。

    “冯董,您料事如神,韩小姐真的在仇蟒手上。”

    冯斯乾转过身,炽白的一缕光掠过他眉眼,英挺又高深莫测,“林宗易呢。”

    邹毅说,“也在,虽然话不多,看得出很呵护韩小姐。”

    冯斯乾坐在软椅上,有一搭无一搭叩击高脚杯的杯脚,“我本打算通过购买这批货,深入仇蟒的圈子,打探她下落,没想到他今天会带上她,省了不少力气。”

    邹毅恍然大悟,“您开出巨额天价,引诱仇蟒亲自现身,再搭上他这艘船,伺机救出韩小姐。”

    冯斯乾指尖拂过杯口,轻轻一弹,红酒荡漾,“你很聪明。”他将杯子推给邹毅,“她有伤吗。”

    “没发现伤,但韩小姐有点畏惧仇蟒,幸好她很擅长耍花招,畏惧归畏惧,也未必肯吃亏。”

    冯斯乾闷笑,“她一向诡计多端,你只领教了十分之一。”

    邹毅感慨,“扮演泰国人妖陪酒,还豁出给自己泼脏水。”

    冯斯乾摇晃着酒杯,“什么脏水。”

    邹毅指着裤子上干涸的白沫,“羊癫疯。”

    “人小鬼大。”冯斯乾笑意更浓,“她没什么做不出的,闯祸从不重样。”

    邹毅回忆着场面,“装羊癫疯装得很像,我都当真了。不过韩小姐确实风情万种,怪不得您为了她不惜闯入仇蟒的龙潭虎穴了。”

    冯斯乾嗅了嗅酒香,“很招人喜欢,也招人憎恨。”

    邹毅笑了,“女人只讨喜,怎么激起男人的征服欲呢。又可爱又可恨,才欲罢不能。”

    冯斯乾看了他一眼,邹毅继续说,“吸引冯董动情的女人,不可能是单调好驾驭的角色。”

    脚步声逼至门口,我躲进墙角,邹毅返回仇蟒的雅间,冯斯乾没离开。不久,周浦从电梯里出来,进入包厢,我又一次走过去,贴着门。

    他停在餐桌前,“我已经联系上白喆的母亲了,明天到滨城,和监狱打过招呼了。”

    冯斯乾漫不经心笑,“他知道我会说服他背叛林宗易自保,没有人能抗拒利益和自由的筹码,我都可以满足他,所以他不见我,他遏制自己的渴望,不想背叛旧主。”

    周浦说,“他不见您,肯定会见自己七十岁的老娘。仇蟒急于洗清林宗易的过往,早就和滨城割断了,不管白喆了。咱们如今在白喆这里花心思,就看他愿不愿意翻供了。”

    冯斯乾拿起湿巾擦拭筷子,“即使他翻供,仇蟒和上面有渊源,才敢从边境劫人,不要低估他的手段。”

    “只要周德元压得住仇蟒,咱们立刻想法子撬开白喆的嘴。”

    冯斯乾夹了一块鱼肉,“先不急,再探一探周德元的道行,往后用得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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